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兰镯》落玉流

1、玉兰镯 楔子

　　　　　　　　　　　　　　　　　　楔子
　　和她，分手，一年又四天。
　　那天，轻柔的春风像芦苇般摇曳着，我又遇到了她……

　　她的出现，闪耀了我的瞳孔。一年又四天的别离后，她出现在了我面前。
　　我望着眼前的女子，有一种记忆迷失的冲动。

　　她坐在我面前，柔柔的呼吸有一种春烟飘渺的幻境。我开始感叹确实是上帝创造了女人，完美的女人……
　　她慵懒的笑着，神态有一种近乎妖魅的迷离感。像一盏跳跃着的灯，闪躲着烛火。长长的卷发，肆无忌惮地包裹着她柔长的身躯，她像是一条深海里泛蓝的美人鱼，招摇着，有一些高傲地魅惑。要是这样的美人鱼，歹毒地用水草把男子缠绕致死，也会有人心甘情愿吧，我有些突发奇想。

　　对于一个男人来说，最痛苦莫不是分了手的女友，活得太招摇。
　　而我就是这个男人。
　　不知道该是哑然失笑呢，还是该祝福她。处在那么尴尬的境地，我实在无言以对。
　　男女之间的互动只有两种，不能继续只有流动。我笑着想，我和她算是什么？她的态度，似敌非友，似友非敌。清晰而暧昧着，就像她那头飘摇而缠绕的云发，有让男人迷失的冲动，却也有罂粟花瓣发酵的气息，有毒。
　　一段感情走到最后，谁能说对与错？两个都迷茫着，不知道要怎么救。我望着眼前这条艳丽妖娆的人鱼，心微微地颤动，我听到了自己心口跳动的声音。
　　空气有些凝结，那是尴尬在叫嚣，当然，那只是我而已。她，悠悠然然地摇曳着两条白皙而细长的腿，摇摆着她那丝妖魅的笑，足可以颠倒众生。可她的眼神却也复杂的可怕，不屑还是讥讽？我真的不知道。我早就迷失在她秋水一样的瞳眸下，不知归途。
　　我问，近来好吗？
　　她轻笑，说，给我一个不好的理由？
　　她的眸光有一种把人穿透的力量，也有窒息的诱惑。她轻笑着，仿佛是一种天经地义地嘲讽。我开始觉得自己有点像傻子，被她这样暧昧地讥讽着，更可悲的是我竟也乐意做这样的傻子，所以我真的成了傻子。
　　我闪烁着眼神，不敢去直视她那对春烟一样醉人的眸。她却是放肆地看着我，我似乎能感应到她的视线在我身上游走，很微妙的错觉。
　　我尴尬地侧过头，视线飘摇在四周，仿佛是置身在什么奇镜中，拼命地探究着。只有天知道，我那时满脑子全是她近乎放肆的眼神。我想，怎么女人的胆子也是钢铁炼成的吗？
　　恍惚间，我想起了往事。
　　呵，前朝旧梦……

