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炼狱》恋冥烟

18、十一 刑审（3）

　　江冠雄终于发起冷笑道：“白飘羽，你这可是有些聪明反被聪明误了哦，就算那封信是你所写，你又听说过哪个人能把他自己写过的信记写得一字不差吗？！”
　　白飘羽潇逸一笑道：“王爷对下官我似乎一向都是过分关心的了解颇多呢，不过也怪我那名声确实是大，那王爷怎么会没听说过，抑或是这一时疏忽了，罪臣从小就有过目不忘之能，更别说还是亲手写过一遍的内容。”
　　一众衙役看着他那副样子，若不是真实的对着他那红色后背，那可真觉他就象没经过那番凌重杖打一般！
　　只听江冠雄又气哼出了一声，大喝道：“好一个巧舌如簧的顽恶之徒!可不正是如你自己所说，你熟悉太子笔迹，又有过目不忘之能，所以此刻才能把当日你必也是阅过的太子所写的那封信在此复写的一模一样！还敢一派假供巧言的只欲为太子脱罪！”
　　白飘羽剑眉一斜，此时是目露了尖锐讽色道：“那王爷这左也不行、右也不行的非要给太子栽定下这桩罪状，还需罪臣在此作供的什么？王爷大可自己愿怎么说就怎么说的上报给朝廷就完了，所幸王爷虽确实权势熏天、淫威浩大，本朝却还有诸位忠耿老臣、清正之士，圣上也自有英明，还不是王爷你就能翻云覆雨、只手遮天的时候。”
　　江冠雄这下可是气得竟要暴跳如雷时，白飘羽却已掉头不再理他，扫视了一眼那录案的文书吏，然后一正色，英气凛凛的对着堂上长官道：“希望列位大人能秉公执法，将罪臣这番供词文录好好上呈给皇上，并且也叫太子知道，这次都是罪臣擅作主张、私自妄行，也联累他落此阴险至极的大计中，请他万勿再为我这咎由自取该受法办的罪臣顾念什么，而出轻妄举动，更叫某些权奸有可趁之机。”
　　他没有专门看谁，可是严雪松当然心中明镜一般的清楚，他这番大含深意的话就是在对自己说的，他是要自己事后一定要稳住制住当然不可能袖手旁观、势必会奋身保他的太子！而他为了保住太子，自己已然是认罪了！
　　紧接着，江冠雄便寒气森森、阴慑悚人道：“尚书大人，似这等狡诈擅言的顽恶罪犯，不用大刑怎么能叫他说实话呢？”
　　刘鸿志知道一旁的严雪松必然有话，所以自己压根就没准备张口，果然严雪松立刻便对顶道：“岂有此理！现在是在审理案件，只是叫相干人等先自作供述，元王子和他这都只是一面之词，还待吾等郑重审察，他这是在好好作供，又没抵触法规，再且王爷又怎能自己就判定他是假供？这何来的用刑之罪？！”
　　江冠雄顿时便发作道：“他当然是一面之词！元王子这方可是有本王为证！你说能不能判定谁真谁假？！”
　　严雪松态度强硬，也厉声起来：“王爷你要这么说，那还叫本官再怎么说？难道叫本官就直接说在案情没有审察清楚之前，本官也是大可怀疑你和元王子是串谋假供么？”
　　江冠雄登时拍案而起道：“严雪松！本王会去向皇兄禀明，你和白飘羽以往曾多有公务协作，私交甚好！你们本就是朝中营结的一党中人！你又是太子之师，大存徇私嫌疑！本案你本当回避，并且老大人臂伤未愈，还是注重休养得好，本案交由刑部主审就尽可了，老大人以后不必再操劳参审！”
　　严雪松也刚厉站起，针锋相对道：“是哪些人在朝中营党结派图谋不轨就且不说了，那现在还没如王爷你意的皇命下达之前，本官还是不是圣命钦派的主审官员？！”
　　江冠雄无言以对，切齿冷笑了两声后，再想出一理道：“那就请严主审、老大人现在审判一下，此恶徒先前对本王口出那诸多狂言都不消说了，竟还一而再的在此法制重部堂而皇之的说本王是司马昭之心！如此天大干系的罪名，只要这里的所有人中哪位是有实证的，那本王也没多话可说！如若不然，那他是不是已属无法无天的疯狂诬蔑？！本王现在就只追究处罚他这一条，又该不该当、合不合法？”
　　严雪松这倒也轻易反驳不了了！
　　江冠雄又咄咄言道：“再则，历来多部会审的常规都是少数意见服从多数意见，现在这里有你我三部长官，本王就主张对他用刑处罚！刘大人你是何意见？”
