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九月降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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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星期后，我正在和焦妈妈焦阳一起往喜糖盒子里装糖，老妈打电话来说，成绩出来了。
我握着焦妈妈递过来的手机，呼吸有些急促，焦阳微笑着牵住我的一只手，我清清喉咙，“妈，你说吧，我听着呢。”
“语文92，数学97，不是很好。”她的语气没有丝毫波澜，那么冷清，险些凉得我眼泪滚滚而下。
我哑着喉咙低声应了一声，“哦。”
“不过，你们老师说，还是第一名，只是不是年级第一而已。算了，卷子有点难，你也尽力了，老妈不怪你的，想要什么奖励的话现在想，等我回来告诉我啊！”
我死死咬着嘴唇，还是只答了她一个字，“恩。”
挂了电话，焦妈妈含笑问我，“怎么样，还不错吧？”
我本来是想笑的，不料嘴角居然是向下弯了去，轻轻一瘪，眼睛也红了。
焦妈妈一慌，“啊哟，这是怎么了？没考好吗？那也不要哭啊，不难过不难过了啊，乖！”
我委屈地瞧瞧焦阳，他也咬着唇，想笑又像是在憋着，眉毛纠结得很好笑。
我忍忍泪意，平静了心情，“没有拿到年级第一，但是是班上的第一名。”
他松开我的手，摸摸我的脑袋，“是第一名就够了，非要看什么年级还是班级做什么，小姨真是麻烦！不用理会她！”
焦妈妈一拍他的头，“死孩子，在背后说你小姨坏话，瞧我不告诉她！”却又转头对我说，“你妈好像的确是有点吹毛求疵了，等着焦妈妈帮你批评她，别难过了啊！”
我瞬间原地满血复活，“其实我才不是因为没拿到第一名难过的呢！我妈妈先告诉我分数，说我考得不好，我被吓死了，之后她才说我还是第一名的！我是生气她吓唬我！”
焦妈妈噗嗤一笑，“你妈妈这个人啊，从小就爱恶作剧，怎么和孩子都开这些玩笑！看来我更应该批评她了！”
焦阳赶紧火上浇油，“就是就是！我小时候都不知道被小姨吓唬过多少次，每次干了什么坏事被她知道了，她都说要和你还有爸爸告我的状！”
焦妈妈眼睛斜视焦阳，“哦？那你干过什么我不知道的坏事吗？看来我应该和你小姨回忆一下往事了嘛！”
我幸灾乐祸地在一旁偷笑，焦阳一个暴栗招呼过来，“小混蛋，我和你是一个战线上的，你居然还笑话我！早知道不帮你了！”
我哼哼一声，开始喜滋滋地想着要什么奖励好了。
焦阳一纸红白色的通知书很快就到了，他的班主任亲自把它送到了焦阳家里来了。
外面响起了喧哗的炮竹声，我大大地咧嘴嘴看着焦阳捧着那张北大的通知书和来来往往的人拍照留影。他依旧是浅浅地笑，那副表情甚至不及平时在家和我斗嘴时激动，可我却能真切感受到他的欢喜，他的骄傲。
随后便是各种奖励了，焦爸爸单位给的，学校给的，政府给的，还有不少私人奖学金。
焦妈妈很慷慨地把所有送来的礼金都存到焦阳新办的银行卡里，他又把自己几年存下来的压岁钱一起存了进去。我眨着星星眼问他，总共有多少钱是属于他的，然后被他轻描淡写吐出来的数字惊得呆了半天。
我很狗腿地扯着他的衣角憨笑着，“哥哥，我以后很乖，你会不会奖励我一些啊？”
他妖娆地瞥我一眼，“你乖不乖和我没什么影响啊，你可以去找小姨商量这件事。”
我咬咬牙，“那我以后对你很好，你能不能赏我些啊？”
他弹弹指甲，“看情况吧，其实，如果你对我不好，那我也不对你好不就行了嘛~”
忍，为了钱！我暗暗提醒自己，然后又涎着脸凑过去，“那我对你言听计从，你说一我不说二，你叫我往东我绝不往西，怎么样？”
他眼神一闪，目光亮得惊人地盯着我，“真的？”
我努力装作很真诚地使劲点头，他满意地笑笑，“那我可以考虑分期支付。”
“啊？什么意思？”
“只要你真的对我言听计从，我就一点点把钱分给你，等到有一天我真的很高兴了，我的所有钱就全部归你，怎么样？”
我大喜，“那你什么时候才会真的很高兴呢？”
他瞪我一眼，“死丫头这么猴急！”然后低头沉吟半晌，嘴角都是笑意，再抬头时，有些顽皮的模样，“现在不能告诉你，但是应该还有挺久的！别急，我的钱会越来越多的，所以你绝对不会损失的。”
我暗暗思索了一小会，视死如归般地开了口，“好！一言为定！你不许反悔哦！”
他挑挑眉，“当然不会，不信拉钩。”
我伸出短短肉肉的小拇指，被他修长的小拇指一把勾住，“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两个大拇指往一起一按，一个交易便就此达成。
