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不到的时光》梅落山南

12、我在等你

　　那扇门后面，是林山全部的难言之隐。
　　我没有告诉陆曼后来，我说，后来，没有后来。

　　初二那年的夏末，我遇到了林山。遇到了这一辈子最难忘的一个男生。我告诉陆曼，他叫阿山，他不记得我，不管是从前，或是现在。我们以前经常会打电话，他不知道我录了很多他说的话，这样不能见到他的时候的时候我就可以听到他的声音了。听着他说的话，我就会录下我想告诉他的。前前后后录了十盘，一如我们分开的十年。都是一些琐碎的事情和微小的想念。我想告诉他的，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亲口告诉他。因为我再也没有遇见他，再也没有人提起过他，好像这个世界他不曾出现过。可是我知道，他是存在的。

　　“喂，时间过得好快。我今年二十五岁，而你永远是十七岁。以前，我总觉得你年纪比我大，我让着你。可是慢慢的，我就比你年长了。我是不是很傻，一直要找你。因为我想吗，如果我找你，你就会在啊。如果有一天，连我都不找你了，你就真的不存在了。”
　　“林山，清远下雪了。我们一起看啊。”
　　“原谅我，好不好。”

　　陆曼总说我傻，小时候的事情，说不定林山都忘记了。那我岂不是很悲催。我托着腮，眨着眼告诉她，我就是希望他都忘记了才好。

　　飞亚传媒29层镶有巨大落地窗的总裁办公室里，齐飞亚背对着我站在办公桌后，“那么，这次的文案是你创作的？”
　　“这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我顿了顿，这时候齐飞亚已经转过身了，他用探寻的目光看着我，点点头，示意我继续说下去，“我们小组的每个人都有份，我只是提出了最初的创意，但是最终的成果是我们一起努力的结果。我一个人是不可能完成的。”办公桌后，是飞亚传媒年仅27岁的总裁，齐飞亚，20岁就白手起家的网络天才，依靠建立网站，以50万美金被收购从而赚得了人生的第一桶金。随后迅速收购一家皮包公司，短短七年内一跃成为国内传媒的领航级人物。也是业内的一个传奇。很少接受访谈，从来没有参加过电视节目，虽然他出现在各种公共场合，可是网络或者媒体都很少有他的报道。外界只道他英俊潇洒，年轻有为，但他从来出现过任何绯闻，也没拍到过他身边有经常出入的女性，他的秘书都是男人。即使做为员工，我也只在年会上远远的望见过他，我不知道他有没有女朋友，或许，他已经结婚了？我从来没有来过29层，更加从来没有这么近接触过他。
　　齐飞亚的目光里，有赞许。可以肯定的是，他比我想象的容易让人亲近。

　　“这次竞标，欧洲的风迹上层对我们的提案非常有兴趣，如果可以让他们最终采用我们的方案，那么，这将是我们踏足国际市场的第一步。”听到他说这个，我很疑惑的抬起了头，刚才接到秘书电话，让我过来，他说总裁叫我。我吓了一跳。原来说的是前不久举行的“Beautiful Low-Carbon”招标座谈会提案。“BLC”是风迹环球传媒驻欧洲总部今年举办的唯一一场座谈会。风迹是全球传媒巨擘，引导着整个传媒界的风尚。作为国际上最享有盛名的传媒集团，能和他们合作是一个天大的荣幸。这不仅关乎利益，大家都心知肚明，能和风迹合作，意味着市场。意味着国际客源。往年他们都举办三次以上座谈会，可是今年只有一次。为了这一次，公司从三个月前就开始准备。虽然飞亚近几年发展迅猛，但也只是在国内，飞亚公司做的是长远发展战略，不鸣则已，一鸣惊人，这是我们总裁灌输给我们的思想。公司很久之前就开始争取座谈会资格，直到去年公司顺利上市，才终于收到了邀请函。所以，这次的提案不容有误。
　　但是，乔飞亚告诉我干嘛？我只是一名普通的文案，虽然策划过几个出彩的方案，但我也只是觉得运气好而已。包括这次，公司里大有人才，如果不是因为同组的人回家探亲休假，也轮不到我来当替补。而且，刚才乔飞亚说的，貌似是高层机密吧……一般，电影里的小人物知道了一些不该知道的东西，通常都会被“咔嚓”是吧……想着这些，我已经不由自主得石化了。
　　猛地我看到了一双大手用力地在我眼前晃，“尚初夏？”乔飞亚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我面前了，而他的手，距离我的脸只有不到一厘米。
　　“嗯？什么？”我这才回过神来，“不要……”他不会已经是要想动手了吧？看着我摆手往后退，乔飞亚很不解的挑眉，“你不做企划总监？”“企划总监？”
　　然后我问完这句，感觉办公的空间陡然凝结了。我和乔飞亚大眼瞪小眼了大概五秒钟，他竟然轻轻咧了一下嘴角，“别告诉我你刚才走神了。”看着他发亮的眼，我渐渐发红的脸已经替我作了回答。我刚才走神的时候……错过了什么……我在心里已经快要纠结得肝肠寸断了。
　　可能是看我一脸“便秘”的表情吧，乔飞亚没好气地说，“下个星期，风迹会按照惯例派人过来考察，具体的考察人员以及背景资料现在还无法获得，但是我们能做的，就是做好接待工作和方案设计，这个工作由你完成。”说完这个，乔飞亚完全不顾我诧异的表情，也没有给我任何辩解的机会，转身翻开桌上的资料夹，念道“尚初夏，清远市高考状元，东大新闻系优秀毕业生，在校期间国家级奖一等学金三年得主。第二专业是室内设计，曾获得温哥华室内设计与艺术装潢特等奖。”他把资料合上，“除非你告诉我你买通了纪然。不然，不要告诉我你不行。”
　　我完全相信纪然的办事效率。我只是没想到纪然会“出卖”我。所以，算他厉害。“其实，早就江郎才尽了……”我只能缓缓地从嘴里吐出着几个字。“哦，我不相信诶，怎么办。”我尽量只用眼白看他，他很满意地看着我，“这次办好了，就升企划总监。”“那如果办不好……”“首先，我不相信如果，其次，如果真的有如果，我觉得以你多年来深藏不漏的才华，完全可以另谋高就。”他微微笑着，保持着最绅士最得体的微笑。看着我，好像我是他这世界上最亲切的人。

　　我想我错了，齐飞亚，绝对不是盏省油的灯。

作者有话说

　　快了，快要相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