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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 ...

  •   凶躺在树枝上,换了个舒服的姿势。

      月光之下,菊之介挥舞着手中的剑,一袭淡蓝色平纹单衣,衣袖在风中微微振动,樱花点点在浅浅月色下迎风飞舞。他忽然回过头来,在漫天粉红纷飞中朝凶的方向轻轻叹了口气。

      “树上的朋友,你已经看了好长时间了吗,下来陪我聊聊怎么样?”

      凶一愣,继而笑了。他跳下树杈,落到他面前。“怎么察觉到的?”

      菊之介扬起脸:“影子。”

      凶低头看看身后,恍然大悟。

      菊之介借着月光看清了他的脸,“唉?这么晚了,找我有什么事吗?”

      凶欣赏的看着他:“原来你还是个美人呐。”

      此时的菊之介,正穿着氏子硬要他穿的那套浅蓝底子带有粉色花边的和服,头上还被氏子绑了两条麻花辫,尽管他现在拿着刀站着,却给人一种柔中带刚的妩媚感觉。

      “对不起,这是我母亲的一点小嗜好。”菊之介淡淡的说。他把剑插回鞘,松开身上杏色的腰带,露出平坦光洁白玉般的胸膛。

      凶目瞪口呆的看着他,半晌才感叹似的说:“你果真是个男孩子啊。”怎么这口气里有点可惜的意味?

      菊之介扭头看了他一眼,拿起毛巾擦拭身上的汗。“不然你以为什么?”

      “真可惜了那张脸。”凶小声嘀咕道。

      “你说什么?”

      “没,没什么。啊,”凶笑着说,“你有没有姐姐或妹妹?”

      菊之介怪异的看了他一眼,“我们家的事你不应该早知道吗?我有个双胞胎的姐姐,可惜四年前死了。如果母亲这一次生下女孩的话,我就会有一个妹妹。”

      “师母怀孕了啊。”凶傻傻的表情可以称得上可爱。

      菊之介笑了,“凶大哥已经在道场学了一年了不是吗?竟然连这些都不知道?”

      凶笑了笑,“你的剑法是从哪儿学的?似乎和师父创的那套不太一样。”

      菊之介放下毛巾,重新缠上腰带。“我自认为力量不够,父亲的剑法以纵劈和横架为主,像他那样强壮的人用起来自然气势不凡,”他自嘲的捏捏自己纤细的胳膊,“如果像我这样的人用起来是不是有点不伦不类?所以,我靠的是速度和灵巧。其实凶大哥,”他嘴角弯了弯,“像你这样的人才能将无念流发扬光大,也不知道父亲把道场传给我是不是件好事。”

      “也不能这么说……”话还没说完就被背后响起的一声呵斥打断了。

      “深更半夜,你们孤男寡女在干什么!”

      凶一惊,门主夫人站在他身后,他竟然一点也没有察觉到。不过,这孤男寡女从何说起呢?明明是两个大男人,喔不,是一个大男人和一个男孩。菊之介是无论如何都够不上大男人的标准。

      菊之介快步走过去,扶住母亲的胳膊:“母亲大人息怒,我和凶师兄是在切磋武艺。”

      氏子面色阴沉的看着两人,“跟我过来。”她轻甩掉菊之介的手,身体挺得直直的碎布走在前面。

      菊之介苦笑了一声,跟在母亲身后。

      凶先是一愣,只得跟了上去。

      氏子坐得笔挺,面无表情的看着跪在她面前的两人,旁边的蜡烛滴着烛泪,柔和的光线把氏子的脸镀成一片金黄。

      她把目光放在女儿(自以为)身上,菊之介的脸在灯光的映照下显得更美了,纤细的脖颈,削瘦的双肩,和服包裹下玲珑的身躯,虽然胸部不丰满(哪是什么不丰满,而是根本不发育好不好)仍掩盖不了她是个美人的事实,跟氏子年轻时十分想象(其实阿久也很像氏子,可惜他太调皮,兼之又小,大家会不自然的忽略他像女孩的那部分)。

      看到这儿,氏子心里一软。

      她把目光放到凶戴斗身上,虽然她对他这么晚了还来找自己的女儿十分不满,但眼前这位青年面容俊秀,又及他身上散发着若有若无的霸气,便添了几分喜欢,更何况当时两人站有两丈之远,也做不出什么越距的事。

