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马尔福有个大秘密》林夕隐

381、Chapter.31 逃避

　　由于刚刚报纸是叠起来的，他们最先看到的是第二版的关于‘麻瓜出身登记’的新闻，然而在报纸的头版头条，却是一张哈利的巨大照片，几乎占满了整个篇幅，几个大字极显眼地在照片上：

　　——通缉追查阿不思·邓布利多的死因——

　　罗恩愤怒地咒骂起来，哈利看着自己的照片愤怒到了极致反而说不出什么话来，他呼哧呼哧地用力喘着气。

　　倒是德拉科拿过报纸读了读，略有些失望地说：“没什么有用的内容，都是些模糊其词的常规诽谤。”

　　哈利几乎是一瞬间就猜到了德拉科的想法，他想从蛛丝马迹里确认杀死邓布利多的到底是谁，即便他说过他看到是斯内普干的，但他却不相信。

　　“还能有什么有用的内容？！”哈利生气地说，“他们难道还能宣称斯内普为了我把邓布利多推下了塔楼？”

　　德拉科实际上是相信哈利说的看到了斯内普动手，但他也相信斯内普很有可能真的是站在哈利这边的人，不仅仅是因为曾经的预知梦里哈利为他做的辩护。

　　然而德拉科却怎么也想不通没有了那要命的牢不可破誓言，斯内普为什么还要动手杀死邓布利多。现在毫无疑问诺特顶替了他加入了食死徒，不要说斯内普因为是斯莱特林的院长就要帮助诺特完成任务，他恐怕对所有学生都没有多喜欢，对一个区区院长的职位更不会有那么疯魔的责任感。

　　所以他到底为什么要杀邓布利多？德拉科百思不得其解，也就没什么底气说服其他人斯内普真的忠于邓布利多，或者仍然是凤凰社的卧底什么的。

　　德拉科把报纸放到一边，不理会生气地瞪着自己的哈利。

　　卢平看气氛有些僵，出来打了个圆场。待哈利的情绪稍微安定下来一些，他才问道：“我知道邓布利多大概给你留下了一个使命。”

　　“是的，”哈利坦诚地回答说，“罗恩他们也知道，他们和我一起行动。”

　　“能不能告诉我那个使命是什么？”

　　哈利看着卢平那张真诚的脸庞，上面已经早早地刻上了岁月的痕迹，浓密的头发比上次见到他的时候更花白了，哈利希望自己能告诉他其他的答案，但是他只能说：“对不起，莱姆斯，我很抱歉，但邓布利多除了我们俩之外，只让我告诉罗恩和赫敏。我想我可能不能告诉你。”

　　卢平显得有些失望，但他还是说道：“我大概猜到会是这样，不过我想我也许能有些用处。你知道我的身份和能力，我可以和你们一起行动，为你们提供保护，你们不用告诉我你们在干什么或者要干什么。”

　　哈利一下子有些犹豫起来，卢平的能力毫无疑问是毋庸置疑的，他们四个实际上都还没毕业，赫敏也许知道很多咒语，但是她的实战经验不足，德拉科拥有预知能力，但近来他所能预知的事情似乎也并不太多。可是如果让卢平一直跟着他们，他们很难继续对他保密。

　　赫敏仔细观察了一下卢平的表情，忍不住问道：“那唐克斯呢？”

　　卢平一瞬间表情有些僵硬，但他很快调整了过来，状似平常地问道：“她怎么了？”

　　“你们结婚了呀！你跟着我们走，她要怎么办？”

　　“唐克斯会很安全的，”卢平干巴巴地说道，语气甚至显得有些冷淡，“她和她的父母待在一起。”

　　“莱姆斯，”赫敏试探地问：“一切都好吗？我的意思是……你和……”

　　“一切都好，谢谢你。”卢平脸色越发地不自然了。

　　气氛忽然变得尴尬起来，罗恩和哈利也发现卢平的样子不太对劲，德拉科的眉头也皱了起来。

　　半晌，卢平才像是终于下定决心强迫自己做一件不愉快地事情一样说道：“唐克斯怀孕了。”

　　“真的吗？！”赫敏欣喜地叫道，“那太好了！”

　　“真是太棒了！”罗恩也热情地说道。

　　哈利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恭喜你们。”

　　德拉科没有说话，但卢平明显也不想再听更多的恭贺，他不自然地笑了笑，已经说道：“那么你们接受我的提议吗？由我来协助你们。我想邓布利多也不会反对的，毕竟，他曾任命我做你们的黑魔法防御课的老师。我必须负责任地告诉你们，此行要面对的绝对是你们甚至很多人都想象不到的黑魔法。”

　　赫敏的脸上露出明显不赞同的神色，但她这次没有说话，而是和罗恩一样看向了哈利。

　　“我想问清楚……”哈利说，“你想让唐克斯和她父母待在一起，自己却跟我们走？”

　　“她在那儿非常安全，这个孩子来的时机……”卢平顿了顿，转而说道：“他们原先就想好了那栋房屋用作躲避危险的突发情况，有足够的保护措施和掩护。”

　　卢平说着，仿佛极不情愿谈这个话题，他有些急切地看着哈利，”哈利，你要知道，詹姆一定也希望我守护你。”

　　“不。”哈利看着卢平，“我不这样认为，我相信我父亲会希望知道你为什么不守护自己的孩子。”

　　卢平的脸上一瞬间失去了所有的血色，苍白得像是置身在冰天雪地中。

　　“你不明白。”

