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一梦一死（4）【补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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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远的路人啊，我向你致敬。顶锅盖逃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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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特兰蒂斯
【喀拉米尔雪山。】
雪山和其他地方是不同的，艾伦终于体会到了这样的感觉。
走一步就可以灌进满口的风雪，冰冷得可以冻结血液，骨头都冷透了。而且越来越冷。现在是严冬，一般没有人会到雪山里去。
可是雪山里有一位元素魔法师，顶级的魔法师。听说他的法师塔在喀拉米尔雪山的最深处，只要有人能找到那里，魔法师愿意实现他的一个愿望。
有实现的人，也有死去的人，艾伦知道魔法师的承诺有些时候是不可信的，因为没有人知道到底有多少人找到过那位魔法师。
可是他咬咬牙还是要去找到那个魔法师，请求他的怜悯，他的妹妹快死了，那是他唯一的亲人，艾伦尝试了许多方法，但还是没有有效的救回她。
在亚特兰蒂斯，强大的魔法师是无所不能的，他们似乎天生虚弱，却可以将神秘之力为己所用。他们总是站在安全距离之外，积蓄着魔法能量，而对于他们的敌人来说，这将是恐怖的噩梦。有些传奇魔法师对于诅咒和毒药也很有研究，但是这并不是必需的，很多时候他们所需要做的不过就是挥动魔法手杖或念念咒语，就可以挽救一个帝国。
挽救一个少女的生命不会比挽救一个帝国更困难了，对魔法师来说这只是举手之劳，来到这么偏僻的地方不过是因为艾伦是穷人，在想尽一切办法去给他妹妹治病之后更是一贫如洗。
艾伦无法让自己相信帝国的魔法师，他们浪*荡，贪*婪，出身高贵！没错，因为出身高贵，所以他们是帝国最尊贵的魔法师！——因为出生，他们就有优秀的魔法师血统，除此之外，你无法再想像还有什么人可以比他们更糟糕了。
喀拉米尔雪山关于元素魔法师的故事是真实的，不然艾伦也不会来这里。
对了，元素魔法师和普通的魔法师是不同的。
元素法师的智慧超乎常人，且性情古怪，十分偏激，不可琢磨，内心丰盛，十分敏感，任何人都无法驾驭他们。
——可是每一个元素魔法师，都是上天的恩赐。元素法师强大的魔法破坏力令人惊叹。帝国魔法文明的兴盛使他们俨然成为战场之上生命的主宰，是令敌人闻风丧胆的破坏者，没有什么力量可与其正面为敌。
艾伦停止了自己漫无目的的思考，他几乎也停止了呼吸。——他找到了，他欣喜若狂，已经可以看到法师塔的一角了。
有救了。——艾伦深吸一口气——虽然这种做法不过是把更多的风雪吸进肺里，但艾伦慢慢的冷静了下来。
他的腿深陷入雪里，每一步都格外艰难，他的目光看着法师塔的一角，坚定的向它走去。
但是很快他就不动了，拿出剑，摆出防卫的姿势。
有人在风雪中从法师塔向他走来，几乎和风雪融为一体，艾伦的瞳孔紧张地缩小了些，心里蔓延出绝望的意味——那是个强大的魔法师。——这些风雪全都是因为他而集结在这里，并非是法师塔。
——因为法师塔的光辉已经沉寂了下去。
——住在这里的魔法师，已经死去。再没有一个魔法师愿意许诺。
——是这个人，扼杀了他最后的希望。
艾伦什么也顾不得了，他倒在地上，呜呜咽咽的哭泣，眼泪刚刚流出来就变成了尖利的冰。他无意识地抓紧了地上坚硬的冰雪，力道之大连他自己的手指都在抽痛。
艾伦把手里的冰雪用力扔向那个模糊的人影，却出现了蓝色的光幕吞噬掉了，多么高级的魔法啊，那些帝国的魔法师永远达不到这样的高度！——永恒桎梏！
那个魔法师因为突然受到的攻击而转过身，向艾伦的方向走来。
“在亚特兰蒂斯，只有傻瓜才会攻击元素魔法师。那么现在的你，是傻瓜吗？”魔法师先生的声音像是个少年，清朗而冰冷。但是鬼才知道魔法师的岁数呢，他们总是有层出不绝的手段来掩盖真相。
