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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第六十五章 ...
泽黎硬生生挺直腰板站在山本武面前,洋洋洒洒的大雪里,她泪流满面。
“你别这样,阿黎。我一直觉得你挺了不起的。”山本武笑了笑,一如他以往爽朗的模样。“我们都认识这么多年了,从十几岁一直到现在,你了解我我也了解你,为个分手闹到绝交什么的真的没有必要,好聚好散不可以吗?”
我哪里让你觉得我了不起了……了不起就该被你放弃吗。
“谁谈恋爱没有磕磕碰碰,闹别扭吵架都没关系啊。有什么问题我们好好说开的不行吗,还是说你就要为了那个那个女人,跟我……分开?”
可能真的是她这辈子,唯一低声下气的一次。还能再坚持一下吧?可以再努力一点试试的吧。阿武,你别放弃我啊。泽黎说到最后,尽管还是没控制住语气,却连声音都颤抖了。
“当然不只是因为她……有时候不爱就是不爱了,阿黎,别闹了,我们都不是小孩子了。”
在你眼里我是在胡闹吗?
“什么叫不爱了……”泽黎笑的有些苦涩,少年站在她身后两米外,看到她光脚站在雪地里瑟瑟发抖,淌下的红色渗进了她周围的皑皑白雪。少年看在眼里心疼的不得了,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泽桑,如果你愿意,我立刻带你离开这里。”
他看不到她的表情,只听到她声线冷漠,“纲吉,这不关你的事。”
泽黎保持着仰着头的姿势看山本武,颇自嘲的笑起来。“想来我认人的眼光还不错,在未来我第一次见到那女人的时候,她坐在你的车里。我便以为她是你女朋友,还以为你故意瞒着我好久不理你。”她淡淡笑着,口气控制不住的尖锐起来,通红的眼眶暴露在漫天大雪里。“我就是不明白,她有什么好的?!柔柔弱弱,撒娇卖萌,把自己当成公主,觉得全世界所有的人都他妈欠她都应该保护她?”
“坂田泽黎,注意你的口气。京子她不是那样的人,还有……你管好你自己就行了,我们的事不需要你关心。”山本武完全沉下脸色,皱紧眉,像是在用尽全力控制自己的情绪。他转头想走。“好了,我没什么想说的,我过去阿纲那边看看,你……那边有很多车子,你可以让他们送你去医院,说是我的命令便没问题。”
她忍不住上前一步抬手拽住他的袖子,仰脸泪光莹莹的望他,这是她很久以前就无意识养成的跟他撒娇的小动作。泽黎太倔强,有时候固执起来明知道错了也不肯道歉,于是认识久了山本武便知道这是她服软的标志。如今这种情况下她突然伸手拽住他的衣角,两个人都是一愣。
服软就服软吧,只要他肯回头,怎样都无所谓了。自尊和骄傲又有什么重要的呢?
“那时候是屉川京子先开口说我才是泽田纲吉的未婚妻的……阿武,你不信可以去问问当时去堵我们的喽喽,她想把我推出去保她自己周全的!”
泽黎深吸一口气,抹抹眼泪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不让那么咄咄逼人,“阿武,你就非要怪我吗。”
不知是哪句话说得不对,山本武陡然怒起来。从来都笑呵呵的人高高扬起手臂,在虚空中愤怒的挥舞着。泽黎目瞪口呆,她认识他这么久,他对她从来都是包容着又带点宠。这么多年……他连对她大声说话都没有过。
“那又怎么样,她只是个普通的女孩子。她不会打架,没有自保能力,在和平的地方长大,被黑手党吓得说错话没什么不能原谅。那你呢,为什么要害她?你不开口她不会死!再说以我对你的了解,要带着她安然离开不是多么困难的事!她才刚刚大学毕业,她跟阿纲恋爱很多年,刚刚才跟他订了婚,她是那么好那么优秀的一个女孩子,她一直那么努力,她马上就可以得到幸福了,你就不能宽容点对她吗?!”
字字戳在心上,泽黎痛的眼泪根本止不住。
“是!她好!她优秀!她就应该被所有人捧在手心里保护着!我差!我没上过学!我没教养没文化!是我的错吗?护着我的人不见了!我一个人在日本,你刚见到我的时候我打架,偷窃,抢劫,我不是个好人!因为我没有钱!没有家!没有人保护我,没有人肯挡在我面前!是她把我推出去的,就这样我还要保护她?我凭什么要保护她!”泽黎边哭边喊,哭的抽抽噎噎,从来没这么狼狈过。“山本武,如果如今是她安好无恙,而我因为她一句话死在那个地牢里,你会这么对她说话吗?你会跟她绝交吗?你会带着人像现在这样把这么大的地方围起来,要与斯图尔特开战吗!”
