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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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几天泷少和玄圣在行酒时候的关系彻底颠倒了，每每都是月神喝得受不了，想招了玄圣回行宫却找不到人。醉醺醺问过半个天宫的神仙才在莲姬行宫不远处的草丛中把他找到。这小子的恋爱模式真含蓄，居然是躲着暗恋。看着草丛中一边拔着头上杂草，一边装作没事人一样优雅走出来的玄圣，泷少觉得他今晚笑到闪到老腰的几率有点高。
“他既然喜欢为何不去试一试？”宠溺地喂着窝在自己怀里的泷少吃着桃子，竹风淡淡地发表自己的看法。
泷少闲闲的，一脸享受：“就他那种脾气，喜欢个人估计也温吞得够呛，表白这种词汇对他来说太飘渺了。他这种性格的人一旦被拒绝就再也不会回头，唉，太高傲也很困扰。”
“你这般死缠烂打我也很困扰。”
泷少拉过竹风的手：“想不想看好戏？”
“谁的好戏？”
“你觉得谁的好看？”
“不是你的就好。”
“……真不可爱。”
于是次日……玄圣在听了泷少所谓的妙计之后依旧淡淡而笑，无悲无喜。找了个借口就先走人了，看不出来是听进去了还是没听进去。竹风从屏风后走出，有些不太看好。
“我看他什么表示也没有估计没什么作用。”
“哈哈，不好说，你还太不了解这小子的做派。走先去找个好位置一会看好戏去。”
有资历一些的上仙都知道，每次只要莲姬一出现，随后而来的骚乱也是不会少的，一些个仙家总会按捺不住莲姬美色的诱惑，上门骚扰，基本都要几个月后才会平息。这也是莲姬深居简出的缘由之一。业火红莲亦正亦邪，如果不是全身心用心来管理，很容易出现祸端，又哪有什么闲暇来管理情爱？更何况又是像莲姬这种高傲的仙子。
玄圣懵懵懂懂地站在凛池边，有些矛盾，不时觉得自己这种做法太傻疾步走开，但是不一会又面露不甘地转了回来。泷少隐匿在一边树丛中不时闷声苦笑。没想到今天玄圣运气还不错，还真有上门骚扰的仙家，随后顺理成章地英雄救美，为莲姬顺利解围，多日之后再次博得莲姬感激一笑。
这一笑算是让玄圣尝到了甜头，之后几乎日日蹲守，只要有所不妥都会为莲姬解围，莲姬不多表示什么，玄圣也就淡淡的，到了点自己离开，第二日再来。日子依旧平平淡淡，只是每一天都会觉得有所期待的感觉很好，今天又会再次看到她，想想都觉得是件很美妙的事。
只是一种祈望酝酿到一定的时候人总是会有些被麻痹，从而做出一些大胆的事来，玄圣这日有些倦怠地提早回到了月神行宫。本以为会没人，这个点不出意外月神还在竹风房中赖着不走呢。没想却看到泷少一个人淡淡坐在庭院中独自饮酒。看他也回来了便也招了招手让他过来。玄圣有些意外，但是自己本身也有些心思繁杂，便没有多想。
两个人静静地对月而饮，久久玄圣才出声道：“我今天向莲姬仙子表了心意，她婉拒了。”
泷少点头表示不出意外：“莲姬仙子孤高清冷，生人难近已经是几百年前仙家们的共识了。你能比之多得到那么几个笑脸，已经比很多爱慕者强了。”
玄圣默默喝了一口酒，神色多少有些失落。
“今后有什么打算么？小玄子？”
“此番一次经历，我觉得情爱之事固然美好，但是并不为我道正途，虽然爱慕之心会使万般皆美万般皆光明，可是若是不可得，其中滋味又太容易为心魔所滋。我觉得此后时日依然还得多为仙君教诲，常伴仙君身旁，潜心修为。”最终还是只能固守所有么，也罢了，陪在仙君身边吧，起码还有仙君是值得我虔心掌灯。
泷少听到玄圣难得的坦白却并没感到欣喜，而是眉间的忧虑又深了几分，自己能为他提供庇护的时日估计不多了，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甘不离于爱，无谓忧或怖。为了自己的爱，在什么时候已经开始化魔自己都没有发觉，今天自检才发现自己已有入魔前兆，自己断然不愿落得前任月神那般境地，但就算佛祖慈悲，只怕也不会再让自己留在这个位置上了。
对面的玄圣很少会喝闷酒，这一喝就有些过了，没什么声息地趴在桌上睡着了。
泷少把他先行搀回了房中，自己对着月华，静静喝了一夜。
