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叔叔》丹笙

78、番外·零花钱

　　昭昭11岁那年，孙敏给他报了个夏令营，目的地是北京，参观两所著名大学，看升旗，逛故宫颐和园。
　　临去前薛霖就给薛辰打了电话，让他看着照顾下昭昭，被孙敏怪多事，夏令营里有老师带队，犯不着麻烦人。
　　薛辰还是答应了。

　　周末的时候薛祈开车载他去看昭昭，打算跟带队老师申请了半天假，带昭昭去欢乐谷。
　　昭昭见到哥哥很开心，一直拉着薛辰的手说这说那。
　　薛祈先带他们吃了顿饭，薛辰想买冰激凌，站在摊位前挑选，并问他们想吃什么口味。
　　两人都说随便，薛辰选了三支，昭昭那边已经给了老板一张百元现金。
　　薛辰连忙说：“我来扫码就行了，你的钱收起来。”
　　昭昭硬要老板收下自己的钱，并骄傲地对薛辰说：“我来的时候爸爸给了我好多钱，我也要请哥哥吃好吃的。”
　　薛辰拿着冰激凌怔了一下，很快点点头：“行吧，那你也省着点花，别大手大脚的。”
　　“放心吧，爸爸说了每个月都会给我零花钱，让我自己支配，我不乱花，”昭昭接过老板的找零，开心地说。
　　“钱放好，一会人多，小心丢了，”薛祈看了薛辰一眼，接过冰激凌，对昭昭说。
　　“知道啦。”

　　晚上回到家，两人都累瘫了，周末的欢乐谷人山人海，每个项目都排长队，还要陪玩，两个人而立的年纪，有些项目已经不在承受范围内，躺在床上感觉心还在扑通扑通跳。

　　感觉到薛辰今天的沉默，薛祈摸摸他的头，说：“这么大了，还吃小孩子的醋。”
　　薛辰失落地翻过身，闭上眼。

　　小时候，薛霖非要他的抚养权，要来了自己又不管，把他丢给奶奶养，薛霖一毛不拔，就知道让孩子给奶奶要钱，啃老啃到极致。
　　明明知道自己父亲什么样，也早已对他死心，他已长大，幼时的那些阴影早已淡然。可面对昭昭天真无邪的笑脸，他心里却又酸楚不已。
　　原来自己的父亲，不是不能给孩子一个好的原生家庭，只不过给不了他。

　　还记得早些年，薛霖喝醉了，跟自己老娘闹架，说薛辰是错误的结果，是奶奶逼婚造成的。胡说八道一通，潜台词就是让老娘为自己的错误负责，而自己则逃避责任，只顾花天酒地，四处诉苦。
　　直到遇到孙敏，他仿佛重生，变得正常些，总说自己人到中年遇到对的人。

　　薛祈自身后抱住他，不让他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你小时候也有零花钱啊，因为多了你，我的零花钱都少了，我找谁说理去。”
　　薛辰睁开眼，听到这句半真半假的抱怨，却是忍不住顺着想下去，是啊，自己父母缘浅，但父母健在，还有奶奶疼爱，小叔叔可是一直只有奶奶疼，还被自己分去一半。
　　“说到底，我欠了你不少，”薛辰说。
　　“一家人有什么欠不欠的，都过去了，”薛祈把头抵在他的后脑勺间，“不要想这些有的没的，这么多年你从我这领的零花钱不比昭昭多吗，他有个好爸爸，但你也有个好叔叔。”
　　薛辰转过身来笑了，“是我一个人的小叔叔吗？”
　　“你想是就是，”薛祈刮了下他的鼻梁。
　　“那小叔叔是不是该做点什么表示表示？”阴霾被一扫而空，薛辰满心满眼都是薛祈，这个总是温暖治愈他的人。
　　薛祈收起笑容，翻过身躺平拒绝道：“不行，今天累都累死了。”
　　薛辰没再纠缠：“好吧，你今天不行就算了。”
　　“……”
　　“我错了！我错了错了错了！”
　　“你再给我说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