　　刘鸿志再不会不说话，摆出一副公正模样道：“本官认为，该犯确实大犯王爷刚才所说的那些极大罪状，于法于理都该当给予刑罚。”
　　严雪松如老松梗立之际，又接到了白飘羽目送来的叫他不必再勉强相争的意色，法规加强权当头，使严雪松也不得不无奈的缓缓坐下了身去。
　　江冠雄顿时不无得意的哼笑了一声，旋即都迫不及待的转向了白飘羽，就象急欲把他活噬入口中一样：“白飘羽！本王来前本还测定，以你这厉害角色，那不先过上个多道大刑，根本就不用想可有什么老实招供的，却没想到你倒是挺快就给本王作了那么一大供！现在你大可一边过刑一边好好清醒清醒你那脑子的想想，是要顽抗下去呢还是尽早招供了太子谋反的实情，也省得多受皮肉之苦！”
　　白飘羽斜眼看着他，很轻蔑的道：“我既已受陷认罪，就早也想到会遭王爷怎样对待，以往就已得王爷过分关心，现在你要拿我报复泄愤，那我只待领教，可你要想屈打成招，从我身上获得对太子的致命陷害，办不到。”
　　江冠雄恶光一腾，又狠狠盯视了他一瞬后，却似又不急了，懒散舒适的往椅背上一靠，阴慑慑道：“本王就要看看你能嘴硬到几时。哼，我就先治治你这张又巧舌如簧、又铁齿铜牙的嘴。”说完便厉眼一示意衙役：“给本王掌嘴！”
　　这虽不算是酷刑，却是个很损人的法儿，尤其是对白飘羽这种本质高贵傲气之人。
　　一干衙役立刻动起，按肩抓臂的拿制住了他，一人狠揪住他头上的发束将他的脸仰起，不让他能垂脸。
　　白飘羽的脸色凛然起，如此屈辱的姿势，他以一副不屈的意色承受！
　　一名行刑手随后就执着一只手板站在他面前，照着他的脸左右开弓！
　　啪啪的声音立刻在大堂间清脆的响起，江冠雄支肘一抚玩虬髯，撇出了舒畅的笑容。后侧的无名却死命拧绞起两边衣襟！
　　白飘羽那英俊的脸颊大红了起来，美魅的嘴两角开始开花，鲜血，先是从嘴角处渗滴，后就从整个紧闭的唇缝间往外涌流！
　　无名正不能再看时，全没想到江冠雄居然自己叫了停，而后就很坏的调笑道：“本王等着看你唱主角的这出好戏，可真是等得都有些时日过长了呢，这好不容易的，若先破了相那多难看哦？”
　　已被放开的白飘羽冷冷扫了他一眼，很从容、很俊逸的唆了一下嘴内的血轻轻唾了出来，抬手直接在那臂衣上擦去了嘴上的血迹，目光凛凛、寒寒的直对向前方，似连再理他一下都已是很无谓、很多余的。任何人换在他此刻的处境怕是都会显得有些狼狈和尴尬，他却没有；那张已大红着的脸，似乎也没有影响到他那英俊绝世的姿容！
　　江冠雄轻轻恨笑了一声，似从要咬磨的牙齿缝间蹦出话：“再治治你这双那么擅仿那么能干的手！”
　　一副拶指执了出来！
　　一干衙役又将白飘羽牢牢拿住，强行托举着他那被铐链锁缚的双手！
　　两名行刑手将那副拶指套入他手指中，然后便握紧两边的牛筋绳使劲一拉！
　　一排木棍立刻收紧！白飘羽直觉一股凌厉疼痛骤然便从指上蹿袭全身，十指连心，真是剧痛钻心！
　　而他这会却是一声也无了，别说叫唤，就连个哪怕最轻微的闷哼也没有！一张脸也是冷毅昂对着堂上，没一点示软之态！只是浑身那精壮健美的肌肉紧绷起，冷汗冒了出来！
　　江冠雄忽然站了起来，缓缓步上，高压在他面前，一脸坏色的津津有味的欣赏着他那双狠狠、残酷夹在拶指中的手，肆意讽笑道：“若是本王没记错，护卫大人是天统十一年双科高中的出身啊，啧啧，多有本事的一双手，能文能武，普天鲜见，如果这样下去的话可是很有可能就废了的……”
　　忽听身后一声闷响，原来是严雪松闷拍了下案面，已是在全力控制着满腔的怒气道：“靖王，公堂之上，请你自重！”
　　江冠雄转头横扫了他一眼，也再没多理他，回头又对向白飘羽，声色一厉道：“你招是不招？！”
　　白飘羽也目色一厉，两道利剑般的锋芒直刺向他道：“我已全部招供，你还问什么！”
　　江冠雄当即又左右一喝：“再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