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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礼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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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冬天还真是暖和啊!”放下手中的针线,桂嫂揉了揉右肩,感叹道。
“是呢。”金魔针不由也停下手中的活儿,半眯着眼睛仰起头。
一片碧蓝如洗。
回头向屋里张望,熟悉的身影还在柜子前忙碌。三岁的光灵,也依旧是那副好奇宝宝的样子,跟在他身边跑东跑西,拨弄着各种药材。看到魔针望向这边,光灵顿时兴奋地挥手,作势要去喊西大夫。
赶紧把手指竖在唇边。光灵立刻会意,作了个鬼脸后,又把注意力放回那些药材。
淡淡地笑了,真是个机灵的孩子。
虽说已是临近年底,天气却丝毫没有要冷的兆头。不到晌午,暖烘烘的阳光便洒了一地,风中也透着一股和暖,竟还是深秋的光景。
村中的男人,自是赶着这大好的日头,到镇上去置办各种年货。女人们自然也不会辜负这大好时光,三三两两地聚在自家门口的空地上,忙着赶制新年的衣裳。
东一句西一句地扯着家常,内容,自然是离不开过年。
“哎,针姐,大夫对你这么好,一定从镇上给你带了不少好东西吧?”新嫁到村里的阿翠,最是羡慕魔针的一个。偏是口没遮拦的,人前人后高着嗓门大夫长大夫短,没少把他丈夫气得掀桌子。最后都是金魔针出面打圆场,虽是哭笑不得,心里却明白的紧。
别看两口子平时吵吵闹闹的,刚刚阿翠给她们看丈夫新送给她的银镯子,明明是极普通的货色,那股子炫耀的劲,却得了个天大的宝贝似的。
重要的不是礼物本身,而是送礼物的那个人啊……
见魔针不说话了,阿翠的二嫂赶紧白了阿翠一眼,“西大夫怕村里有个什么人病了没人照应,所以要买什么从来都是托你桂叔他们一同捎的。”又向魔针赔笑道,“阿翠她可不是第一年嫁过来嘛,没心眼的……”
半天才反应过来自己失言了,阿翠的脸顿时涨得通红。金魔针见状,反倒只好先笑了,“好啦,什么大不了的。绢子你这么说,好像我有多小气似的。”这才算解了阿翠的围。
低头想继续手上的活计,四五针下来才发现针脚乱了。金魔针在心中默默叹了口气,长长的睫毛投下小扇似的阴影。
恍惚中,眼前延伸出一条长长的石板街,不太宽,两边却是琳琅满目的小摊子。那些繁复银饰,还有一串串的红珊瑚、绿松石,就这样大喇喇地铺了一地,在阳光下晃住了十七岁女孩的眼。那个人就不紧不慢地走在前面,目光似乎从来不曾投向她,却总能在她心动的瞬间停下脚步,嘴角,挂着淡然的温柔。
她从来不说她想要什么,他却总能知晓。
虽然他从来不说这是礼物。
轻笑,自己,还真是个贪心的女人呢……
“妈妈~妈妈~”稚嫩的童声。金魔针回过神,就看到光灵踩着棉花步,跌跌撞撞地小跑过来,一把扑进自己怀里。
宠溺地搂紧,轻轻替他拭去额角沁出的汗珠,“跑得那么急,当心摔着。”
“好可爱!!”阿翠正痴痴地看呆了,却见光灵转过红扑扑的小脸蛋,笑容比蜜糖还甜,“桂阿姨好~绢子姐姐、小翠姐姐好~”
一片星星眼。
阿翠的第一个孩子出生,是在第二年的秋天,这是后话。
“不跟爸爸学抓药了?嗯?”朝那边看去,他不在。
轻轻摇头,却神秘兮兮地眨了眨眼。魔针不解,又见小光灵冲她招了招手。莞尔着伏下身去,待要问他在想什么鬼点子,脖子却突然被小手臂圈住温热的气息扑面而来,然后是柔软的唇。响亮的一声,待反应过来,左脸颊已经被重重地亲了一下。
真是粘人呢……心中荡漾起甜蜜的柔软,想要捏捏那粉雕玉琢的小脸,却听见光灵在她耳边压低了声音:
“爸~爸~说,送~给~妈~妈~”
字字清晰。
?!
脑中轰地一片空白,然后异常平静。金魔针清楚地知道,自己一定已经满脸飞红。有什么温热的液体一点点涌上眼眶,却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笑魇如花。
空气中荡漾开醉人的馨香,她知道,这是,幸福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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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脸红了吧……西大夫轻笑。
记忆中,她总是默不作声地跟在自己身后,穿行在那条不太宽的石板街。周围的首饰繁复妖娆,她却从来不曾在任何摊子前驻足。其实很喜欢吧,那闪着光华的眸子,他怎么可能视而不见?
即使你从来不说你想要什么,我也总能知晓。
从来不说那是礼物,因为不是不求回报。
因为想看到她半垂着眼眸,侧过身子,绯红色的微笑……
门有些急促地打开又关上,柔软的躯体扑进他的怀中。埋在胸口的声音有说不出的情愫,“光灵在跟她们玩……”
“嗯,然后?”嘴角有些恶质的上扬。
良久沉默。
“果然,”直到他叹息着抬起她的脸,用手指细细地描绘着那柔软的唇线,“要亲自送出才诚意吗……”
微笑,低头,吻上……
即使她不说,他也知道。
他和她,是彼此最好的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