山本武沉默下去,泽黎看在眼里满脸泪水的笑起来。
“你不会。她是你国中的同学,是泽田纲吉的未婚妻,她跟你们一起度过了最美好的年华,你们一起长大,你觉得她是个好女孩好姑娘,即使一时做错事也没什么理由不能原谅。我没有亲人,没有朋友,除了Joey没有人会在乎我怎样,也不会有人要跟你要个交代。”泽黎想起她第一次见到屉川京子是她坐在山本武车后面一脸美好的样子,抹了把眼泪,越说越难过。“屉川京子是你珍惜的认识这么多年的朋友,而我不是。你跟她是我们,而我是外人。”
“……我小肚鸡肠,我阴险狡诈,有什么困难我不会撒娇不会求助我怕给你添乱就自己挺着,所以她跑到我面前耀武扬威我就得忍!她柔弱她没有自保能力她笑的一脸花开的你们就向着她帮着她遮风挡雨撑伞递水捧在手里都怕暖化了!山本武,你想想清楚,她是泽田纲吉的未婚妻,我才是你女朋友,她有人护着,不缺你一个,我伤这么重,你分点关心给我不行吗。”
“你们为了保护她连多一点的事情都不肯告诉她,而我送过你多少次去医院为你处理过多少次伤口,多少次我把你藏好了一个人去面对比我强大那么多的敌人,我不会做饭你躺在医院里一句想吃烤肉我跑了几条街去买,你们以前聚会完都是我去帮山本叔叔洗盘子收拾残局你送他们回家,我做了这么多,你就这样对我?”
“够了!!!你……”每句话都响亮的如同耳光,山本武怒了,大吼出声打断她的话,眼里的光亮的骇人。
“山本武你觉得人一辈子能喜欢上几个人!”泽黎顾不得形象,抬起袖子抹了把眼泪,喊出来的话全是哭腔。
并盛,有个人在初见的时候拦下饿到发疯的她,带她回家,拿了寿司给她吃。东京,有人爽朗的笑着说阿黎反正你周末没事就来看我的比赛嘛。巴勒莫,有人在她遇到危险时出现说他的梦想本来是去甲子园的如今去不了了但能够保护你也不错。
有人对她说了无数无数句情话,有人说阿黎你想要天上的星星啊哎哟我摘不下来不过你看在我这么闪亮这么帅的份上就凑合一下吧,有人在大雨里冲她大吼,有人带着一身鲜血抱紧她,有人在医院冰凉的长廊里转过头来,他说,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不会离开你,你相信我。
她出现的时候不是他最好的时光,他在的时候却是她无可代替的年华。
大雪洋洋洒洒而下。
泽黎满眼绝望的望着身形笔直而立的山本武,他只穿了衬衣,雪落在他尖尖的短发上,粘在他的眉毛上,堆在他宽阔有力的肩膀上,雪把他的脸映的很亮,整个人的轮廓几乎都没进后面的光里。她是这么这么想要努力喜欢这个人,想要再多喜欢他一点,再多爱他一点。那次他半夜来到她的家,在哭的惨兮兮的她身边待了一夜,那天早上起来他嘲笑她头发蓬乱,那时她甚至想,也许往后几十年她都会这样一脸糟糕的在他身边醒来。
“你不知道我之前一个人被吊在那个地牢里挨打的时候有多怕……我那么相信你,你说过不会再让我哭的。”
她孤注一掷的望着他,眼神炙热,像是在祈盼一个奇迹。
然后奇迹就真的出现了。
山本武上前一步,伸手用力把她按进怀里,用力到恨不得把她硬生生压到他身体里去。熟悉的气味立马铺天盖地,泽黎感受得到他的体温,他炙热的心跳,他有力的手臂,他滚烫的胸膛,他身上落着的冰凉的雪。
那一刻她甚至觉得就此死去也愿意。那一刻她听见头顶传来的他的声音。
“……对不起,是我不好我辜负了你,我以前在你这里从未做错事……亲爱的,你就原谅我这一次。”
“原谅这次我必须要离开你。”
“你最棒了,我一直都以你为骄傲的。以后的路还有很长,你一个人也好,或者有人陪,要好好的特别努力的走下去。”
“以后我不能再保护你了。”
“乖,我放手了啊。”山本武慢慢松开手,往后退开的时候,低头去看泽黎的表情,看到她满脸眼泪,却已经冷静下来了。
