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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二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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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那天在商场不欢而散后,即墨和馥华开始了持续的“冷战”。即墨不愿拉下面子去和好,馥华似乎也没有这样的意愿。
即墨认真想过,当天自己为什么会生气?难道仅仅是为了一个不相干的外人,还是因为突然知道馥华有了关系更亲近的朋友?即墨想不明白。
然而,即墨没想到,这天办公室会迎来这样一位客人。
韩心舞。
“我不请自来,请你不要介意。”
起初的惊讶过后,即墨很快平静下来,也好奇她的来意。
即墨直接说出疑问,“不知韩小姐今天到底为何而来?”
韩心舞环顾四周,似有些心不在焉,“没什么,今天来见馥华,临走前经过你办公室,顺便参观一下。”
即墨哂笑,“韩小姐真悠闲!”
“我回国不久,唯一认识的朋友就是馥华。”韩心舞游移的目光终于定在即墨身上,“不过,她最近似乎心情不大好。”
“原来韩小姐是为朋友叫屈来了。”
韩心舞迅速移开目光,仍是不咸不淡的语气,“你知道的,她朋友不多,对朋友格外珍惜。她真心待我,我当然也是如此。只不过,不知道大律师你是不是也这样?”
即墨神情不变,却也知道这位定然是来者不善了,愤声道:“我们之间,还轮不到别人来置喙。”
谁知,这句话恰好正被推门进来的馥华听见了。
馥华愣在原地,即墨张了张嘴,最终没开口。
倒是韩心舞热情地走到馥华身边,“馥华,我只是临走前,见见钟律师而已,你怎么过来呢?”
馥华也不答话,眼睛直直地看着低头的即墨。
韩心舞看看馥华,再看看即墨,抿嘴一笑,“我原本见你不高兴,才会来找他的。你们现在这样子,让我觉得似乎做了件错事。”
馥华收回目光,柔声安慰道:“心舞,不关你的事,我们走吧。”
“可你们……”
馥华突然扬声道:“我们没事。”
韩心舞呵呵一笑,“那好吧,看来是我多想了。”
“走吧。”馥华说道,自始至终再也没有看过即墨。
“我知道有一家餐厅,晚上我们一起去吃吧。”
……
话语声渐渐远去。即墨发呆地望着半开的门,心中懊恼不已,怎么恰好就被她听见了呢?
接下来的时间,即墨再也无法集中注意力,眼前总闪现着刚刚馥华推开门时,那一双平淡无波的眼。他烦躁地挠挠头,拿出手机给筱绿打电话。
“筱绿姐,我想去找安大哥。”
筱绿迟疑片刻,才道:“行,我给他打个电话。”
安正宇挂断电话,想了想,还是应该跟韩哲楠说一声。
“哲楠,你猜今天谁要见我?”
“谁?”
“你大舅子,亦泠的弟弟。”
“哦,他怎么会想见你?”显然也出乎韩哲楠的意料。
安正宇沉默半晌,道:“估计还是因为秦可风。”
“嗯?”
“谁让他去骚扰人家同事?”安正宇没好气地说。
“知道了。”
安正宇立刻抢先说道:“先别挂,你能不能再告诉点我,关于秦可风的事?”
片刻的沉默之后,韩哲楠才缓缓开口,“有些事不宜过问。”
“如果是即墨问呢,我该怎么回答?”
“你不是不知道吗,直接告诉他就好。”
安正宇冷哼一声,“这可是你说的。”说完,愤愤地挂了电话。安正宇不明白,明知道韩哲楠是这样的性格,为什么自己还是会生气?而且生气过后,还愿意去接近他?
在不断上升的电梯里,即墨还在想,他怎么会决定来找安正宇。上升的数字停止,电梯门“叮”得一声开了,即墨看到了最近一直困扰他的话题人物,秦可风。即墨对着他点点头,快速下了电梯。
秦可风不解,问身旁的助理:“好像不是公司的员工,你认识吗?”
“不认识,应该是与人有约吧。”
秦可风仍然觉得疑惑,刚刚那人的神情,分明好像认识我,到底是谁呢?
见到即墨进来,安正宇熟络地叫道:“即墨,你来了。”
即墨受宠若惊,不自然道:“安总。”
“干嘛这么见外,我和她们是很好的朋友。你可以叫我一声大哥。”
即墨也不再坚持,“安大哥。”
安正宇攀住即墨的肩,“这才对,我这个人比较随性,你不要太拘谨。虽说我们才见过几次,但是我和你姐已经认识好多年了。”
即墨点头,“我知道。”
“找我什么事?”安正宇似不经意地问。
即墨斟酌片刻,问道:“我想了解更多关于秦特助的信息。”
安正宇心道,果然如此。脸上却是一副为难的表情,“筱筱应该都对你说了吧,我只知道那么多。”
即墨仍不死心,“真的只有那么多吗?”
