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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葬礼 ...

  •   那年的冬天,似乎来得比以往都要早。

      但是属于冬的寒冷在彭格列的基地中完全感受不到,那隐隐约约的暖意,悉心的包容感,令人感到无比的舒心。

      几乎没有人会在这种天气中选择早起进餐而不躺在被窝里,喜欢独处的她能够一个人安静的进餐,无疑不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情。

      当她走进餐厅却看到了一个久违的面容。没有丝毫准备,大脑瞬间放空,整个人沉入了静止的时间内。

      跟随他的时间很长很长了,她已经不记得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站在他的身后,仿佛在记忆的最初,她就已经站在他的背后,保持着三步距离,始终不曾逾越一步。那些他所不知道的灰色过往,也在时间的冲刷中逐渐淡去。

      鲜血,酒宴,黑手党,杀戳,这一切仿佛早已成为了每日的必备剧情,一切都变的如此顺理成章。她就这么一直默默注视着他的背影,看着他带着自己的家族,一步一步的踏上黑手党的巅峰。

      褐色的发似乎很久都没有休整过,长长地刘海都快要盖住他的眼。同色的眸子微微眯起,与十年前相比,眼中少了那么一份天真,一分稚气。那如同饿狼般的吃相与速度,活脱脱就是从饿牢里放出来的一般,令人汗颜。

      看着他一脸满足的吃着简单的食物,不禁让妆裕懵生了这么一种想法:他难道想用这种方法撑死自己以此来逃避小婴儿交给他的任务么?

      ……啊,小婴儿,早就不在了呢。

      “妆裕,妆裕!”

      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陷入沉思的妆裕微微蹙眉,疑惑的与不远处手持刀叉呼唤自己的人对视。

      “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不去多睡会儿么?”看到妆裕回神,沢田纲吉关心的询问着自己的部下……不,或许妆裕并不能完全算是彭格列的人,毕竟妆裕的个性比云雀恭弥还要冷淡,讨厌群聚。最重要的是这个世界上除了那个人,根本没有能够让她在意的人事物吧。

      大步走到沢田纲吉身边,“啪”的一声将一块手帕拍上桌子。

      “请注意形象。Boss。”不带丝毫温度的声音似乎没有以往那么冰冷,“您的形象代表着彭格列,在我还没有达到自己的目的离开这里时,请不要间接让我为难。”

      这手帕貌似有点眼熟……研究着手中的手帕,沢田纲吉陷入沉思。

      “Boss!”

      “啊?啊!我知道了!”沢田纲吉来不及多想,捧着手帕就往嘴上擦。

      一开口就是挖苦讽刺他的话,即倔强,又爱逞强,最诡异的是她那高的恐怖的自尊心。他沢田纲吉以前最怕的是里包恩,然后就是那个喜爱咬杀草食动物的委员长,妆裕的出现完全挤掉了委员长在沢田纲吉心中的‘地位’,并且一路直摇而上的与里包恩来了个并驾齐驱。

      夜神妆裕果然还是……咦?

      一阵轻微的摩擦声,带回了沢田纲吉的思绪,但眼前的人做出的事,却又将沢田纲吉雷到了九霄云外。那就是夜神妆裕从别的桌前拖过来一张椅子,坐在了沢田纲吉面前。

      为什么夜神妆裕会选择和他坐在同一个桌上?她不是看到自己就心烦,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或者碾成酱汁么?这么大个餐厅随便坐哪里不都很清静,她什么时候开始愿意放弃清净选择和他面对而坐?

      “我的位置。”早就从沢田纲吉惊讶的眼中看出他的想法,微恼的蹙了蹙眉,给出答案。吩咐女仆去准备自己的早餐。

      “哈?”疑惑的偏了偏脑袋,沢田纲吉残害着脑细胞终于弄明白。

      难怪自己选择这个桌位坐下的时候听到几声轻微的抽气声,进餐过程中也感受到那么几束担忧的视线不断扫射着自己,似乎还有一两个人欲言又止的样子。但这一切都在妆裕进来后,发生了化学效应,齐齐消失不见。

      仔细看看,这一桌和旁边那一群桌椅板凳貌似离得还有那么点距离,而且这一桌只有一个座位,难道说……?!!