“当然不，”艾伦面无表情的回答他：“我是死人，我刚刚死了。现在也不会活过来。”
“呵。有趣，”那个在风雪中的魔法师慢慢走过来，在艾伦的面前蹲下，他银色的长发落到地上，像是落在冰雪上的月光。
魔法师遮住了艾伦的眼睛，他的手指冰冷得不像是人类的温度，魔法师对他说：“难道说我遮住你的眼睛你将会瞎掉吗，愚蠢的剑士。”
艾伦还是没有表情：“抱歉，尊贵的魔法师先生，我的愚蠢阻碍了您的道路阻碍了您的真理！杀了我吧，就像是你杀那座法师塔的主人一样！杀了我！”
“愚蠢的剑士，求死不是人的本能，活下去才能找到真理的大门。”他停顿了一下：“还有你所谓的那座法师塔——要知道拥有法师塔的人不一定是法师，那是个大巫妖的地盘。无论你是想去求什么东西，他都不会给你的，只会把你做成他的骷髅。”
艾伦抓住了魔法师的手臂，他的手在流血还泛着青，艾伦不在意，他抬头看着魔法师的眼睛，魔法师有一双漂亮的蓝眼睛，艾伦的妹妹也有，在这样的目光下艾伦觉得恍惚：“告诉我，是真的吗？”
“当然，我刚刚跟他做了个交易，他的法师塔，现在也是我的了。”魔法师轻松的说道。
艾伦虽然感到震惊，他知道法师塔对魔法师的重要性，能够夺取对方的法师塔，甚至如此轻松的魔法师他从来没有见过。但他也不在意这些了，因为没有人可以救他唯一的亲人了。
等等，更强大的魔法师先生！
艾伦再一次抓住了魔法师的手臂，鲜血滴在他整洁的袍子上，魔法师微不可查的皱眉，艾伦跪在地上：“抱歉，请宽恕我的无理，请救救我的妹妹，魔法师先生，她是我唯一的亲人了……”
“哦。”魔法师发出一个毫无意义的音节，在艾伦陷入绝望的时候挥动他镶嵌满宝石的法杖，施放一个血缘勘测的魔法，断掉了。
“虽然很打击人，但是我想，你的妹妹，已经去世了。即使是巫妖，也救不回一个失去灵魂的死人。已经太晚了。”魔法师叹息道。
“……是么，我知道了。”艾伦这样说着，他的身体摇摇欲坠，说完了之后就昏倒在地上。失去意识之前艾伦最后的想法是，马上我就要成为真正的死人了，我就可以见到我的光明。
“……哦。”魔法师发出一个毫无意义的音节，他用了一个小小的技巧就看到了艾伦的思想。魔法师想了想，再次施法——空间转移，他们就出现在了那座法师塔里面。
“我说了这么多话，讨些报酬……不过分吧。”魔法师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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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伦以为自己到了天堂，他睁眼之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找他的妹妹，可惜没有。他在一个米色调的房间里，温暖又干净的地方。
——艾伦想起了那个有银色头发的魔法师。
这个时候敲门声响了起来，那个魔法师倚着门在看他，艾伦觉得有些局促，魔法师的面貌俊美得就像是银翼之城的月光精灵而非人类，但是月光精灵是不会走出银翼之森的。
——那只好说是再一次证明了元素魔法师都是最受上天宠爱的站在金字塔顶端的人类。
“醒了么，要么留下，要么离开。随意你。”魔法师的手指摩挲着法杖顶端的宝石，等了一小会，“现在，可以回答我了吗？”
艾伦看着窗外，喀拉米尔雪山冬季的暴风雪还没有消退，这时候走出去必死无疑。
“——那么你会教我法术吗，魔法师先生。”
“不，你更适合成为光明骑士，光明骑士使用的是刀剑不是法术。”
“我的心已经死了。还可以当骑士吗？”
“为什么不可以？”
“骑士是为了守护而战的。”
“那你守护我好了。”
“……好，我当你的骑士，我留下来。”
魔法师点点头：“好。我是爱思特。传奇元素法师。这里现在是我的法师塔，在春天开始的时候我们才会离开，我的法师塔全都叫做‘玛格丽特’。”
玛格丽特的花语是“期待的爱；请想念我；暗恋”——等于用自己的身体预言了别人的爱情。
