《绚夜之羽[下部]》樱桃蓝莓

39、第二十一章 Despair

　　“不……不是这样的，”我激动地说，“这些年我真的一直都在想你！我……”

　　“炎先生，”他冷淡地打断我语无伦次的表白，“我还有很多公事要处理。如果你没有更重要的事情的话，这次会谈可以结束了。”

　　立时有侍卫走到我们身边：“二位先生，请。”

　　“夜魂！不不……陛下！”我大声叫喊企图上前，被侍卫拦住，“等等，你听我说啊！陛下——”

　　夜魂不耐烦地做个手势，带着白银面具的男子走上前使了个什么咒语，我和裴云鉴就被无形的力量扯出房间。

　　砰！大门牢牢关闭。

　　“炎先生，裴先生，”刚才拦住我的侍卫说，“陛下有吩咐，二位远道而来，如不嫌弃请在宫里暂住几日，陛下会尽地主之谊好好款待二位先生的。”

　　我还处在极度的精神冲击之中，压根没有理会侍卫的话。裴云鉴看了我一眼，转头向侍卫说：“多谢陛下。”

　　“二位请随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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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床头的落地窗被打开，轻柔的夜风光临我的房间，将半掩的窗帘吹得虽风而舞，落下一地月光。几分钟前裴云鉴向我道了晚安，去隔壁的房间休息去了。我站在落地窗前，看着皎洁的上弦月发怔。陡然听到断断续续的对话声从楼下传来：

　　“……瞧炎先生的样儿，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真可怜啊。”

　　“活该，谁叫他当年踹了陛下的，以为回来就能让陛下回心转意？做梦。”

　　“就是，陛下身边的红人可多着呢，以前是那几名男侍，自去年起一直是那个带着面具的家伙。也不知那家伙有什么本事，竟能独占陛下的注意力这么长时间。外面不还称呼他‘最珍贵的人’么。”

　　“能什么啊，无非是长相够媚，床上够浪呗。在外面冷若冰霜，一到被窝里就比什么都放荡，听说上层贵族最好这口呢。”

　　“哦，哈哈……”

　　谈笑声越来越远，最终听不见了。我用力关上窗户，脊背贴着冰冷的玻璃慢慢坐倒在地板上。

　　连愤怒怨怼都没有，只觉得一颗心好累好累。

　　“啊——！”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呼刺痛我的耳鼓。我猛地拉开窗户向下望去，发现适才取笑我的两个护卫有一个已经倒在地上不动了。另一个踉跄后退，看样子完全吓破了胆：“陛下……”

　　树阴里缓缓踱出一条黑影，邪魅的声线吐出冰冷的话语：“在国君背后私自议论，你知道后果吧？”

　　“陛……陛下我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啊！！！”

　　“住手！”我心中一凛，大声吼道。

　　黑影身子一震，放下杀戮的手。护卫坐倒在地上，左手紧紧捂住右手，从指缝中有鲜血不住向外流淌：“我……我的手……”

　　“陛下，”我和他冰寒的眼眸对视，心里登时打了个突，依旧坚持哀求道，“放过他。”

　　黑影发出一声低低的冷笑，转过身去背对着在地上不住抽搐打滚的护卫：“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谢……谢陛下……”疼痛使护卫的声音都变得扭曲，他挣扎着爬起来，连滚带爬地逃走了。一时间，天地间只仿佛剩下我和他两个人。

　　在凄冷的月光下，彼此相望。

　　黑影移开目光，转过身就要离开，我抓住窗框的指关节都因用力而疼痛，不顾一切地喊道：“站住！”

　　他停下来，没有回头。淡漠的话语自风中一字字传来，折磨我的神经：“我和你没什么好说的。”

　　“夜魂，”心情激荡之下，我还是叫出了他的名字，整个人都在发颤，“为……为什么……”

　　“是你先放手的。”

　　他霍然转身，翡翠双眸刺痛我的眼眸，沐浴在月华中的脸完美无瑕却没有一丝情感：“你也听到那些下人的话了。”

　　“是，我听到了……那个‘最珍贵的人’……你不愿意再接受我，就是因为……就是因为他吗……”

　　“我只能说，他对我而言是很重要的人。至于你，”他顿了顿，像是在寻找措辞，“小璇，我曾经近乎疯狂地爱过你，但面对时间，再强烈的感情都是苍白无力的。”

　　“我不懂你的意思，”他话语中隐藏的含义令我窒息，大脑却执意地不肯接受这个事实，仍固执地分辨着，“如果你指的是我当初的离开的话，是我错了……我是在赌气，我……”

　　“当时我也有错，我承认我是因为嫉妒才故意和玛菲尔在一起惹你生气的，不过——算了，事情过了这么久了，说什么都没有意义。”

　　“怎么会没有意义！你……你是爱我的，我知道你是爱我的！！”

　　“曾经。”

　　两个字，直接把我从天堂打入地狱的深渊。

　　再也控制不住心中撕裂的痛苦，我痉挛地抓住窗框，泪水一滴滴落在地板上。

　　他冷漠地看着我哭泣的模样。像是觉得我不够痛似的，他用一句更加简单直白的话彻底击穿我的心脏：

　　“我们早就完了。”

　　说完这句，他便消失在银白如雪的月光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