      偷偷观察着妆裕的表情,发现无碍后松了口气。

      “只吃这么一点么?会不会太少了。”看了看妆裕面前的食物,又看了看自己盘中的食物,面对正在往面包上抹芝士的妆裕,沢田纲吉蹙眉问道。

      “还好。”简单的应付一声,妆裕旁若无人的将这片面包卷成条,压实,在沢田纲吉诡异的视线下一口吞下。许久,她拿起桌上的咖啡,浅抿一口。轻呼一口气后,轻声喃喃:“我吃好了。”

      一向来去匆匆的妆裕放下杯子后,准备起身离开。

      “等、等一下,妆裕。”妆裕这一系列麻利动作看的沢田纲吉一愣一愣的,就在妆裕转身离开那一瞬间沢田纲吉叫住了她。

      疑惑的站在原地,妆裕转头看着沢田纲吉。紧盯数秒后,开口问道:“什么事。”

      妆裕的眼神让沢田纲吉有种如坐针毡的感觉。为什么她一个女孩子不像京子那样温柔点,偶尔织织围巾,看看小说电视剧,非要答应里包恩跟着他来到意大利做什么黑手党啊!……虽然这其中的原因他占了一大部分责任但是妆裕同学你能不能不要用那种『如果你说的不是重点我会咔嚓了你』的表情盯着我啊!

      “你先坐下来…。”沢田纲吉干笑着对妆裕笑了笑,心脏“扑通”“扑通”直跳,他暗自祈祷自己不要因为被吓的心跳过速而厥过去,那样里包恩一定又会……里包恩…。

      里包恩……死了。

      为了保护我,为了保护彭格列的十代目,为了彭格列的荣耀,为了遵守他自己许下的承诺,为了……里包恩奉献出了自己的一生的智慧,以及自己的生命。沢田纲吉想到这里,眼神忽然黯淡下来。

      里包恩应该很生气吧,那么辛苦的教导他这个废柴纲,却得到这样的结果。

      “喂。”多功能冷气机妆裕不自觉的开始释放冷气。

      她讨厌他露出这样的表情,非常讨厌。

      “嗯?……啊!妆裕你怎么会在这里……诶不不不,等、等一下!我是真的有话要说!你先冷静一下,不要突然向我发难啊!会出人命的——!”看着突如其来的攻击,沢田纲吉反应极快的点燃死气之焰,抵挡住了妆裕的攻击,并接将其双手捉住,并将她抵在墙上,避免了彭格列发生重大人员财产伤亡损失事件。

      棕色的眼眸被大空之炎晕染成耀眼的金橙色,那眼眸此时在妆裕眼里变得异常刺眼。过往的记忆片段从脑海中划过。恼怒的挥开禁锢自己的手,却发现他的力气如此之大,丝毫没有放开自己的意思。

      “放开。”她冷冷的命令道。

      “你先听我说。”此时的沢田纲吉多么的想为自己的大胆鼓上几掌,不过既然已经较上了,那么就一次性把事情交代清楚好了,免得留下遗憾。

      “你……”妆裕的面瘫脸似乎出现了崩坏迹象。这真的是那胆小怕事,虽然在某些时候能够发挥点作用的废材彭格列么?紧蹙的眉头与不敢置信的表情映在那一双金橙色耀眼的眸子中,一闪即逝。

      放松下与沢田纲吉对持的身体,虽然任由他抓着自己的手,低下头掩饰自己闪烁的眼神与面上微薄的红晕。

      “放手,变态。”

      妆裕的一句“变态”让沢田纲吉如梦初醒。他现在的动作的确有些不雅,紧抓着少女的手腕将其举至头顶抵在墙上,为了不让她乱动,一条腿嵌在她的□□……

      沢田纲吉的脸腾地一下红了个满面。

      努力掩饰着自己被刺激到爆的精神,如同触电般的放开妆裕,让她坐在椅子上,随后在她身边坐下,深吸一口气,找回主题。

      “如果觉得实在受不了你可以提出离开……呃呃,我说正题。”

      “如果,我是说如果。”沢田纲吉深吸一口气,看向妆裕。与刚才完全两样的神态令妆裕呆愣了那么一秒。沢田纲吉保持着平稳的音调缓缓说道:“如果有那么一天,我离开彭格列了,你能够尽你的努力帮助我维持彭格列的秩序,帮助我保护彭格列这个大家族么?”

