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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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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哲远没想到袁朗这么重,不是说只有醉酒的人才沉么?怎么受伤的人也这么沉。吴哲出了一身汗才将袁朗带出了桂苑,已是实在受不住了。把外袍脱下盖在袁朗身上,将袁朗架起,就近喊了辆小轿,谎说朋友醉酒将袁朗拖上车,终究是弄回了府里。
吴哲盯着床上的袁朗,歪着脑袋想了想,探头出去看,府里就两个小厮,月塘和花明,这会都趁着吴哲进宫,溜出去逛庙会看花灯了。吴哲觉得简直就是天赐良机,让自己能报得灭门之恨。吴哲栓上门,蹑手蹑脚的掏了匕首,过到床前。袁朗嘴唇青紫,脸色灰白,气息微弱,衬的一脸戾气更盛。吴哲咽了下喉咙,想从哪里下手杀他呢?是在胸口捅一刀,还是割断喉咙?吴哲思量了一下,觉得还是捅一刀比较好,于是为了方便行凶,便爬上了床,琢磨来琢磨去干脆一屁股坐在了袁朗腰上,用匕首在袁朗胸口比划了几下,准备好姿势,一口气就扎了下去,刀尖儿插入肉里还没深入,袁朗突然怒目暴睁,一手握住了吴哲的手,另一手照着吴哲的脑门就拍过去,吴哲哪见过袁朗这架势,登时慌了手脚,连连退身躲过,袁朗顺势一脚将吴哲踢下床,吴哲滚了好几滚才停下,有些目瞪口呆的看着坐起来的袁朗。袁朗似乎是脖子受了伤,血迹一直流到胸口,这会给吴哲扎了一刀,新伤翻涌,血流不止,却因为疼痛从昏迷中醒来。
袁朗点了自己的穴止血,坐在床上阴沉沉的看着吴哲,吴哲脸上抽了抽,心一横,左右寻那刀子,捡在手里朝着袁朗又扑了过去。
传闻袁朗师承少林高僧,学艺九年直到师傅圆寂才出山,身手自然不是吴哲这等三教九流能比的,虽然袁朗身负重伤,还是第二次把吴哲给踹飞了。吴哲摔的鼻青脸肿,心也横了,仇人就在眼前,居然杀不了!真是老天无眼,口里不干不净起来,“袁朗你个龟儿子!老子今天不剥你的皮就头顶地儿给你转三圈!”
吴哲边骂边寻了凳子朝袁朗扔过去,袁朗一掌拍了开来,不过毕竟伤势过重,力气微弱了许多,一手撑着床沿喘息起来。
吴哲擦了嘴角的血迹,大笑三声,“你个王八蛋!小爷我今天就让你去下面给我爹跪着磕头认错!”
袁朗抬眼瞄吴哲,冷笑了一声,“你叫什么名字?”
“你爷爷我叫吴哲!记好了!”
“吴哲?”袁朗微微点头,“好,今天你救本王一次,杀本王两次,现下你去将府门右边灯笼点上三盏,本王对你所为既往不咎。”
吴哲一愣,即刻咬牙切齿道,“你爷爷个呸!我今天就是要杀你!还想让我给你通风报信!做你的青天白日大梦!现在就是你皇帝老子来了都救不了你!”
袁朗脸色一滞,戾气越发重,“你知道本王是谁吧,且不说你杀不杀的了本王,就算真的如你所说,你觉得你能逃得过?你逃过了,九族如何脱身?”
吴哲又是一愣,“你个生儿子没□□的混蛋!你还想诛我九族?我跟你拼了!”
吴哲举着一个茶盏就冲袁朗奔过去,房门啪嚓一声被踹开,有人边喊着边就冲进来了。
“少爷!你别动,让小的来!”花明手里拎着把明晃晃的刀三步并两步就跟在吴哲身后。
“哎呀呀!”月塘一脸惊慌失措的拖着花明一只胳膊,“使不得!使不得!你们谁都不要乱来啊!这可不是坊间的阿猫阿狗!是当朝定王袁朗啊!”
听到“定王袁朗”几个字,在场几个人心里都是一声咯噔,这名头积威太重,吴哲是来不及停下就扑到床上了,被袁朗翻手只一下就面朝被铺的压在床上,四肢乱划。
月塘胆子向来小,但是明事理,凡事看的透彻,这一会就拖着花明的手,跪在地上鼻涕眼泪糊一脸,“使不得使不得啊!少爷是吴家唯一的香火了,我们斗不过定王的,如今王爷说了既往不咎,赶紧去点灯吧!”
花明脾气暴躁,生的却是极好,眉宇间俊俏又不失清朗,活脱脱潘安再世,怒目瞪着袁朗,又看自家少爷给像溺水的乌龟一样给袁朗压着,也停了下来,用刀指着袁朗,“别以为你是王爷就可无视王法!快快把我家少爷放开!”
袁朗看看花明,嘴角一弯,哼笑一声,“还不去点灯。”
“花明花明。”月塘又嚷两声,花明将刀铿锵一声掷在地上,转身出门。袁朗也不食言,将吴哲放开,吴哲还要跟袁朗拼命,被月塘拖住。
花明点上灯笼,缀成一串,一袭红光照亮了府前,对铺门阶下坐着的乞丐抬起头来看见花明,眼神混沌,花明站了一会回身去厨房取了两个馒头出来给乞丐,又给了些许碎银,“走吧,你莫再来了,我如今只是吴家一个小厮,再不是当年的花明,你不要为我荒废了前途,你爹还寄望你考取功名,光宗耀祖。”
那乞丐蓬头垢面,一身污秽,听花明这么一说,泪如雨下,哑着嗓音问,“你若不从,我便在此终老。”
花明叹了口气,用手指擦去乞丐额前污渍,“有朝一日,你褂上绣起战狮,与麒麟为伍,我便许你心愿?”
“当真?”
“花明从不食言。”
“一言为定。”乞丐颤巍巍的握着花明的手,眼里只有花明俊俏容颜混着满目红光,好似来日已在眼中显现。
这边吴哲坐在桌前让月塘给自己的伤口上药,袁朗此刻即便只是困兽,对于不识武的吴哲来说,也是极其危险的。
“去打些热水来。”袁朗侧倚床柱,边低声吩咐。
月塘起身出去,留下吴哲和袁朗两人。袁朗看吴哲一脸凶横觉得好笑,“你又是哪门冤家?”
“定王杀多了人,只怕记不起吴家来了。”
“吴工部?”
“你!”
袁朗笑,“吴哲,就这么点事,也配你来杀本王?”
“这么点事!”吴哲拍桌而起,“我父亲母亲都丧命此案!在你定王眼里竟然只是这么点事!”
袁朗不语,半响才道,“不过这么点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