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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六、选择题不难,难的是判断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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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前龙马在诺大的校园里拐来拐去,好不容易才找到计算机学院的大本营。正长方体教学楼表面上整齐的镶嵌着一个个正长方形的坑,在这样一个假期的深夜,只有一个坑里面还亮着光的颜色。
望着那扇亮着的窗户,越前笑笑,走了上去。
走廊长且黑暗,越前双手插在裤兜,悠闲的踱着步。他心情很好,好到几乎就想把好听的歌曲用口哨吹出来,他刚准备这样做,却意外终止。
不远的地方,敞开的门泄露着白亮的灯光,同时还有细碎的说话的声音。
那是女人的声音,流利的说着德语。越前愣了一会儿,然后继续往前走,只不过口哨忘了吹。
离那间课室越来越近,说话的声音也就越来越清晰。在德国待了十个月,德语到底还是进步了不少。虽然女人的语速十分快,但越前还是听出了一些大概。无聊的天气,无聊的时装,无聊的话题。
越前几乎走到了门口,脚步却嘎然而止。
那个女人亲切的说“弦一郎”。
切。越前耸耸肩,还是不要打扰人家好了。他回头,然后往回走。
第二天回家的时候越前老远就看到倚在自家门前的人。
真是的。越前想,早知道他会来找我昨晚就不用走那么远去找他了。
越前走上前,漫不经心的打招呼:“哟。”
“越前。”应该是等很久,真田弦一郎赶紧站直身子,正面注视着等待的人,认真的问,“你转专业了?”
“新型和功能配位化学。” 越前扬头微笑,“本来打算昨天告诉你的。”
“是吗。”真田没再说什么,沉默的继续挡在门口,没打算走开,也没打算进去。
“前辈觉得……”想了想,越前还是问出了口,“很意外吗?”
“我以为是网球。”
“网球?哈,哈哈。”越前觉得有些好笑,便真的笑了起来,最后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好不容易止住,越前龙马把自己的目光毫无保留的全部投给了真田。
“的确很喜欢网球。就像前辈那样。”越前尝试着说出这些话,“很小的时候,臭老头就教我打网球,同时戏弄我、嘲笑我,那时我唯一的愿望就是战胜他,要把他留给我的不甘全数返还。我参加各种比赛,遇到很多强大的对手,我热衷于把他们战败,好让自己更强大,最终目标还是我家的臭老头。后来,我遇到了手塚国光。”
越前深吸了口气。他开始觉得这样站着说话有些累,实际上很不明智。
“除了臭老头外,要战胜的人多了一个。我更加努力,可是在我以为已经能够战胜他的时候,部长却再不能打网球了。”
越前记得,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那种震惊与失望就好像炼狱般的折磨着他。这成就了一个永远无法了却的心愿。同时也打造了一幅毫无间隙的坚韧的枷锁。
“我在美国成为职业选手,实力逐渐增强,对比赛却越来越没感觉。我很快就能战胜臭老头,并且超越他。后来有一天部长突然成为了我的私人医生,他希望我能继续沿着这条路走下去。于是我就打算一直走下去。”
越前又有点想笑了。第一次战胜越前南次郎,越前龙马就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慌。当臭老头装作毫不在意的解释没有认真状态不好的时候,越前并没有想象中“复仇”的快感。那是种难以言喻的玄妙的感觉,他只觉得浑身抖得厉害,他猜想他的样子应该比老爸更加难堪。之后与老爸的比赛通常都是越前赢得更多,体内滋生的恐慌却又增无减。直到那一天手塚国光对他说“越前,网球,你要继续打下去”。
“至于我自己,我总算明白,我只是喜欢战胜比我强大对手的那种感觉。然而这种感觉,在别的领域也能体会。就这样。”越前简单干净的结束讲话,头有些轻微的眩晕,似乎是因为一口气说太多而造成的大脑供氧不足。
越前礼貌的站着,想等前辈说些什么,但真田弦一郎一直沉默不语。
被那双黑亮的眼睛注视得有些不爽,越前干脆推开挡在门口的人,自顾自的开门然后关门。他开始怀疑他为什么要把这些准备烂死在心里的话告诉这个呆板严肃的前辈。在越前龙马终于把自己锁在房子里的时候才稍微弄明白,或许正是因为真田前辈的呆板严肃,才让他看起来像是一个十分可靠的人。
并且不管怎样,越前微微的露出了笑,那场让自己得以解放的比赛的对手,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