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柳舞楼台

9、曾经说的爱

　　为自己工作，考虑的事情非常多，通常玫瑰在忙完一天后还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忙些什么，杂事太多，居然找不到当初的雄心了，但看扬满脸自信的样子，也不怀疑。
　　玫瑰很有精神，即使是做小事也很认真，扬常说成功的人是不会在细节上过分要求，玫瑰过于注重细节，丧失生意人的敏锐；扬有很多新奇的主意，他会激动地讲自己的构思，等待别人完成，玫瑰常常在想，如果公司里只有扬一个人，不知道他会不会把一天的计划完成，他就是那飘扬在空中的楼阁，不塌实。
　　忙就没有时间考虑以后的事情，等到忙完一年，结算完毕后才发现都白忙了，自己做生意也不是那么好做的！可以说，扬就只是一个策划大师而已，真正落到实处的工作他没有办法完成。
　　玫瑰很心烦，她对钱不固执，但是对扬的生活态度却很有意见，这么多年了，他还是那么天真和理想，现实的残酷并不是让他清醒，而是更颓废！
　　她发现公司帐目上的钱越来越少了，扬也越来越少回家了！
　　某天，公司的员工聚集在一起，又是发工资的时候了，玫瑰脸色苍白地从银行回来，给员工道歉，说是工资只能再拖几天了！
　　大家都能体谅的样子，有个女性员工忍了半天终于说了一句，道，玫瑰姐，你还是小心一点！
　　小心什么？玫瑰的眉头再没有展开过，扬的电话总是在关闭状态，他自己又说是很忙，玫瑰联系了毅，毅想了一下才道，我听一个朋友说最近天天看到扬在牌桌上，你去找找！
　　玫瑰扔了电话，整个一个投机分子，妄想着钱从天上掉下来，赌博并不能使人富裕！
　　玫瑰没有理睬他，联系一个朋友接了个私单，几天内挣了笔救命钱，把员工都打发了！
　　之后就等在家里！
　　扬回来的时候脸色并不好，问道，公司里怎么没有人？
　　很久没有发工资了，人都散了，你说帐目上的钱跑哪里去了？玫瑰盯着他，扬闪烁，这个项目拿下来就好了！
　　玫瑰感觉自己的心脏瞬间停止，血往上冲，钱都输别人了还做什么生意？
　　扬很狼狈，同时又有一种被戳穿的羞耻，他直着脖子大叫，说是什么感情投资。
　　那时候两个人都还有精力，谁也不让谁，吵架的时候没有人能拉开，屋子里能碎的东西都碎了，玫瑰感觉两个人的感情就象那些碎片，怎么也不能恢复。
　　吵架完毕后扬会收敛一些，有些时候玫瑰会在想，都说女人是善变的，为什么扬在自己面前那么不堪，在别的女人面前就很有魅力的样子？玫瑰开始频繁地照镜子，镜子里面的脸变得越来越厉害了，她想起自己年轻的时候很是鄙视那些中年妇女的鄙薄，可是自己却在不可避免地向她们靠拢。
　　她担心自己的年龄大了，担心没有存款，担心扬就会一直这样混下去，生活什么时候才有明确的前景？
　　此后，一直在争吵，玫瑰很疲惫了，两人几乎处于分居状态。
　　又是过年的时候了，玫瑰已经接近三十，再不结婚就要错过最好的生育年龄，玫瑰大哥看两人闹得不成样子，在吃团圆饭的时候提出了，家里凑钱给他们买房子，先把婚结了！
　　玫瑰无所谓的，都已经是现在这个样子了，和眼前的男人纠缠了八年，再纠缠下去也无所谓！
　　扬恼怒，玫瑰看他青着脸，就知道是碍于家里人，没有发作，于是吃完饭就回成都，一路上扬都没有说话，到住的地方才说了一句，我也是有自尊的！
　　玫瑰看他夜色中的脸，不知道是怎样的男人才能无愧疚地说出这些话来，玫瑰只淡淡地道，你对我的承诺一个也没有实现，能娶我就是你目前唯一对得起我的事情，你认为我还会等你多久？
　　扬紧闭着嘴，进了自己的房间。
　　玫瑰看空荡荡的房子，开始回忆那些自己还单纯的岁月，认为以后都很好，梦一样的！一路生活来，却是这样的结局，她之前是认定了这个男人，所以在乎他的一切，但是自己真的要和他在争吵中度过一生？
　　玫瑰扔下手里的包，发抖。
　　玫瑰整理自己所有的东西，除了一些衣服，再没有其他。
　　然后打电话，小霜目前家庭生活幸福，不能打扰太多，小微目前也很受伤，正在自我修养中！她的那个男人是个穷学生，利用她读完研究生就消失在东南沿海，小微恨道，我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赚钱，还是钱对我最亲热。
　　玫瑰道，我现在钱也没有，男人也变了！
　　小微冷笑道，我也不说你了，年纪大了，没有钱，你要怎么办？
　　不管那么多，先搬出来！
　　一天也不能等！
　　不能！
　　玫瑰说完感觉半生的精力一下字被抽干，看夜空里的星星，不断闪烁，仿佛人的命运，永远也看不真切，有些寒冷就直直地从心底冒出来。
　　扬感觉自己被抛弃了，不甘心，到处找人，玫瑰关闭所有的联系方式，在城市郊区的一个小房子里生活。她觉得自己需要安静的生活，在喧闹中过了八年没有自我的生活，连自己原本的面目都要忘记了，她天天看镜子，镜子里那个苍白的女人并不是自己。
　　你说，我究竟是为什么？玫瑰问着小微，也是在问自己，好歹也就是这样一辈子了，何苦还要闹？八年已经过了，还要怕剩下的几个八年吗？
　　但是她知道自己是怕的，她害怕在剩下的生命里，自己最爱的那个人慢慢变得不堪，改变记忆中的形象。
　　扬闹了几场，见玫瑰始终不出现，也了解她分开的决心，玫瑰听别人转说着那个男人的种种，心中隐约有痛，回首却发现这八年却是一个梦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