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默迟归》晒焦的耳朵

28、婚礼的前奏

　　原来，他就是那个S大车祸率骤增的罪魁祸首秦以墨啊。苏末的冰棍融化，滴落在她的衣服上，小小的一圈，烙下了些许的痕迹。
　　那天的阳光晴好，指尖里有缓缓的热流和慵懒的微风，路边的香樟树在地面上投下不大不小的浓荫，一切都那么刚好。刚好的年岁，刚好勇敢得无所畏惧的她。
　　后来有一天，当苏末嬉皮笑脸地质问秦以墨为什么当时就只接受了她的表白时，秦以墨瞅瞅苏末一副在脸上写着“老娘全世界最漂亮最迷人”的小人嘴脸，面无表情地说，“因为你是追我的女生里面唯一一个没骑车撞我的。我就寻思着这姑娘应该挺正常的。”说着，秦以墨一个白眼甩过来，“结果，是我把你想得太美好了，遇人不淑。”
　　苏末瞬间黑脸，内心腹诽的无数个刀刀叉叉齐刷刷地像秦以墨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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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末朝着秦以墨的方向走过去，脚底的空气盘旋着，仿佛开出了好看的花。，“这么早啊。”
　　秦以墨侧过头，看着她笑了笑，绅士地为她拉开车门。
　　“怎么不上去，或者打个电话催催我。”苏末边寄安全带边说着。
　　“就想等等你。”说完，秦以墨又自嘲地笑了笑，“知道那个人要来，不管等多久都是值得的。”
　　苏末笑着掐了一把他的肩膀，“敢情等了我多久似的。”
　　秦以墨没有答话，抓住苏末的手，目不斜视，缓缓地说，“苏末，我给你最后一个机会，你还可以后悔。”
　　苏末对秦以墨的话感到有些莫名其妙，秦以墨又接着说，“如果没有说不的话，那就是默许了。苏末，从今以后，你和我，生要同衾，死要同穴。”
　　苏末这才反应过来，从包里掏出自己的户口簿和身份证，在秦以墨面前扬了扬，“那我如果现在说后悔的话，你会把我放下去吗？”
　　秦以墨斩钉截铁地答道，“不会。”
　　苏末看着他绷紧的俊脸，不禁开怀大笑，“秦以墨，你真幼稚。”
　　秦以墨从鼻间冷哼一声，低低地说了声，“也不知道是被谁传染的。”说完以后，他自己顿觉得不妥，暗暗骂了自己一声，脸上有细不可寻的红晕。
　　苏末将这一切尽收眼底，这般幼稚而别扭的秦以墨，她也是第一次见到。苏末用了几乎吃奶的力气才把自己要喷出来的笑意硬生生地憋进肚子里，她往旁边瞅了瞅，发现秦以墨也是一副要笑不笑生生憋着的表情，结果苏末一口气没憋住，前俯后仰地大笑起来。
　　苏末笑完，将右手伸直，在秦以墨面前晃悠，无名指上的戒指发出幽幽的光芒，“你看，秦以墨，这个戒指我戴上了，我相信你说的，它不完美却很真实，秦以墨，我愿意嫁给你，这一刻，我是真心的。他们都说爱情像是一条河，你只能自己摸索着走过去，这其中你遇上的，硌疼你的脚的，割破你的皮肤的，或者那些安逸的垫脚石……你都自己必须一点一点地去走过，没有能帮得了你。秦以墨，你是我所有的石头，让我快乐，让我疼痛。”苏末将头靠在秦以墨的肩上，“秦以墨，人生很短，幸福很长。不管我们是出于什么目的走在一起，就赌一把吧，赌我们幸福。还有，秦以墨，如果有一天我发现你没有现在这样爱我的时候，我会毫不犹豫地走掉。真的。”苏末说“真的”的时候，嘴唇撅起来，仿佛又是那个在学校里追着他满学校跑的小姑娘摸样。
　　秦以墨失笑，伸出手抚了抚苏末乱掉的头发，印上一个浅浅的吻。
　　两人终于来到民政局门口，苏末的手被秦以墨紧紧握住，仿佛怕她突然反悔似的。真是幼稚而别扭的男人，苏末暗暗腹诽，秦以墨手心里的汗将她的濡湿，两人手心里俱是黏黏的。
　　怎么这么多汗？难道这个男人，紧张了？作风狠辣，永远一副从容不迫、君子姿态的秦以墨竟然会对结婚紧张？
　　今天的民政局仿佛有些萧索，苏末觉得有些不太对劲，S城的离婚率不是一直稳居全国榜首的吗？不说人山人海最起码也没有这么萧索凄凉吧。
　　她猛地转过头，问身旁的男人，“今天周几？”
　　“周日。”秦以墨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然后才意识到了些什么，乖乖地噤了声。
　　苏末瞪着身旁衣冠楚楚的秦以墨，拖长声音闻道，“是谁说的今天是个适合登记的黄道吉日，还夸大其词地说是什么千载难逢的大好机会，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啊。”
　　秦以墨仍然保持着一贯的严肃表情，神色认真地说，“那是知识改变了命运。”
　　好吧。。。。苏末觉得现在的她连气结的勇气都没有了。
　　“那现在怎么办？”苏末看着身旁的秦以墨，这真的是平时那个运筹帷幄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秦以墨？
　　“要不咱们现在去爱尔兰登记，我立马叫秘书订两张来回的机票。”秦以墨仍然面不改色，声色如水，满目温柔。
　　爱尔兰吗？那是个因为“只有死亡能让我们分开”的宣言而闻名世界的城市，传说在爱尔兰结婚的每对情侣都会收到首席法官的信条：
　　——尊敬的先生、太太:
　　我不知道我的
　　左手对右手,
　　右腿对左腿,
　　左眼对右眼,
　　右脑对左脑
　　究竟应该承担起怎样的责任和义务
　　其实他们本来就是一个整体,
　　只因为彼此的存在而存在,
　　因为彼此的快乐而快乐。
　　苏末的眼眶莫名地就有了些湿润，她原本以为自己是不会再流泪了的，七年前她的眼泪就已经随着那天晚上的大雨而消失殆尽。而现在，却因着身旁这个男人的一句话，所有的感情仿佛都找到了那个巨大的豁口。
　　秦以墨的眼睛也有了些湿湿的雾气，原来这么多年，他们在彼此分开的时候，都能活得那么好那么坚强勇敢，可是只是因着那个人在身边，自己所有的软弱和难过都能那么透明地暴露出来，我的流泪不是因为那些参杂着疼痛的过往，而是有一天你终于站在我身边，一切美好得不像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