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7章 ...
-
Voldemort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看着儿童版的斯内普抬了一下手臂，似乎想抬手捂住迅速失血的伤口，但是他失败了，手臂只抬高了半英寸就颓然垂下，细瘦的胳膊毫无生气的落在他的身侧，像一只肉色的橡皮管……
他以为斯内普会张口呼救，然而那个枯瘦的男孩只是地睁着那对子夜般幽黑的双眼，看着夜幕中依旧传出咒骂和哭泣声的低矮小屋，任凭血液带着生命从身体里快速的流失，无限沉默。
斯内普已经放弃求生了。Voldemort在心里想，……现在不用他做什么了，只要他放任着不管，大概20分钟后，世界上就会少了一个叫做西弗勒斯•斯内普的人了。
这不就是他今晚此行的目的吗？
然而为什么他却没有感受到丝毫喜悦。
为什么？
是因为眼前的斯内普只是一个小鬼头他无法将他和他记忆中那个将全身包裹在黑袍里散发着魔药气息的男人相重叠吗；是因为他还没有和镜子里一样看到斯内普跪地忏悔哀求吗；又或者是因为这样死去实在解脱的太快，太便宜这个叛徒了？
也许都有，但那些却都不是最主要的原因。
其实Voldemort自己内心里知道是为什么，只是他不愿意承认。——这样的斯内普，触动了他心里的某一处回忆。
那些本不该被他想起，在上辈子随着灵魂的分裂被他抛弃的记忆。
也是他生命最初的记忆……
那是一个天气恶劣的夜晚，下着雪，寒冷而阴霾，那个女人抚摸在他脸上的手也是如此，就像外面的雪，毫无温度。
【孩子随他父亲叫汤姆，中间的名字随我的父亲叫马沃罗。】
【我真希望他长得像他父亲。】
【对了，他的姓是里德尔，里德尔……】
里德尔，这三个字被那个濒死的女人在口中反复呢喃，带着近乎疯狂的温柔。
……然后他的母亲就死了，这是那个女人在那个孤儿院生产后留下最后的话。
不管隔了多久，再想起，这段记忆给Voldemort的感觉依然是憎恶，只有憎恶。……软弱没用的母亲，玷污他血液的麻瓜父亲。
所以上辈子的他对此选择了抛弃，他抛弃这一段记忆，一同抛弃的还有他母亲留下的名字，他继承于麻瓜父亲的英俊容貌，以及身体里那一部分属于麻瓜的血液。他抹杀了汤姆•马沃罗•里德尔的存在，打造出Lord Voldemort这样一个身份，并从此以此为自己的姓名。
只是，那被他抛弃汤姆•马沃罗•里德尔，真的就完完全全的不存在了吗？
真的，不存在了吗？
Voldemort的视线重新落到了地上的斯内普身上，而对方恰好也正看向他的方向，当然斯内普看不见他，他只是睁着那双整张脸上唯一说得上漂亮的眼睛，脸上的表情麻木而空洞，死气沉沉。
在此之前，Voldemort从不知道西弗勒斯•斯内普这个斯莱特林居然是一个混血，不知道他也有一个令人恶心麻瓜的父亲，不知道他的巫师血液竟然也来源于这样一个软弱可悲又自甘堕落的母亲……
——不知道他们是如此惊人的相似——
冰凉的水滴落在脸上，然后越来越急，
——哗啦，秋日的第一场暴雨，就在此时，不期而至。
随手施了避雨咒，透过雨幕，Voldemort清楚地看见斯内普缓缓合上的双眼，雨水正在急速带走斯内普所剩不多的生命。
他不禁有些失笑，这场雨来的不是时候！
呵！梅林对于他们这种人，还真是从来都不眷顾的呢。
撤掉了隐身咒，Voldemort的身影缓缓地从空气中显了出来。
“荧光闪烁。”魔杖闪烁出一道光芒。
他把魔杖换到左手，借着发光的边缘去看斯内普的伤势。
很明显，那个男孩的生命已经所剩无多，蜡黄的脸毫无血色，衬托着他那张仍显得稚嫩消瘦的脸庞。
响动让斯内普睁开了眼睛，没有理会他警惕的目光， Voldemort用右手微微托起他的头，然后用左手移动着魔杖沿着斯内普后脑那些深深的口子移动着，低诵着愈合咒语，第一遍，出血减轻了。
他借着雨水拭去斯内普脸上的血污，又念了一遍咒语，伤口彻底愈合了。
“你是谁？”斯内普侧过头看着他，虚弱地问。
Voldemort停下了动作，重重呼出一口气，没有回答。
这场雨来的不时候，正如他身体里作为汤姆•马沃罗•里德尔那部分苏醒的也不是时候。
汤姆•马沃罗•里德尔作为他完整生命的一部分，果然，一直都是存在的。
即使他再怎么欺骗世人，也欺骗不了他自己，特别是现在有着完整灵魂和理智的自己。汤姆•马沃罗•里德尔一直都在，在他内心里的一个角落。即使他永远不会对世人说起，但实际上他的内心必须承认（或者说无法否认），他——Lord Voldemort——就是汤姆•马沃罗•里德尔，一个有着软弱母亲麻瓜父亲的混血。
而他身体作为汤姆•马沃罗•里德尔的那一部分潜意识，不愿意看到同为混血的斯内普以这样一种方式死去，死在巫师和麻瓜结合的不幸婚姻里。无关同情和怜悯，这是他对自己过往一种的护短情绪，黑魔王从来没有多余的好心去施舍别人，但是对他自己则除外……
那现在这样的他，到底算谁？
Voldemort的视线再次回到斯内普身上，斯内普也睁着眼睛看着他，他并无意探视那眼神中有些什么。只是随手抚了抚长袍上并不存在的褶皱，
“我是谁，这个问题现在还真是挺难回答的。”他说，语气里带着几分嘲弄。
斯内普抿了抿唇，Voldemort知道他大概对他的说法并不满意，不过这并不重要。
“那么，你可以站起来吗？”他接着问道，随手对着斯内普湿透的衣服丢了两个快干咒。
斯内普点点头，用手肘支着身体爬起。显然，他太高估自己的体力了，这个动作差点让他整个人都趴到地上去。
Voldemort及时伸手扶住了他，“看起来还不行？要我送你回家吗？”
斯内普摇了摇头，Voldemort注意到提到家字的时候，他眼睛里一闪而过的讥讽和厌恶。略微有些怀念，这样的斯内普……像曾经的……真是有些太像了。
“不回家么？那么，跟我去一个地方吧。”
“为什么？”斯内普的声音略微带着沙哑。
“没有为什么，你只需要回答我，去，或者，不去。”
“不去，我只想一个人。”斯内普突然抬起头来，看着他，眼神倔强而凌厉。刹那间，Voldemort仿佛看到了三十年后的那个斯内普，一瞬间涌出的杀意让他握着魔杖的左手差点控制不住就要抵上那个男孩的心脏。
但他并没有那么做，那毕竟不是后来斯内普的眼神，Voldemort想着，斯内普不会有这样迷茫而无助的眼神，他所认识的斯内普眼中更多的应该是冰冷和空洞。
眼睛从不骗人，斯内普的眼神告诉他，此刻斯内普的无助和脆弱被暴露在真空中，然而他极力想要掩饰自己的狼狈。
深吸了一口气，当Voldemort眼神再次看向斯内普的时候已经看不出喜怒了，只有嘴角微弯的完美弧度，“哦，其实你没得选。”他笑着说。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第7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