安正宇没有正面回答他,反问道:“你为什么执著于他呢?”
“我也不明白,或许最初仅仅因为馥华,但现在我也说不清了。”
安正宇劝慰道:“既然这样,放开好了。”
“放开?”
“俗语不是说,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凡事看淡为佳,放开更好。”筱绿绝对想不到,安正宇此时正色的模样。轻描淡写的两句话,完全占据了话语的主导权。
“毕竟对你而说,那就是一个陌生人,不是吗?”
即墨心中开始动摇。半晌,微笑道:“谢谢你,安大哥。”
安正宇拍拍他的肩膀,“没事,对你有用才好。”
辞别出来,即墨突然有种找不到方向的感觉,就你一直围绕一件事情转,现在陡然失去了重心。这种茫然无措的情绪很快被一通电话给打断了。
“即墨,馥华出事了,现在在医院。”
急冲冲地挂断电话,即墨觉得自己的心突然揪得好紧,脑中不断回想着“馥华”、“医院”……
等到即墨赶到医院时,馥华的腿已经打上了石膏。
即墨心中一阵庆幸,也忘了两人之间还处于“冷战”的状态,急忙问道:“怎么回事?”
馥华没开口,倒是一旁的同事抢先说道:“前段时间,馥华接手一个拖欠民工工资案,最后在双方的协议下,同意私下解决。哪知当事人声称资金危机,只付了一半工资。然后就消失不见了。刚才,那个民工身上绑着鞭炮去了城北废弃的危楼,扬言要我们交人,不然就炸掉整栋楼。作为代理律师,馥华上去调解,没想到激怒那个人,在逃跑时,撞倒了楼内废弃的钢材,正好砸到了赶过来的馥华腿上,所以就成现在这样了。”
“那个民工后来怎样呢?”
“他看见砸到了人,吓得跪在了原地,被警察给带走了。”
了解事件事的经过后,即墨看向旁边的馥华,然而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馥华浅笑,坦然道:“谢谢你来看我,腿休养一段时间就会好了,我正觉得最近工作太多,想休息一下了。”
即墨仍担忧地问道:“医生怎么说?”
“没有伤到骨头,那楼里的钢材都生锈了。”
“你一个人不方便吧,要不去我家?”
馥华立刻摆摆手,“真的不用,我可以的。”
这时,韩心舞推门进来,打断了他们的对话,“钟律师大可放心,我会照顾她的。”
“哦?韩小姐消息真灵通,这么快就赶过来了。”即墨不得不怀疑,馥华生活圈子小,谁会去通知一个刚刚认识不久的朋友,来的速度还这么快?
馥华也很惊奇,“心舞,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韩心舞意味深长看了即墨一眼,然后走到馥华身边,柔声说:“我们不是约好一起吃饭吗?我想确定你什么时候下班,可是你手机一直打不通,于是我打了你办公室电话,你同事告诉我的。”
馥华有些闷闷地说:“看来今天是不能和你一起吃饭了。”
“没事。”韩心舞微笑,见她左小腿全打上了石膏,神色中显出一丝担忧来,“这得多久才好?”
馥华反过来安慰,“只是外伤,用不了多久的。”
“我会照顾你的。”
看着这一幕,即墨心里油然生出一种复杂难言的滋味。
门再次被撞开,三个人的视线随之望向来人。即墨皱眉,馥华惊讶,韩心舞似笑非笑,意味难明。
又一位不速之客,秦可风。
秦可风并不关心屋内其他人的反应,看到只是伤了腿,心里稍稍放下心。但是,当视线看向韩心舞时,眉头微微皱了皱。
“秦先生?”倒是即墨先开了口。
秦可风看向旁边的年轻人,正是不久前在电梯偶遇的那个人,礼貌性地问道:“你是?”
“我是钟即墨,是馥华的同事。”
“你姓钟?”
“是。”即墨奇怪,姓钟有什么特别吗?
秦可风若有所思。
即墨继续道:“我知道你找馥华所谓何事。”
不只秦可风,馥华也惊讶地看向即墨,只有韩心舞笑而不语。
秦可风很快镇定,感兴趣地问道:“不知你怎么知道?”
“我是馥华的朋友,难免会多多关注她。”
“哦?”
即墨收敛神色,一本正经地说道:“您在不确定的情况下,三番两次找馥华,显然不是明智之举。”语调越来越高,甚至有点慷慨激昂的意味。
秦可风很意外,微微挑挑眉。
馥华依然惊讶地望着即墨。韩心舞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一番沉寂过后,秦可风微微一笑,对着即墨,“我会考虑你说的,希望不会给馥华的生活造成困扰。”接着,看向馥华,“好好休息。”
馥华点点头。
秦可风向外走去,临走前,微微瞟了一眼韩心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