我回想着那带着稚气的声音时，都分不清我和他，到底是谁占便宜更多。彼时，作为一个小财迷的我眼巴巴地盯着他的“巨额”资产，而他，却在赌我的一生，只是赌的过程里，他似乎比我辛苦得多。
一桌又一桌的酒席开始办了，我的中学也定了下来，很幸运，进了最好的初中，我再次成了焦阳的校友，只是，是初中的而已。
老妈一边谦虚地享受着朋友同事的恭维，一边又有些得意地对我说：“我就说要你认真些吧，不然现在哪能进那么好的初中啊！瞧你妈我多明智！只是你这死孩子还是不够努力，不然直接以年级第一的身份进，老师会对重视的！”
我嘴角一抽，懒得搭理这种人了。老爸也帮我说话了，“小梅，你差不多得了，不是第一又有什么关系嘛！孩子还小，别逼得太紧了嘛！想当年我小学成绩那么烂，中考的时候还不是得了探花啊！”
我妈白他一眼，“还让孩子学你不思进取！得第三名了不起啊，你那么厉害怎么没得第一呢？”
我忍不住了，“一天到晚就要得第一！你自己怎么从来没得过第一呢！”
我爸连忙帮腔，“就是！”瞧着我妈脸色一变是要发怒的征兆，又赶紧收住话锋，“那么喜欢第一，还不是嫁给我这个第三名了嘛！所以，得第几名不重要，开心就好啦！”
老妈“啪”的一声把他搂在自己腰上的手打落，直接无视我们父女二人了。我不胜欣喜，耳根子终于清静了！
八月过了半旬，焦妈妈就开始为焦阳准备各种要带的东西了，又是新做的被单，又是新买的衣服，天天出门回来都会带几件东西，渐渐三个大行李箱都塞满了。
我嘻嘻哈哈地笑她，“焦妈妈，你是要把家都搬过去吗？”
她叹口气，“我是想把家搬过去啊！这一出去上大学，就真的长大了不属于这个家了啊！以后回来的日子恐怕会越来越少了，我怎么能不想把家搬着，和你哥哥一起走呢？”
我笑容一僵，立刻就要哭出来了。
焦阳放下手中正在收拾的那些书，无奈地搂住焦妈妈的肩膀，表情是对她不常有的柔情，“妈，怎么说这些话？我是你儿子，无论到哪里去了，这里也是我的家不是吗？”
焦妈妈眼睛红红的，到底没忍住哭了出来。我悄悄地别过脸去，假装看不见，手背却抬起来抹了把眼泪。
焦阳叹着气一把拉住我，我就势把头埋到他和焦妈妈中间，抽抽搭搭地开始哭了出来。
“呜呜，哥哥，你放心，呜，我会乖乖的，我会好好读书，我会，我会照顾焦妈妈的。你想我了，想焦妈妈了，就给我们打电话。你一定，一定要记得给我们打电话啊！”
焦妈妈帮我擦擦脸，自己的眼泪却掉得更凶了。
焦阳手忙脚乱地帮我们擦眼泪，急得团团转，“哎呀你们这是干嘛呀！我不就是出去读个书嘛，一学期就那么点长，中间还有长假，我经常回来看你们不就行了嘛！”
我很委屈似的哽咽着，“谁说的，你以后也要，要在外面工作，可不就是，一直在外面了吗？”
焦妈妈一听，更难过了。焦阳恨恨地敲着我的头，“你怎么又叛变了呢？我们上次不是说好了吗，你现在居然还来添油加醋！”
我抽抽搭搭地看着他，“哇”地一声又哭出来了，“我，我不是又难过了嘛！你还骂我，呜呜……”
他哭笑不得地看着我耍赖，连焦妈妈都被我放开了吼的样子逗笑了，他瞧着焦妈妈终于平静下来，长长吁了口气。
又抽过纸巾使劲帮我擦了一下鼻涕，絮絮叨叨地数落我，“真是的，自己说话不算数还有理了！别哭了，像我欺负你似的，都这么大人了，能不能不要哭鼻子了，丢不丢人啊朗月？
“啊哟我就是说说嘛，你能不能歇歇不哭了，求你了行不行？哎呀鼻涕都蹭我一手了，恶心死了简直是！哈哈，朗月，你的眼泪是不是能流成一条大河，然后汇到我们的长江里去啊……”
好好的一番悲情哭诉渐渐变成了焦阳的奚落，连焦妈妈也跟着开始笑话我了。
我泪眼朦胧地一边说话一边抽着气，“焦妈妈，额，我以后不和你好了，额，刚刚你也在哭，我还安慰你，额，你现在还来笑我，额，你好过分，额……”
焦妈妈脸红了红，躲开我清澈纯洁的目光，悄悄地走开了……
之后大家又是商量到底是坐火车去还是坐飞机去。
我妈第一个发表意见：“坐飞机！多快啊！我送你们去N市或者H市坐飞机~”
我爸摇摇头，“你们东西太多了，坐飞机反而不方便，大包小包提着，累死了~”
焦妈妈也反对，“坐飞机的确不方便，我看火车挺好，也不是很久，坐去也不会很累，正好也不会太快，省得一时换了环境心里难受。”
焦爸爸皱着眉头，“我看还是我们自己开车去吧！北京我去过不少次了，也自己开车去过，又不会太久，正好东西能多带些。到了北京也不用来回打车跑着麻烦。”
我和焦阳对视一眼，连忙异口同声地答道：“我赞成！”
四个大人一合谋，好了，自驾去！
作者有话说
第35章 九月降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