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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番外合集(7。22新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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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一:白棉裙
柔软的棉质白裙被轻柔的抛却在地板上,他颤着手解下腰上的皮带,金属的搭扣啪嗒一声的解开,他微微扬手,堪堪压在裙上。
他的脸微微的红了。
没有喝酒,却莫名的有些醉意。
不同于日常接触到的硬朗男性,手下白滑而柔腻,印入眼帘的每一寸肌肤,都像是打了柔光,骨肉匀婷,皆是婉转纤柔的线条。
忽然便有些想哭了。
他幻想过未来的妻子会是什么样子。该有一头柔软的发,温和而开朗的个性,最好喜爱动物,和他兴趣相投。怎样也料不到,会是另一个相反的类型。
她不喜欢人群,不喜欢嘈杂,不喜欢缠腻的吻,甚至不喜欢有人靠她太近。
就好像那些水手望着行走而过的漂亮女孩夸口,“她会是我未来的妻子。”他也曾经暗暗在心里发誓,“她会是我未来孩子的母亲。”
奇迹般的一见钟情,戏剧化的梦想成真,他微垂着头,含住了面前小巧的耳垂。
虽然稍微有了些实感,却好似有另一种焦渴,慢慢的在全身蔓延。
她发出短促而微小的哀鸣,似乎还有些迷茫,为什么他们会发展到这个程度呢。
脑海里正响起“you're a part of me”的旋律,他的吻游移到锁骨,头脑发热着,好像正在脑内放着大型烟花,迷迷登登的吻上她的嘴唇,“喜欢吗?”
她嗔怪的瞪着他,甚至揪住了他的头发,却是不软不硬的拨了一下。
他狡黠的笑了,她会喜欢的……吧?歪头,不确定的一寸寸吻下去,揪头发的力道或轻或重的。
第二天起床,他的头发被她揪落了几根下来。
果断,还是换短发吧。
之二:民国事
她父母是遵照父母之命而结婚的。双方虽生下两个孩子,却没有感情。
七岁时母亲执意让她上学开蒙,她十二岁时,父母离婚。
那时她的爸爸人生中只有三件事:大烟、女人、儿子。
她是被忽略的那一个。虽尽力的读书,却不受重视,而母亲拖着行李箱出走国外,却连为她回个头也没有。
她不喜欢自己的兄弟,早些时候还对他有些依恋,只是后来他越发懦弱,她便不怎么喜欢见他。
她的父亲后来成瘾,满心满眼只有大烟了。累世的富贵物件,一一被他死当,继母逐渐麻木,兄弟也失了志气。
成年之后,她找到母亲,母亲问她,“你是要嫁人整日挥霍,还是读书?”她选择读书。
她满心欢喜,只以为母亲也是盼望她来的。后来母亲生活窘迫,便望着她道,“不是所有母亲,都要爱着自己的孩子。”尤其她是这样一个负担。
她早早便写文字卖钱,后来能够自理,便离开了母亲。
她那时候笔上勾勒无数爱恨,对爱情自有幻想。
和那冤家初见时,听到他故作亲切的笑谑,“未想到赵小姐居然这样瘦,这怎么可以?”
那时候她连二十也未满,他的年纪足以做她的父亲了,但是从来没有一个男人跟她这样说过话。
他文采出众,又那样懂她,好像全天下只有他最懂她。
是他吧,她想,一定是他了。
她后来辗转得知,他是有妻子的,那时他指天指地,说他最想结婚的人是她。
之后好不容易同他结婚,亦也有过一段极快乐的时光。
情浓时,他说过,“观今形势,恐要生变,我迟早要和你分开了。”她笑言,“你若不便用真名,便取了我的姓做化名吧,今生今世,也要烙着我的印。”
后来再见流亡的他,虽然他化名赵先生,身边却又有了另一朵解语花。
恩爱时多情深不移,分离时就有多剜心刻骨。
她曾不相信他会这么容易移情,多次跑去挽回,甚至和他情人说笑,也动笔要替他情人作画,只是画到一半,她抑郁的搁笔。忽然便明白,他不会回到她身边了。因为他和情人相处日久,竟连五官都有些神似。
后来他们都老了,他写信想见她,她回信中写道:“近来抽不出身,不便回国。”她虽未忘情,只再不愿见他了。
之三:“为什么要来爱你?”