其实所有的一切在最初就已经有了结局。只是当时年轻的艾伦只记得爱思特的指尖，比冰雪更寒凉的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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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法师塔里面有的许多关于失落的遗迹的资料、地图，爱思特的目光长久的停留在这些东西上面，对其他的魔法书毫不在意，随意艾伦处置它们。
艾伦小心翼翼的捧着一本本魔法书，他对知识总是无限渴求，不像爱思特一样苛刻。
这些时间以来艾伦总算知道了元素法师的偏执、洁癖、吹毛求疵、冷漠，以及迷茫——此等恶习让他叹息挠墙甚至于在地上滚来滚去……
[正色]据说失落的遗迹里面隐藏着通往真理的大门，这对法师们有着无与伦比的吸引力，爱思特也在寻找它。可是爱思特却认为自己不会需要它。——元素法师的狂妄自大在作祟。[摊手]
——艾伦多想指着他的鼻尖骂他贪得无厌不知好歹啊，可是打不过他，就不必亲身去实验元素法师的战斗力了。
艾伦无奈的摇摇头，充满了对自己的怜悯。但他只能继续看书，距离春天还远呢，外面依旧是白雪皑皑的景象，艾伦已经有些怀念他居住的帝国了，那里四季如春，美人如云……那里多好啊！！！！！！当时真的是猪油蒙了心为什么会答应下来！！！！！！
艾伦用书挡住自己的脸——看吧，艾伦，你个傻蛋，现在只有每天对着这个冰雕了，以后会找不到老婆的啊艾伦！！！要振作！！爱思特你个混蛋长得比女人好看干嘛！！！
他这样想着，偷偷去看爱思特，他在看一些炼金术的书籍，眉头皱着，严肃而冷漠，像一个古板的学者。
——不过好像是很博学的样子啊，那我也加油好了。爱思特说他很有天赋，但是他连一本像样的魔法书都没有看过，用什么来成为光明骑士呢。
艾伦在心里为自己鼓劲，也投身到了人类的进步事业中去。
爱思特轻飘飘的看来他一眼，看见的只有他头顶上的呆毛。爱思特想：“原来平民都是这么活泼的吗？他们的父母真是可怜。”
两个人没有交流，在室内安静的看书，神情无悲无喜，一时间有一种难言的氛围围绕着两人。——好吧，我承认是我的审美观不同。
话说回来，爱思特不是喜欢开玩笑的人，他说的有天赋，必定是震惊世界的天赋。——因为他的导师给他的评价，也只不过是有天赋而已。
——他只是和我一样审美异常罢了，小问题。
经过几个月的学习，艾伦明显发现自己强大了许多，控制力更强，爆发更精准。——爱思特表示他已经有了光明骑士的基本美德——喜欢到处乱窜，即使是冰天雪地也不能再阻止他了。
骑士的八大美德啊，爱思特从来不要求，但是艾伦自己每次看到那些美德，心就像要被碾碎了一样的痛苦。
[我的美德啊，都怪你们不拯救我。]
——艾伦不去探究自己为什么会这么想，他无数次在梦里惊醒，梦里面有一个少女，逐渐消失在黑暗的河流里。
艾伦身为光明骑士的美德，早已经消失在所有做梦的夜晚。只有一张辉煌得好像阳光的面貌，可以证明他的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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谦卑（humility)
彬彬有礼，尊敬他人，谦虚谨慎，这就是骑士日常生活中的待人之道。骑士有其骄傲的一面，因其荣耀与地位，但骑士不等同于其他贵族的地方之一就是他同时还有谦卑的一面。谦逊的态度不仅仅是面对年轻貌美的女士和身份显赫的贵族，在对待平民时，骑士也绝不会恶言相向。骑士尊敬所有善意的人，他的礼貌几乎是与生俱来。
荣誉（honor）
荣誉从何而来？荣誉对骑士来说意味着什么呢？为荣誉而战！甚至不惜牺牲一切！这是骑士恪守的信条。骑士团光亮耀眼的徽章在太阳下醒目地提醒着它的佩带者：这就是你的骄傲。
牺牲（sacrifice）
骑士，你是否具有这样的勇气，在需要你付出代价来成全大多数人利益时，你敢于牺牲么？也许是牺牲物质利益，也许是牺牲生命。你必须具备这样的勇气和魄力，才是一名称职的骑士。
英勇（valor）
毫无疑问，怯懦者不配冠以骑士的荣耀头衔。没有勇气的人根本就无法通过骑士的测试。骑士必备的品德之一就是勇敢，无所畏惧地向邪恶宣战，在关键时刻挺身而出保护弱小，你决不能退缩。