　　“那就请你解释给我听。”

　　卢平咽了口唾沫，发声似乎对他来说有些困难，“我……我和唐克斯的婚姻是个严重的错误……我丧失了理智，自私地只想到了我自己……我以为会在一切都安全之后……我一直非常后悔。”

　　“所以你就要抛弃妻子，去跟我们冒险，你觉得自己这样做是英勇无畏吗？”哈利尖刻地说道。

　　卢平忽然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椅子由于他的动作向后翻倒‘嘭’地一声砸在地上。

　　“你怎么敢……你怎么能这么说！”卢平狂怒地瞪着哈利，哈利似乎在他脸上看到了狼的影子。

　　“我不是追求冒险，也不是要出风头！你怎么能认为我是……我是要……”

　　“我认为你幻想步西里斯的后尘，你以为‘英勇牺牲’他们母子俩就会高兴吗！？”哈利也愤怒地吼道。

　　“够了！你不明白我对我的妻子和未出生的孩子做了什么！我本不该和她结婚，我把她变成了和我一样被人排斥的人！”卢平痛苦地吼道，盛怒之下，他甚至一脚踢开了被他弄翻的椅子，椅子飞出老远在墙上撞得四分五裂，“你们不过见到过我在凤凰社或者霍格沃茨的样子……在邓布利多的庇护下，你们不知道大多数巫师是怎么看待我和我的同类的！没有人愿意与狼人为伍，没人想和狼人搭上关系。甚至是他们并不会变成狼人的亲人，也会遭到排斥！更别提……我原先根本就没好好想过……“

　　卢平捂着脑袋，甚至开始揪自己的头发。

　　“我的同类通常是不生育的，孩子很可能会跟我一样……我明知道自己的情况却把它遗传给一个无辜的婴儿……他将遭遇什么样的对待！我怎么能原谅自己？即使奇迹发生，孩子不会像我一样，可有一个令他羞耻的父亲，他还能有个什么样的童年！”

　　“莱姆斯！别这么说，”赫敏眼睛里噙着泪光大声阻止了卢平继续说下去，“别这么说！你的孩子怎么会为你感到羞耻呢？”

　　“呵，那可说不准。”哈利一直压抑的火气不知怎的突然怎么都控制不住了，“如果新政权认为麻瓜出身是坏的，那么一个孩子的父亲又是凤凰社成员又是狼人混血，他又会怎样呢？身在黑暗中没人知道现在的黑暗会持续多久，当年也是，我的父母为了我躲了起来，不能出去活动不能为做点什么让我的父亲很郁闷，但是他仍然选择留下来，他们为了保护我而死……你觉得他会叫你抛弃你的孩子，跟着我们去冒险？”

　　“不、你不懂……不是你说的这样！我……”

　　“就算你死了，你的牺牲也根本毫无意义，并不值得人赞扬，甚至不应该被称作英勇！你不过是想逃避责任罢了！你这个懦夫！！”

　　“够了！我说够了！！”卢平狂暴地像是无法控制自己，他拔出魔杖，几乎在一瞬间就发出了咒语。

　　哈利只来得及摸到自己的魔杖，就见咒语的光已经迎面而来，他根本来不及反应，忽然感觉手臂上一股大力拉扯他。

　　德拉科一把拉过哈利，他刚刚一直保持沉默没有说话，但见卢平竟然真打算攻击哈利，他也生气了。

　　“刚刚哈利说‘身在黑暗中没人知道黑暗会持续多久’，但我知道。”德拉科冷冷地说，“让我来告诉你，在我所知道的所有未来中，唐克斯没有一次活下来。有时候是她一个人，有时候还有她的孩子。”

　　“你说什么？”卢平忽然安静了下来，整个人像是突然被人丢进了冰窟中，“你在……说什么？”

　　“你担心别人会怎么看你的妻子、你的孩子吗？”德拉科冷笑，“你也许不用那么担心，因为他们俩可能根本活不到那个时候。”

　　“你说什么？！那不可能！”卢平嘶哑地叫道，“她很安全！”

　　“安全吗？至少我所知道的，她从没有活到过黑暗结束的时刻。”德拉科冷酷地说。

　　“胡说八道！！”卢平再次暴怒起来，看上去就想要扑过来殴打德拉科。

　　哈利立刻挡在德拉科面前，并且试图阻止德拉科继续说下去。

　　然而德拉科却只是不屑地看着卢平：“至于你，你当然想和哈利一起行动，虽然危险但仍然有概率活下来。而如果回到你的妻子身边，你也同样没有一次活下来过。”

　　卢平的表情已经不能用震惊来形容了，然而暴怒的神情却竟然一点点地从他脸上褪去。

　　“你、你是说……”

　　“是的，选择吧。”德拉科说道，“是和她一起死，还是跟着哈利，寻求那仅有一点点的活下去的机会？”

　　卢平深深地看了德拉科一眼，然后一转身头也不回地消失在楼梯口，他很快离开了布莱克老宅。

　　屋子里突兀地忽然一下子陷入了一种毛骨悚然的安静中。

　　在罗恩和赫敏敬畏的眼神中，哈利是第一个发出声音的。

　　“你刚、刚……说的……呃，刚刚只是为了让卢平……回唐克斯身边……故意说的吧？”

　　德拉科收回看着门口的视线，低眼看着哈利，却并没有立刻回答。

　　一次都没有活下来的……并不是只有唐克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