没有一点准备，三日之后即听闻佛祖震怒，月神与竹妖禁忌相恋，心已沦魔道本当立诛，但念其尚浅，佛祖慈悲，即刻罚入轮回历劫。消息放出，众仙家大为震惊，没想到高高在上的月神竟然也会为情而入魔道，月神平日交好的一干酒友更是联名而上希望为他开罪，但是收效甚微。只为他求得一日宽限回行宫稍作打理交代。
玄圣自从得到消息虽然什么也没问，但是泷少感觉得出他的不安和恐惧，对于他的寸步不离也没有太多阻拦，他是怕有人过早把他带走，虽然泷少是很想看一直优雅从容的玄圣为自己去和人家打架拼命……。
“过来坐吧，趁还有些时辰，我和你再聊聊，小子。”
玄圣直直看着他，默默坐下。
泷少叹了口气：“你怪我么小子毕竟今日这种境地是我自己做的孽。”
玄圣摇了摇头：“情爱之事我也有所经历，自觉美好，仙君贪念我又为何要怪罪。”
泷少拍拍他的肩，自知他所怪的不是这个，是自己不得不把他留下了。
“我只是不甘心，为何心中有魔便不可再呆下去？魔可以慢慢化解啊……佛祖不是普度众生么？”
泷少无奈地再叹一口气：“可惜天界接管执事的不是佛祖，天宫那边的人如果插手介入我估计落得的下场比这个还要悲催。”
“……此话怎讲？”
“哎，反正也要走了，有些事我就还是和你说一说吧，最后决定的人是你，你可以听完再说说你的看法。”
“嗯，仙君请说。”
“你不是一直好奇仙踪林事情的后续么，之前我一直有所避讳不好和你明讲，如今也没什么好藏的了，且和你说说吧。仙界对于前任的月神的事情一直讳莫如深，他最后的行踪一直是个迷，但是经过我这几百年的调查，发现他和仙踪林的异样有很大关联。仙踪林曾是前任月神的行宫，而今还埋有那天你无意中挖出的残片相对应的残片六处。他们都用十分强势的封印把这些残片埋在这里作为镇压，你以为为何？因为这些残片被附上了极大的怨灵难以驱散，不加以千年的镇压实在难以完全净化，而这些怨灵原是上一届的月神留下的唯一痕迹。而上一届月神为何会被逼得只剩下了怨灵，就是因为他坠入了魔道。”
“神之爱，如果太过热烈其实也是会入魔的，每一届月神为何到一定的时候都要收弟子以便把这个位子传下去，并不是说有什么传统，只是在这个职位上的仙家是一种不停地付出而没有补给的存在，所以感觉到自己即将消耗殆尽就必须将位子传给下一任日月之神，而后自己另作修行。上一届月神感应到了自己力量的枯竭，但是他舍弃不了万物对自己的渴求，想要另寻途径充盈自己的力量结果入魔，在他入魔之后他恳请佛陀让他继续为万物奉献，但是佛陀的怜悯却为下界带来了浩劫，极其光明之后是极其的黑暗，入魔之后的月神再也不能为万物带去光芒，带去的只有无边的黑暗，连续的黑暗引发的恐慌传到上界，天帝震怒之下便把上一届月神抹杀镇压在了仙踪林。而后上界月神的怨魂久久不散附着在月神法器之中，悲切之语引得万物惊惧息声，无奈之下仙界只能不顾昔日同道魂飞魄散，打碎法器将残片依次镇压，直到千年后一切都化为乌有。”
说道此处泷少缓缓闭眼，似是有所惋惜：“我当初在救你的时候两股力量相碰撞我就有种极其熟悉的感觉，那时候我就心生疑虑为何这魔道的气息会与我的仙道相通，没想到竟是如此这般。好了小玄子，你现在还有什么要问的么？”
“仙君你还能维持仙法多久？”
泷少苦笑：“怕是明日就会全部消逝殆尽。”
玄圣点了点头，没有再问什么，也没有再不甘什么，他确实不可能看着泷少最后走到那一步。佛祖的决定不能不说是最好的选择。
“我现在担心的是你这个小子，离开吧，以你的慧根，在佛祖身边另谋一个位置是可以的，我实在不希望你接任我的位置。”
玄圣脸色有些苍白，但是还算优雅。依旧微微一笑：“仙君放心去吧，玄圣自己会做好打算。时日不早，你还是去多陪陪他吧，我先去禅房做功课了。”
泷少看着自家小子默默离开的背影有些感慨，小子还是长大了啊……再过几百年估计会是个很优秀的仙家。只可惜……他能否解得开自己为他种下的结？
泷少去下界历劫当天轮回台热闹非凡，除了竹风没有来以外平日的酒友们基本都来了，算是走得十分风光，玄圣一直站在不远处，没有上前道别，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泷少走过来拍他的头的时候没有再躲开。泷少走得很洒脱，走进轮回台直到消失都没有再回头。一干仙家叹息一阵就陆续离开，只有玄圣一直呆立在台子边，没有情绪地微笑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