      听到这个问题的妆裕心脏“咯噔”一下,好像漏跳了一拍似地。她……这是怎么了?久违的紧张感包裹住她,犹如坠进了深沉冰冷的海底,令人窒息。

      “……为什么。”为什么这么问?

      “夜神妆裕,请回答我。”

      第一次,他第一次这么严肃的叫她的全名。

      气氛的骤然变化令妆裕感到不适,不知何时,女仆和侍者全部都退出了门外,整个餐厅就只剩下了她与他两个人面对而坐。

      他说他离开彭格列?

      “这种说法不成立。请不要和我开玩笑,Boss。”彭格列是他这一生都不可能,也不可以抛下的重担。况且,没有了Boss的彭格列还有什么能让她去尽力保护的?

      “请回答我。”他又问了一遍。

      “我不知道。”

      “请回答我,夜神妆裕。”他很有耐心的重复着,语气中没有丝毫不悦。

      “……会回来么?”

      他没有回答。

      他的语气带着隐约的不确定,摆明了就是想为自己找一个强力的后盾,好让他放心大胆的去做某件任何人都不了解的事。恐怕是因为他自己对这句话的不确定而改成了假设。或许他原本想说的是:我死后,请帮我维持彭格列的秩序,保护彭格列这个大家族。

      妆裕的一番思考得出的结论让她感到后怕。

      他会死。沢田纲吉会死。

      这样的句子不断地在脑海中盘旋回绕,她无法理解这一系列变故所代表的意义,无法对这样可怕的假设而做出答案,无法去想那样的结果。

      她无法将这一系列的情绪波动控制在理性范围内思考,只能任由它不受控制的在心底涌动着。为什么她会怕?他的死活与她根本没有任何关系才对,甚至他的死亡会让她更加的开心才对。可是,为什么她会对自己的想法产生一种抵触心理?难道……。

      不,她怎么会对这样一个废柴小子产生好感。绝对不会!那一定是自己的错觉。

      沢田纲吉绝对不可以在她的视线范围内被别人伤害,沢田纲吉不可以死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因为这个世界上能够毁灭他的只有她夜神妆裕。

      没错,只有她。

      不知道什么时候,彭格列基地忽然变得清冷起来。

      以往被众多女仆追随的守护者们,一个个不见踪影,就连以往带来温暖的源头也不知所踪。空荡荡的走廊里偶尔走过几个人,像是说好了般,全部黑着一张脸,连声招呼都没打的从妆裕面前大步走过。

      这是怎么了?

      做完任务回来的妆裕,很稀奇的在语句末尾带上了带有情绪波动的语气符号。

      当无视现象越来越严重时,妆裕实在是受不了这种表面无视背后却迎着无数注视的感觉。在她忍无可忍之时,前方拐角处走出来一个黑衣人。

      妆裕眼神‘温和’的挡住他的行走路线,语气平淡的询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诶!夜神大人您让我说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这明显被惊吓到的表现与结结巴巴的回答,让妆裕的疑心更加的重。

      “原来你在这里,守护者大人已经到了,我们直接……”就在某位黑手党准备装小白,蒙骗妆裕之时,走廊另一端突然窜出另一位黑衣人,径直打断两人的对话。

      “……”
      “……”

      “……我貌似打扰到了什么…?”

      一股不知名的气息在这小小的空间里蔓延开来,只听见一阵刺耳的碎裂声,整条走廊的玻璃窗全全炸裂。

      在两位黑手党内流满面抱在一起,一脸惧意的看着妆裕这黑脸煞神逼近,不等妆裕开口便全招了:“人都在后院森林……不要找我们呀夜神大人——!”

