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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暗恋（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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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衣贪婪的用眼睛描摹师尊的全身，从柔顺的头发到微曲的手指，没有一个地方放过。
师尊的肩很宽，身体瘦而高，脸色有些苍白，眼睛却很深邃。沉思的时候，嘴角会不自觉的微微抿起。
闭着眼睛的师尊眉毛微微皱起，睡梦中好像也心事重重。
想起每一次他拉着师尊衣袖哀求一起下界游玩，都因师尊一句“本座事务繁忙”而终未能成行，对此谢衣每每想起，都有些耿耿于怀。
谢衣心想，身为师尊唯一的弟子，却始终不能为他排忧解难，当真是不孝到了极点。
而每次当他想开口问，师尊就好像已经未卜先知了似的，笑着摸摸他的头，用温柔而低沉的语气对他说：“怎么不在偃甲房里玩了？是累了还是困了？”不等他反驳就会拉住他的手引着他躺到床上，然后俯下身，温热的气息都能喷到脸上，“还不闭眼？是要等着师父给唱摇篮曲吗？多大啦？”
然后他就会默默把被子拉到头顶盖住泛着热气的脸。想问的话，早就被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有时候他会不甘心的跑去问瞳，“瞳，你跟师尊之间没有秘密，有件事你一定得告诉我……”
瞳摆着一张万年不变的扑克脸，说的莫测高深：“谁说阿夜跟我之间没有秘密，现在我就能感觉到他有一个秘密一直没有告诉我。”
“可是我感兴趣的不是这个。”谢衣执着的说。
“可是我能说的只有这个。其他的你要想知道，就只能让他亲自去说给你听了。”
碰了一鼻子灰的谢衣灰溜溜打道回府。
又去问华月。华月弹着箜篌心情好，倒是多跟他说了几句：“阿夜就是口硬心软，平时认准的事谁说都没有用。不过……”
“不过什么。”
“喝了酒之后的阿夜，耳根子软得不得了，不但有求必应，而且说不定还会有些意外收获哦。”
于是临走时还特意送给他好大一坛子酒。
谢衣痴痴看着闭目养神的师尊发了会儿呆，又瞅瞅酒坛子，低头闻了闻，淡淡的酒香熏得他脸颊微红。想了半天，还是只把酒坛偷偷的藏回师尊的桌子下面。
“是谁，谁在这里？”猛地睁开眼的沈夜目光凌厉，语气冰冷。
出其不意的从后面得到一个大大的拥抱，一个声音在他耳边哈哈笑：“是我，师尊！”
“是你啊……”沈夜全身都变得放松了起来，脸上的凌厉一瞬间转化成宠溺和无奈，伸手拍拍谢衣在他胸前晃来晃去的手，“别闹。”
等到谢衣总算好好站到他面前的时候，又忍不住板起脸耳提面命：“来了也不叫醒我，偷偷的潜伏在这里是想看我会不会说梦话吗？”
谢衣站在那儿笑的跟个偷了腥的猫儿一样，任沈夜怎么威逼恐吓就是不开口。
沈夜面上波澜不惊，心里却起了强烈的的挫败感。果然徒弟大了就会有外心，有了自己的小秘密也不肯跟他说了。
唉，不说就不说吧，无论如何，作为师尊，他在谢衣心里总还是不同的。沈夜安慰自己。
“师尊，弟子放飞到人间的偃甲鸟回来了。”
“哦？都带回了些什么有趣的东西？”
谢衣把偃甲鸟凑过去，弯着腰在沈夜耳边轻声说：“师尊你听——大海的声音。”
惊涛拍岸，气势惊人。果然是海。
“小羊咩咩的叫声，还有小猫，喵~喵~是不是很好听？”
沈夜摇头，差强人意，比不上本座弟子学的两声天然可爱。
“还有这只，哞哞的，听起来很像师尊教训人的样子啊。”
沈夜脸上有些挂不住，当场黑了一张脸：“胡闹！”有把师尊比作耕牛的吗？
“还有还有，长安街上糖葫芦的叫卖声。”
如果听得再仔细一点，除了糖葫芦，分明还有包子和烧麦。
“师尊……”
“恩？”
“弟子心中有一事不明，一直想问一问师尊。”
“哦？说来听听。”沈夜兴致不错的把玩着偃甲鸟。
“师尊……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弟子？师尊又何以一直不肯跟弟子前往下界？”
嘎嘣一声，沈夜手一滑，翅膀断了半边。
“……”
沈夜心虚地抬头，看到徒弟表情还算正常，心底长长松了一口气。嘴里却一副教育语气：“质量不行啊，随便一碰翅膀就掉了，还得继续加固。”
“是，多谢师尊教诲。”
沈夜站起身，做出严肃而又不刻意的样子负手在房内来回走了两圈，说：“本座突然想起有些要事要去找瞳……”
“可是弟子的问题师尊还没有……”
“本座事务繁忙，闲事改天再说。”一甩袖，竟然就不由分说地走掉了。
留下谢衣一个人在原地哀怨的腹诽：赖皮赖皮，师尊就是个大赖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