“为什么要来爱你?”
她曾经被人问及。
忽然就哑口。
为什么说不出来,“因为我值得爱。”
“因为我漂亮。”
但比我漂亮的人不知凡几。
“因为我善良。”
别人也一样善良不是吗?
“我很优秀,我独立,我有才华,我是新女性……”
可这也不是吸引别人爱的理由,或许在某种程度上,这是不需要他人爱的理由,因为不够软弱,不够小鸟依人,太过强势优秀的女士与男士见面,他们反而要深感压力。
普世里,多得是把自己包装成“最好的我”,吸引着另一半,然后层层剥落那些华丽的包装纸,才露出那个“真实的我”。
这样包装,因为“真实的我”是那么的讨人厌。
不会讨好任何人,不想忍耐任何事,也不顾忌那些世俗道理。她任性、无虑,却有无数的欲望。
因为只按自己喜欢的方式来,所以引起其他人的不适,有时连自己也不能习惯,“如果能改变就好了……”
变成“最好的我”。
“最好的我”总也免不了虚伪。
没有办法,你要让别人都喜爱你,所以你便要揣摩各人的心思,按他们喜欢的方式来讨好他们。
明明要生气的,却要忍下来,“没关系。”
本来要愤怒的,硬生生展笑,“小意思。”
心底里很委屈,死撑着止泪,“我可以。”
因为要做人生赢家,便要忍辱负重,练就八面玲珑的手段,和一颗百炼成钢的心。
久而久之,“真实的我”和“最好的我”相互交织,那“真实”虽不会消失,只是隐到更深处去。
她可以做最受欢迎的女郎,只要戴一副完美的假面。
只是虚假的自己吸引而来的,都是被虚伪所迷惑的人。
“即使是这样一无是处的我,有没有人会爱我?”
她曾自问,却攸忽笑开。
“如果不能接受最糟糕的我,那么,我也不会展露最美好的我。”
之四:爱情
你相信爱情吗?
我们总是轻易言爱。
报刊杂志上,媒体音像里,好像这世界真的充满了爱一样。
“我爱你。”情侣们说着,柔情切意,互相倾吐着动人的情话,唇齿交织,总以为要天长地久。
彼时,他们只道有情饮水饱,什么也难不倒他们的。
只时日长了,那句“我爱你”便轻飘飘的,不知飞去了哪里。
这世道总是不公平的。
有人含着金汤匙长大,坐着直达云霄的电梯,出门便是人间天堂了。
有人呱呱落地,好容易穿上鞋,爬了几楼,往天望去,瞬间便要绝望于那距离。
“我要上天去。”男男女女,莫不抱着这样的想法。
等到末尾,他晃晃红酒,拥着新人,还要遥想下当年她替他下的冷汤面;她刷爆了卡,迎向满是褶皱的脸,还要怀念下当初寒夜里相拥时洒落而下的白月光。
“我爱你。”他们各自对着面前的脸,心不在焉的,好像这是个转瞬即可抛的物事。
这三个字既然这么容易说出口,那又怎会有多珍贵?
轻易言爱的同时,难道不是轻易抛却着爱吗?
“你爱我吗?”
“我爱你。”
爱情总有千百个理由。
年轻又好颜色的脸,纤细合度的躯体,那是最原始的吸引,仅仅是身体上的契合。
而我们毕生都在找寻着另一半,说着要懂我,理解我,最终那灵魂伴侣的眼中,倒映出了最完美的自己。
我爱上的究竟是你,还是你眼中我理想中的自己?
或者说,我们仅仅是因为爱情本身而心弛神往,意乱情迷?
“你还爱我吗?”
“我爱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