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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无法结束的夏天 ...

  •   醒来的时候是8月15中午11点左右的时候,等到了约定好的地点见到那个人已经是中午12点半左右的事情了。
      夏天的太阳很讨厌,病怏怏的照在世界的每一个角落,加上那烦人的蝉声,简直让人痛苦不堪……啊啊,夏天果然很讨厌,这样想到。
      坐在公园的长椅上和他有一句每一句的聊着什么,比如今天下午还是要去伏舞罗,比如昨天新买的游戏,比如晚上要去端了某个毒品据点……还有加了许多奇怪东西味道却意外好的炒饭和每天都讨厌的牛奶。
      每天要做的事情很多,不知道什么时候把原本空空荡荡无聊透顶的每天都填满了。
      “不过嘛,夏天还真是讨厌呢。”像抱怨一样的对你说道,但其实心里却没那么讨厌。
      这样的日子还不坏。
      走到了去酒吧前的那个十字路口,你想往常那样手里拿着滑板兴致满满的说着什么。抬头看见对面的路灯还是绿灯,算了算时间应该快要边成红灯了,还是等一下在走吧。
      “没事的!走了猴子!”
      你一边喊一边迈开脚步往前,刚想阻止你却看见你已经冲到了马路中央。再次抬头看了下路灯,稍微放心了一点,还是绿灯。
      突然,绿色变成了令人不安的……血一样的红色。
      然后传来的是卡车呼啸而过的声音,喇叭震耳的噪音,周围路人的惊呼声——唯独没有传来你的声音。
      抬起头,发现视野全被红色沾满。
      晴朗连片云彩都没有的天空,被烈日照耀下有些扭曲的柏油路,路上连绵不绝的路人,突然变成红色的指示灯……大家全部都变成红色的了。
      你的声音就像后知后觉一样传入耳中,看见你全身鲜红的倒在地上,停在原地,突然发现无法前进一步——然后身体开始不停的颤抖,好像是因为视野里全红的你。
      全部都是红色的,白色的衬衫,一直拿在手里的滑板,那天送你的耳机——全部全部都是红的,你的眼睛你的头发你的皮肤你的脸全部全部全都是红色的——连同你的气味都沾上了令人作呕的红色。
      肺部的氧气就像全部被抽走一般,感觉到了窒息一般的绝望。本能的睁大眼睛,瞳孔中倒映出满身是血的你,有什么东西混着鲜红的颜色从眼眶边留下。
      身体突然能动了,没有一丝停留的用还在颤抖的双腿冲了出去,伸出手抱住了全身是血的你,几乎能感受到你鲜红的血液伴随着体温一起流逝,直到把白色的衬衫全都染红。
      一边又一边的喊着你的名字,但没有听到你的任何回应。
      “这不是骗人哦。”
      听到了熟悉的声音,好像就是自己的声音。抬起头,看见在马路对面,站在无数人的中央,蓝色的就像是幻影一般的自己像是在嘲笑自己一样说道。
      “这不是骗人哦。”
      在夏日的烈阳和烦人的蝉声,视线不知道为何变模糊了。

      “咔嗒——”
      在很远又感觉很近的地方,好像听到了是种的指针停止的声音。

      睁开眼睛的时候终端正放在床边,听得见外面风铃的响声。挣扎从床上爬起来,擦了擦额头的冷汗,然后突然开口。
      “现在几点?”
      8月14日上午12点左右。
      夏日的烈阳下,那讨厌的蝉声和讨厌的高温随着闷热的夏季风吹进了窗子。
      也许是错觉吧,一瞬间觉得眼前一片鲜红,然后再一片蝉声中突然想起了昨天做的梦。心想那一定只是个梦吧,但脑海里还留着那挥之不去的红色。
      突然想起今天和你还要去伏舞罗的酒吧,连忙从床上爬起来穿上衣服,一切准备好后在约定好的公园看见了早就在那里等着了的你。
      今天好慢啊。
      抱歉,稍微起晚了一点。
      像平时那样和你右一句没一句的说着,歪了歪脑袋,突然有些觉得不可思议,想起了昨天的梦……无论是讨论的话题,还是那句有意无意的“夏天还真是讨厌呢。”都好像和梦里的场景重合了。
      啊啊真是糟糕,又想起了满是鲜红的视野。
      “走了,猴子。”
      听到你的声音,然后也站起来跟了上去。一切都和平时没有任何区别,直到走到那十字路口,看见绿色的指示灯——鲜红的颜色又一次蔓延上来。
      “走吧猴子。”
      你迈开步子往前走,视野的红色越发鲜明,连忙抓住了你的手臂,你回过头停在了路边。
      看到指示灯变成了红色,心里稍微松了口气,然后心想——太好了。
      听到了周围人的惊呼声,发现所有人都张着嘴看着上方。并不理解他们行动的意义,但还是本能的跟着他们往上面的方向看了过去,却没注意到不知何时松开的手。
      施工大楼上落下的铁柱掉落下来,刚想转身去喊你的名字,却发现视野又一次被粘稠的令人作呕的红色取代。
      从高空落下的铁柱像锋利的长刀一样刺穿了你的身体,胸膛,腹部……铁柱刺破肋骨和内脏还有皮肤的声音都可以听得见,还有你的悲鸣声。你就像是被黑色的怪物用黑色的利爪杀死,倒在了鲜红的荆棘中一样。
      那令人作呕的红色再一次蔓延开来,流淌在灼热的柏油路上。耳朵渐渐听不到你的声音,只剩下那不知何时吹响的风铃声和那烦人的蝉声。
      一切的一切,又变成红色的了。
      “MI……”发现几乎喊不出喊不出你的名字,伸出手想要去碰触全身是红的你,却发现自己的手心已经满是红色。
      突然在想这是不是梦?
      蓝色的影子从身边擦身而过,用和自己想通的容貌想通的声音相同的一切勾起了笑容,还是那充满了嘲笑的样子,然后用自己的声音说。
      “这不是梦哦。”
      蓝色的影子按住了肩膀,然后将自己推到了后面。
      晕眩的视野,犯人的蝉声以及挥之不去的红色又有一次蔓延了上来,在那混乱不堪的视线里,我似乎看见了满身是血的你,勾起还沾着血液的嘴角,在笑着。
      然后朝我说了些什么。