　　那时她全然不是这样，很乖巧的女孩。直直的发，甜甜的笑，有一种夏日阳光的清爽味道。那个时候两个人，什么都不懂，只是拼命地想向对方汲取微笑。开始时爱得天昏地暗，真是到了誓死方休的地步。只知道短暂的微笑，刹那也要在一起。不停地不停地给对方许下生生世世的诺言。
　　可是，流光容易把人抛，红了樱桃，绿了芭蕉。
　　相爱到相厌，然后决裂。
　　最后的争吵，撕毁了曾经的那些幼稚。我这才发现那时真的还小，竟也能那样天真地说，我要娶你。现在才明白，放肆的永远不是人，而是心。哭也哭过了，做梦也做过了，累已经到了极限。这才发现，天底下哪有什么天衣无缝的感情？
　　四周有一种把人溺毙的寂静。好象空气也在嘲笑着这对男女，有些刻意地相互轻贱。
　　她，突然开口了，和女朋友还好吗？你到是闲得离谱，还有空谈旧梦？她的声音，像是清晨坠落的露珠，有发光的清晰感。丝丝扣紧着我的心弦。
　　我笑了笑，说，就这样。
　　她嗤笑一声，说，男人总是这样，有哪个会好好珍惜眼前人？
　　我低下头，不语。两个人的事情，也不是三言两语说得清的。男人，喜新厌旧本就是天性。人饿了要吃饭，你总不能说他错了。所以，等同之。开始的时候，俏丽的嘴再怎么喋喋不休，也是袅袅地悦耳。可时间，它简直就是一个伟大的魔法师。越到后来，男人们总会觉得身边的人有些聒噪到窒息，开始有了莫明奇妙的争吵，越演越烈。那可好，全乱套了。停不了争吵，那么只好流动着去找另一条出路……
　　迷茫中，开始惊慌失措去捕捉另一片天。
　　到底，是谁辜负了谁的感觉？
　　思绪飘飞后，我停顿下来，说，爱情里谁活得容易？现在的女人一个比一个难伺候。天生的慈喜。
　　她，闻言，轻笑了起来，说，你该被诛伐！你把男人都当成了太监。
　　她的笑，突然有一些妖媚的可爱。玉一样剔透的肤，有一种绚彩的幻觉。我有些失神地望着眼前这个绝色而飘摇的女子，又开始不知所措。
　　我愣了愣，接言道，太监怎么不好了，太监还御膳房呢？其实，男人容易吗，你说？要供佛一样供着别人的老婆，还挺乐意。指不定哪天头上飘块绿云。
　　她继续笑，说，嚷嚷什么啊，不知是谁供得挺得意的。
　　我，说，女人也是可怕的，真不明白在这么娇柔的外表下，为什么会这样有一颗比谁都狠的心。能把男人骗到团团转后，有那么绝对的抛弃。
　　她，突然沉默了起来。气氛开始有了微妙的变化。我突然意识到，对她，我似乎没有资格说这句话。
　　半晌，她突然轻笑了一声，透过空气飘摇着进了我的耳。她的气息，有一种不容我拒绝的天性。她，缓缓开了口。
　　她说，男女之间，要受伤最彻底的永远是女人，能把男人骗到团团转的女人，不过只是受过伤了。抱怨什么呢？男人们，你受伤了，只能证明你没那么幸运……

　　我哑然失色，踌躇着，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因为，我是那个幸运的男人。

　　空气在我耳边飘荡着，连同曾经的那些廉价的诺言，也在顷刻之间复苏了。我实在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该说什么，毕竟那段晦涩的回忆仍然真实地活在我和她的脑子里。脑子突然冒出了一句兵法，敌不动，我不动，静观其变。
　　她突然站了起来，一步一步走向我。我听到了心口被紧绷的声音，却又有一种奇妙的期盼。眼前玉一样华丽的人，有吹指可破的肤，脸庞是一朵娇艳的芙蓉花。黑色的蕾丝裙贴身的裹住了她柔长的身躯，顺着她的走动，裙摆像一朵黑色海浪呼啸着，神秘而妖魅。我的眼睛开始有了迷离的感觉。她缓缓靠近了我，她的气息缭绕在我身上，由不得我拒绝，我有一种全身瘫痪的趋势。
　　我的脑子，开始迅速转换着古训，什么大丈夫临危不乱，甚至差点搬出了三从四德。最后我无力承认，我没有做柳下惠的天赋。她的水眸像是隔着一层迷蒙的雾，柔柔地转着，有一种牵动人心的诱惑。我知道，我已经输了，我放弃抵抗。
　　我缓缓抬起头，迎着她越来越近的唇，绯红的唇，有一种鲜艳欲滴视觉。我吞吐着自己呼吸，想开始汲取她的味道。在只剩下一层纱的距离下，她猛得停了下来，在我耳边轻笑，道，你以后会是一个倒霉的男人。
　　我诧异地望着她，她一脸无所谓地笑着，说，一个经不起的男人。
　　随即她起身，那一刻我看清了她手上的那只镯子。银色的镯子，在她手腕处恰如其分地扣着，镯子上雕刻着一朵极其美艳的玉兰花。流苏一样的铃铛坠了下来，发出叮当的声响。它仿佛也在嘲笑着我的愚昧。
　　她坐回原位，一脸无辜。但我却在她平静的脸庞下看到了某些隐秘的话语。
　　它似乎在一种缥缈而曼妙的声音，说，欢迎光临，神秘国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