      “这么晚了,有什么事不能明天说呀?”氏子开口了,不经意间已经放松了口气。“这位是——”她看了凶一眼。

      凶伏下身子行礼,“在下凶戴斗,是天津师父座下第四席弟子。这么晚打扰师母休息实在太不应该,还请师母原谅。”

      “母亲,凶师兄只是来问我有关剑术的几个问题,白天,我们在道场比试过一场,这是一场误会。”菊之介解释道。

      氏子瞪了他一眼,示意他不要插嘴(在她看来,是女儿急于为情人辩护,但听到白天“她”竟然和男人比剑,心里着实吃了一惊)。

      她皱着眉头,问道:“戴斗,小菊白天真跟你比试了一场吗?”

      凶抬头看了菊之介一眼,“是,师母,菊之……啊。小菊白天和我们师兄弟比了一场,因为师父宣布下月师弟元服之后让他继承道场。”

      “小菊是女孩子。”氏子驻定的说,反问道:“难道你们都没发现?不,你一定知道,不然也不会半夜和她幽会了。”

      “妈妈,您都在说什么呀。”菊之介着急了,“我不是小菊,我是菊之介,您的儿子。”

      “你闭嘴。我连自己有几个孩子都不清楚吗?”氏子声色俱厉道,“我只有阿久一个儿子,你是我女儿,天津菊。

      菊之介神色黯淡下去,像璀璨的星辰蒙了一层尘土,连在一旁的凶都感到一阵心痛。

      氏子转向凶,换了一种温和的口气:“戴斗,如果你迎娶小菊的话,你就可以继承道场,你今天多大年纪?”氏子不理会凶吃惊的表情继续说,“还没有娶亲吧,家里有什么人,都住在哪里?”

      凶全无招架之力,回答道:“我是江曲县人,父母都不在身边,今年18岁,尚未婚配。”

      “氏子,你这是干什么?”天津未人出现在门外,他一脸疲惫的看着妻子,身上还披着外袍,“菊之介,戴斗,你们先回去吧。”

      “可是夫君,他们……”

      “行了,氏子,天已经很晚了,年轻人的事让年轻人去处理吧,你就不要操心了。”未人温柔的扶起妻子,“你现在怀着孩子,不易多劳累。”

      “是。”氏子顺从的跟丈夫回房间了。

      临走,未人看了儿子一眼,不由叹了口气。随着时间越久,妻子的癔症竟然越来越严重,不过菊之介确实像个女孩,无怪氏子把他当成菊。只是,委屈儿子了。他关上门。

      房间里俩个人跪坐着。

      “请你对今天晚上的事保持缄默,当然,”菊之介勉强笑了笑,“我是肯定不会嫁给你的。”
      凶戴斗收回心里的那个一丁点的失落,“请放心,我以我的名誉起誓,绝对不会对任何人说起。”

      菊之介笑了,站起来为他拉开纸门,“我送你回去,请。”

      “慢走。”凶站在自己房门口向他欠欠身。菊之介冲他一笑,还了一礼,走开了。

      凶下意识的去摸自己的胸口,刚才,那里猛跳了一下。

      “他是男人呐。”凶喃喃自语道,身手去拉纸门,结果和他同屋的浅仓松止郎和浅草岚踉跄着扑出来,原来俩人都没有睡,趴在门缝里偷看。

      浅仓松止郎用手肘顶顶凶,“呐,刚才那个大美人是谁啊?你的相好?”

      浅草岚也露出八卦表情。

      “管那么多干嘛。”凶心情出奇的好,要是以前,他早就一脚踹过去了。

      “说嘛,说嘛。”浅草岚,一个大男人撒娇的样子让凶掉了一地的鸡皮疙瘩。不过,要是换成菊之介,他倒是可以接受……啊哈,啊哈,啊哈哈哈……他到底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唔,她……是菊之介的表妹……”瞪着眼睛说瞎话。

      “叫什么名字?”

      “……”托着下巴,“千代。”实在没有起名字的天赋,凶只好把自己母亲的名字用上了。反正重名的人很多,母亲也不会怪他吧。

      至此以后,道场来了个大美人的消息如火如荼的传开了,演绎出数十个版本,每一个都活灵活现,好像真有那么回事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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