“山本武,你真混蛋,我当时就一个要求,你还没实现。”看到山本武一脸茫然的表情,泽黎挂着眼泪浅笑起来,“算了,你想不起来就想不起来吧,反正已经无所谓了。那……再见了,阿武。”
她仰起脸来冲他微笑,山本武看在眼里心疼的没法说,他宁愿她像刚才那样对他。
阿黎,很多事情你都不知道,我一个人背负就够了。
他也只得微笑起来。
“……再见,阿黎。”
山本武撇下她去另一边找彭格列十世,泽黎看着他的背影,看他走了十几米后回过头来看她,她笑着对他挥了挥手。
转过头看到少年一脸的担心。她忍不住笑起来。
“纲吉,我没事,放心。”泽黎抹干眼泪,伸出满是血的手毫不客气的揉乱少年软软的栗发,唇角却还是漏出一点落寞来。她左右看看,“我想一个人静静,纲吉,你先去忙吧,你有事情跟他们说的吧。”
“可是……”可是也许这时候让她一个人静静才是最好的。少年看看天空仍在洋洋洒洒的下雪,有些犹豫。
“我就找个地方坐一坐,嗯……你把我送到那边,再去忙好吗?那么远我不想走。”泽黎弯眼笑,小声的说着软话,少年总觉得有点不对劲,可他看着她通红的眼眶就觉得……没法拒绝她。
“……嗯,我送你过去。”
……
少年走到人群的中央的时候,看到谈判已经快结束了。彭格列十世旁边站着狱寺隼人,还有山本武,斯图尔特的BOSS跪在雪地里,头深深地埋下去,他说,“感谢彭格列十世。”
“谈的怎么样了?”少年悄悄凑到山本武身边,小声问他。
“阿纲同意放过其他人,所有责任由他来担。”山本武目不斜视的站着,嘴唇坚忍的抿成一条线,他沉默着握紧了拳。“答应你的事我做到了。”
这话没头没尾,他却知道是对他说的。少年转头往回看,泽黎一个人孤单的坐在街边的石凳上,雪不紧不慢的落在她的衣服上。她背对着这边,抱膝而坐,整个人缩进大大的风衣里,隔着这么远,他都觉得听得到她的哭声。
是做到了。可是……
可是她看起来好难过。
“嗯。”少年只能轻声嗯了一声。
两句话的功夫事情已经处理完了,斯图尔特的BOSS被狱寺跟着回去交代事情,山本武带着人去查看情况,本来聚集到周围的黑手党都被分到工作去做各种事,少年看着一脸严肃其实在走神的彭格列十世,犹豫了一瞬走到他面前去。
“你还真冷静。”
“这是夸奖吗?呵,”彭格列十世低头看他,少年被这俯视的眼神看的有些郁闷,彭格列十世看在眼里轻笑了声。“要是死的是那个女人,你会怎样。”
“我的话,可做不到这样了。”少年严肃起来,眼睛里是盛大而灼热的光芒,“如果她在我找到她之前就死在那个地牢里,我会让这整个世界给她陪葬!”雪纷纷扬扬,少年高傲的站在雪里,纯白而凌烈,满脸不服输的斗意。
“说大话。”彭格列十世不怎么在意的笑了下,他望着远处某个点有些茫然,满脸不自觉的失落落,像是完全无法集中精力去做什么。
“你总是忘了除了你还有别人是泽田纲吉。”少年不依不饶。
“……嗯,呵。是是,你还有很长的以后。会有很长的未来。”彭格列十世有些无奈的像是在哄个孩子,他转身想走,少年却犟起来,“我会长成比你更优秀的人。会是能完完全全保护好我喜欢的女孩子的男人。”
可能是戳到了痛处,面前比少年还要高的男人失神了一瞬,然后有些落寞的笑起来。他把目光放远,落在远远的,泽黎在街边长凳上瑟缩着的背影上,“嗯,你还可以有人陪在身边,而我却没了。”
少年张了张嘴,不知道再该说些什么。未来好像没什么好的,他来这几天,总觉得有很多无可奈何的事。
“要好好长大啊,阿纲。”彭格列十世笑起来,笑容温和的像是能融化皑皑白雪。“这样叫自己名字好奇怪的感觉……呵,阿纲,你不要长成像我这样的大人了。”
“阿纲,那边……”山本武带着人回来,他一出声,一大一小两个同样拥有橙色眼瞳的人同时转头看向他,山本武当即怔了下,他抓抓头发,感觉莫名被戳中了笑点,“我说你们两个啊……有没有去照照片留个念的打算?”