      咔嗒——
      又在哪里,听到了时钟停止转动的声音。

      猛地睁开眼睛,连忙从床上怕了起来,连身上的冷汗都来不及去擦拭。用颤抖的手拿起了终端,看见上面显示着8月14日上午12点左右。
      又——回到了这一天。
      红色开始弥漫在眼前,鲜红的颜色鲜红的天空鲜红的地面鲜红一切还有鲜红的你都出现在眼前,恐惧还有其他别的什么和那鲜红的颜色一起弥漫开来,几乎来不及思考就穿上衣服,拿起终端就冲出了家门,朝约定好的地方跑去。
      “啊!什么啊猴子,全身都是汗啊!干什么那么着急……”
      在约定好的公园,看见你有些无聊的坐在公园的长椅上,手里夹着滑板。又一次,红色开始蔓延。伸手抓住了你的胳膊,拉住你跑出了公园。
      “……等等!?怎么了!?”
      没有来得及回答,只是拉着你的胳膊匆匆跑出了公园,不知为何眼前的红色还是没有褪去的意思。带着你跑上了天桥,以为这样就没事了。
      想要回头看看身后的你,却在转头的同时看见蓝色的身影一副无所事事的样子站在天桥上,不知为何从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上看出了一如既往的笑容。
      冰冷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松开了,转过头看见站不住脚身子开始往后倒去的你,从高高的楼梯上往下坠落。
      想要伸手去抓住,却发现根本无法触碰到你,遥远的距离。
      又一次,红色的颜色弥漫了整个视野。

      咔嗒——
      咔嗒咔嗒——
      咔嗒咔嗒咔嗒咔嗒——
      咔嗒咔嗒咔嗒咔嗒咔嗒咔嗒——

      从那之后已经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鲜红的颜色鲜红的触感鲜红的一切已经把世界变成鲜红。不断地重复重复再重复,但是无论如何都无法逃脱那鲜红的阴影和蓝色的影子,蓝色影子嘴角的笑容和鲜红的你的死亡。
      从那之后已经过了不知道多长时间,也许一年,也许十年,也许还停留在8月14上午12点半左右——那是你死亡的日子,无法摆脱的日子。
      就像是水中的蜉蝣一样,在水中沉睡2年,3年甚至更长,能飞出水面的日子却只有一天,然后迎接死亡——之后又一次沉睡,醒来,迎接死亡。
      这样不断的重复。
      站在被鲜红沾染的无数时钟,还可以听见背后的自己喊着早已模糊不清的你的名字,突然过去的日子一个个浮现在自己的眼前——伏舞罗的酒吧,一起玩过的游戏,加了许多奇怪东西味道却很好的炒饭,你讨厌的牛奶。
      那个时候,一切都还不是红色的。
      红色无论如何都无法褪去,重复了不知多少次的8月14日,也许早就已经注意到了也说不定。
      这样平凡的夏天的鲜红的故事,结局必定只有一个。
      去吧,这样对自己说道。
      去吧,去那夏天永远无法结束的8月14日的彼方。

      突然伸手抓住了你的胳膊然后把你甩向了自己冲向了鲜红的马路中央,突然听到了卡车呼啸的声音你的呐喊声和骨骼断裂的声音,然后——
      天空也好柏油路也好路上的行人也好路边的大树也好你也好全都变成红色的了。
      突然又想起了过去一起走过的日子,冬天的酒吧,围着同一块围巾,明明穿的并不是很多却是那么温暖,冬日的夜晚站在废旧的仓库满身是伤但也像没事一样高举手喊着伏舞罗的口号……
      剧痛后知后觉的蔓延开来,骨骼断裂的痛苦和温暖的血液正在不断从身体里流逝。红色的血液——终于,不是你的鲜红了。
      鲜红的颜色七零八落的四处飞溅,鲜红的颜色和自己逐渐倒下的身影死死的映在了你的瞳孔中。
      鲜红的视野中看见了蓝色的自己,那张和自己相同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惊讶和恐惧。
      嘴角不知道什么时候勾起了笑容,和过去每一次影子嘲笑自己是同样的笑容,然后听到了自己的声音说。
      “看吧……(活该)”
      几乎是用尽自己所有的里朝你坐在的方向看了过去,看见了身上沾满了鲜血的你的瞳孔中好像有什么鲜红的东西流出,想要再叫一次你的名字却已经没有力气再开口。

      抱歉了,Misaki……

      疲惫的闭上眼睛,心想这一切的一切终于结束了。
      这么平凡的普通的夏天的故事,终于在这里结束了。

      闭上眼的那一刻,鲜红的视野中好像看到了你身后站着红色影子。

      ……
      …………

      睁开眼睛的时候是8月14日上午12点左右的事情。
      从床上爬了起来,然后自暴自弃一般的用拳头砸在了墙壁上。
      “可恶……!!!”
      穿好衣服,拿起了那个人送自己的耳机,没有去管放在桌子上的终端就离开了房间。
      而放在桌上的冰冷的机器屏幕上显示着时间。

      8月14日。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无法结束的夏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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