      很满意自己的询问效果,妆裕一个闪身离开这里。

      ……

      夜神妆裕她曾经想过,若是她那天不出去做任务,而是紧跟在他身边的话,会不会……他会不会就不会发生那件事?

      若是她那天选择无视,而不是逼问的话,会不会……他们会不会一直瞒着她这件事?

      若是她那天选择回房间,而不是去树林的话,会不会……会不会就错过了见到他的最后一面?

      可是当时只顾着确定自己心中的那抹不安的她,根本无暇去考虑这么多事情。

      冷静如她,理智如她,却也如此。

      枝叶间洒下的阳光并没有它应有的温度,而是带着令人战栗的凝寒。清冷的空气中夹杂着百合的清香,越往深处走,香气越盛。

      寒冬腊月中的浓烈花香无疑是一件令人惊异的事情。

      仿佛有那么一个声音在催促着她,她的步伐越来越大,眉宇间带着一抹慌乱不安。听着逐渐加快的心跳与起伏不定的呼吸她奔跑了起来。

      渐渐的,她能够听到不远处的发出的动静。轻轻的啜泣声,断断续续的叹息声,压抑着的哽咽声与……沉重哀痛的气氛。并没有故意掩饰自己的动作,一步一步的朝众人走去。

      “……呃。”发现身后动静的草壁转身看去,原以为是刚才离开的部下回来,却没想到看到了意想不到的身影。试图阻止妆裕前进的草壁刚准备开口,便被妆裕扔来的眼刀一举击毙。

      “哟……妆裕你怎么来了?不是应该还在出任务么。”察觉到气氛变化的雨守山本武立刻来到妆裕身前看似平常的打着招呼,不论妆裕往哪里走,始终是保持着“我是路障”的阻挡在她身前。

      “让开。”她冷冷的命令。

      “你这女人不在基地好好守着跑这里来做什么!”狱寺忽然挡在妆裕面前,恶狠狠地吼着。

      “我说,让开。”

      “是任务完成了么?真是极限的快啊。”晴守了平也来到了她的面前。

      “……”

      身前三人并没有丝毫退让的迹象,微微仰头与不远处的云守对视,嘴角带着一丝嘲讽的笑。就连厌恶群聚的云雀都出现在这里,那是不是就可以验证自己心底的那个恐惧的想法?

      “我叫你们让开你们听不到么!”心底强烈的违和感令她不安,她倏地挥手,将面前两人推开,快步向前走去。

      忽然,她停了下来。

      她看到一个黑色的木棺,在木棺的四周堆积着大束大束的白花,这浓郁的花香就是这些花束所散发出来的吧。

      木馆内躺着一个熟悉的身影,他紧闭着双眼,柔美的脸部线条,褐色的发凌乱的贴在他的额头,充盈着让人想要触摸的空气感。

      “……沢…田……纲吉?”忽然映入眼帘的身影令她倒吸一口气,仿佛有什么将她狠狠的压住,就连呼吸都变得沉重起来。放在身侧的手指无意识的动了动,她轻声喃喃着他的名字。

      沢田纲吉像睡着了般,静静的躺在那里。

      这不是真的。

      她在心底这么告诉自己。

      她抬起受惊了似的双眼环视四周,似乎想寻求其他人的认同。忽然,她发现沢田纲吉的守护者围在他的棺木边形成一个圈,其他的黑手党则是分为几部分,分别站在守护者们的身后。

      只有她,在这个圈外。

      独自一个人。

      夜神妆裕第一次……找不到自己在彭格列里的位置。

      一股难以言喻的剧痛从心底蔓延至四肢百骸,仿佛心在滴着鲜血。

      无法相信,他再也无法睁开双眼。无法相信,他再也无法带着温柔的笑容对彭格列基地中的人说“我回来了”,“欢迎回来”的话语。

      不论周围的人怎样难过的叹息,悲伤地落泪,她仍无法像其他人那样哭出来。

      看着静静站在木棺前的妆裕,山本轻轻皱眉。并不是说担心妆裕,而是妆裕并没有做出他们想象中的那番大动作。与狱寺、了平对视,山本示意手下将棺盖盖上。

      什么时候……什么时候,开始习惯那份悉心的包容感了呢?什么时候,开始留意那温柔的笑颜了呢?什么时候,她开始眷恋那份温暖的光焰,什么时候她开始无意识的在四周寻找着金橙色的影子了呢?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他的呢?