“什么嘛……”少年一脸莫名,彭格列十世却笑起来,“好像也不错的样子。不过……山本,你要找我说得事就是这个?那边怎么了?”
“哦,不是……”
山本武话还没说完,就被远处谁的喊声打断了。
“有人跳河了——!!!”
三个人齐刷刷转头望过去,原本泽黎坐的长凳上此时空无一人,视力好一点的话,隐约能看到有血迹通向河畔。
彭格列十世目瞪口呆,下一秒,他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在擦着他鼻尖的地方,猛然刮过一道金红色的火光,刚刚还很有活力的跟他较劲的少年几乎在那瞬间化身为火风驰电掣的冲出去。而山本武呆了一瞬,没有机动力的他迅速迈开长腿往那边跑。
那边是一条市内河道,却因为近两日的大雨水位上涨,估摸着水流也会更湍急,而天上还在一直飘着雪花。不能放任不管,这样下去还会出事。彭格列十世绷起脸,眼里冷凝起来,额上的火焰倏然点燃,他冲过去,百米外的河道旁,他只来得及堪堪拉住了正要往下跳的少年,“你冷静一点!这水太急太冷,就算是有死气之炎下去也撑不住,等等!你要冻住这条河我可以帮你,但你想一起冻死那个女人吗?”
“她不是你爱的人你当然能冷静!”少年大力甩开他的禁锢,仰起头满眼光火的盯着刚刚赶到的山本武,上前一步拽住了他的衣领。“泽桑不是会随便寻短见的人!她最后说到的那个要求是什么!”
“我怎么知道!”山本武顾不得少年的怒火,探头去看深深河道,可水流湍急上面还漂着一块块的浮冰和雪,哪有坂田泽黎的身影?“她除了要我不离开她外没什么要求……啊!”山本武像是想起了什么,猛然僵住了。
“什么?!”
一米八多的男人偏开视线,眼睛竟迅速的红了起来。
“她那时要我……分手之前杀了她……可是我没答应啊!”
少年一下子愣住了,他的眼睛也不自觉湿润起来。他拼命挣扎着想要冲进河里,可这个时代的泽田纲吉和山本武哪能放手呢。他瞪着山本武的眼里满是泪光,“你怎么不早说!早知道是这样的话……她跟你在一起又有什么关系呢。喂!你们两个放开我,我要去救泽桑!河里那么冷,我说过不会再让她一个人了!”
河水奔涌而下,少年几乎要绝望了。可就在这时,他看到远远的,跑过来一个男人的身影,男人在这个雪天里戴着一副遮住他大半张脸的墨镜,跑的快极了。他越跑越近,然后连鞋子也没脱,就这样一个猛子扎进汹涌冰冷的河水里,河水那么急那么快,男人扎进去一下子就没了影。
按着他的两个人同时愣了一下,少年趁着两个人发呆的那瞬间迅速挣脱,燃着金红色的火焰跳进河里。彭格列十世极快的伸手也只拽下了少年的一片衣角。他转头去看山本武,惊慌的发现他这些年的得力助手竟然一把扯下脖颈上的领带。
“别担心,阿纲,我国中可是运动健将哩。”
山本武冲着他笑了下,极快的做了几个基础的准备活动,然后甩掉皮鞋也跟着扎进水里。
这次我们都要为自己喜欢的女孩而战。
又爆字数了,你们快表扬我!
这章改了三天,改的我快哭死了嘤嘤。。可怜之人也有可恨之处,800也有苦衷啊,一个事件本身就有两面性,只是看从哪个角度看就是了……
冲突啊冲突啊冲突啊,姑娘她终于爆发了。。。
明天七夕啊,祝有男人的妹子开心过,没男人的妹子遇见个好男人哈哈> <我跟周公预约了藤真过节,我先报道去了XD
有没有人猜出最后几段出现的第一个跳进河里的男人是谁X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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