怜悯（compassion）
同情弱者，骑士要有一颗博大包容的心。骑士肩负着除恶锄奸伸张正义的使命，骑士虽然是效忠于领主或王室，但正义才应该是他们行为的准则。
灵性（spirituality）
灵性这种美德，含有对神旨的领会能力在内，骑士必须敬仰神，要热衷于为神作出奉献。在中世纪被神统治的那个年代里，爱基督爱教义，是一种必须具备的素质。
诚实（honesty）
无论在何处，诚实都是值得称赞的美德。作为骑士，诚实也是一种必须的品质。
公正（justice）
公正无私，严守法律，按章办事，没有什么是比公正更应该做到的美德。即使对你的敌人，你也必须公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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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没有忠诚！除了忠诚我什么也没有了。——光明骑士艾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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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后，艾伦回到了他的帝国。
特克斯是帝国最繁华的城市。艾伦曾经住在这里，可惜只是一个贫穷的下等公民。现在他回来了。
艾伦在街道上到处乱晃，这里没有什么变化，除了女人多了点。艾伦这样认为。可惜了那些想尽办法围在他身旁的漂亮女孩。
优雅俊美的骑士，带着代表光明的银色长剑，辉煌的面貌好像是日光下的神邸。
无数的贵族女孩从家里涌出来，希望骑士的目光可以在她们的身上多停留一会。
可是艾伦不为所动，再漂亮的女人也不会比爱思特的面容来得更为精致了。——长期的相处造就了彼此可悲的审美观。
艾伦以为人群会散去，可他低估了女人们对于完美俊美光辉温柔……的光明骑士的热爱。所以艾伦注定悲催。
——他被困在特克斯城里面了，还被无数的女人围观过。他不能暴躁，爱思特要求在外面必须有起码的礼仪。他不能破口大骂，爱思特要求在外面必须有起码的礼仪。他不能逃跑，爱思特要求不能输不能逃跑有事情找他救命。
咦咦咦，有奇怪的东西混进来了，爱思特救命！！！！！！！！！
“休”的一下，爱思特出现在艾伦的面前，了解了情况之后，艾伦可以明显的看到他额头上跳动的青筋。艾伦用他那张光辉的脸可怜兮兮的看着爱思特，爱思特一如既往的没有追究什么，他带着艾伦瞬移的特克斯城的上方，开始念动亢长的咒语。
庞大的魔法元素开始集结，城市里的人们陷入混乱，元素法师的强大深入人心，下一秒出现了遮天蔽日的暴风雪，冰锥，冰刺——然后特克斯城就沉入冰雪里，无人幸存。
爱思特说：“既然不喜欢就不需要回来，我已经毁灭了这里，你也忘了这里吧。”
金发的青年眼神清澈，里面闪动着暴风雪一样寒凉的光芒，艾伦的语气又轻佻又得意：“嗯。爱思特，我现在好开心呐。”
“……”
“我最喜欢爱思特你了。”
“……”
“我希望我们都可以幸福。”
“……”
“……我和爱思特相处的时候才觉得自己是活着的呢。”
“……”
“爱思特你为什么不说话？”
“……不喜欢就不要说了。你不高兴，为什么呢。”爱思特的脸上难得流露出疑惑的神情。
艾伦伸手捂住他的眼睛——就像是第一次见面时他所做的那样。
艾伦以他那种独特的温柔声音说道：“你怎么可以这样轻蔑的对待生命呢——”
爱思特的睫毛刷在他的手心里有点痒，艾伦轻轻的笑出声来。
“——这些肮脏的血，在我的身上就够了。”
“——爱思特，你只需要站在天空上面看着就好了。”
“——你的道路，你的真理，我都会为你贯彻它。爱思特，我是为了守护你才诞生的剑啊。”
【END】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一梦一死（4）【补完】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