      她不知道。

      唯一明白的就是,当她注意到他的存在时,自己的视线就离不开他了。

      他的笑容总是给人一种温暖的感觉,总让所有人在不知不觉中被他吸引,无法在移开目光。并不是说他开朗阳光,黑手党没有一个人能够做到这样,就连山本武都无法做到真正意义上的开朗。

      为了同伴,为了家人,为了朋友,为了那一个他暗恋多年的心上人,他可以付出全部。就算只是一个陌生人,他也不会吝啬分毫,能办到的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做。最吸引她的,就是他这一颗能够平等接受所有人,善良包容一切的心。

      『为什么手那么温暖,嘴巴却还是那么毒。』
      『你就不能含蓄点么!』
      『有什么事情不要憋在心里,如果相信我,我会是一个很好的听众哦。』
      『因为相信,所以才会将自己的后背交给你。』

      记忆中的话语,仿佛回响在耳畔,褪了色的画面被一层一层的翻掘出来,刻入心坎的记忆,一切都如同昨天历历在目。

      他总是能够那样笑着,明明只是简单几句话,却意外的能够安抚每个人的心。习惯了在一旁观察他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表情。

      习惯这东西,有时候,真的很可怕。在时间的流逝之中,忽然发现自己的生活中已经不能缺少他。就在她开始怀疑起这平稳的日子的真实性时,他离开了。

      就如同几个月前他说的一样,悄无声息的离开了。

      这不是真的。

      垂在身侧的手忽然紧紧握起,凸起的骨节惨白。微微低下头,长长地刘海遮住了她的表情。她轻咬着下唇,看着棺盖慢慢的合上,那熟悉个身影,那熟悉个面容,渐渐被黑暗掩盖。

      再也看不到了。

      那样熟悉身影,那样温暖的笑颜,那样令她着迷的面容,只能够成为心底的回忆,埋藏在腐烂伤口中的永久回忆。……再也看不到了。

      就算心中再大的情绪,就算她再怎么痛苦,再怎么悲伤,始终只能无声的伫立在一旁,所有的泪水,只能够任由它默默流入心底。

      她,没有资格。

      她痛恨自己的的无能为力。为什么明明就在他的四周,却还是什么都做不到。空有一身强大力量,却只能看着他紧闭双眼躺在木棺中的她到底有什么用!

      喀啦…。

      棺盖合起的声音随风流进她的耳中。

      “……不。”

      她的声音沙哑,好像溺水的人,奋力挣扎般。

      他明明就没有死,明明答应过她不会死在没有她的地方。为什么要把他放进着冰冷的棺材中?把他放进这么黑暗的空间里,他一个人会寂寞的……

      沢田纲吉……

      紧闭双眼的他,依旧静静的睡在棺中。

      沢田纲吉,快给……快起来啊,起来告诉他们你只是在开玩笑。

      泪不知从何时起,止不住的直往下流,陷入一团乱的思绪沉甸甸的,完全理不清。

      一直以来都对他冷冰冰的,但他却丝毫没有在意。

      一直跟在他的身后,根本不需要去想自己应该做什么,想要做什么,因为只要做他需要的就好,只要站在他的身后,必要之时替他斩杀挡在面前的愚蠢之物就好。

      一直就这么过着……

      他的消失就像远航的船失去了舵手,迷失在一片汪洋大海上。

      妆裕扑通一声跪坐在了地上,服帖在额头的刘海微乱。

      快醒来吧,沢田纲吉。不要和我开玩笑,我开不起。快点起来啊…。

      抬起手覆盖上双眼,试图遮挡住那复杂的表情。

      请求你……快点回来吧。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葬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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