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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花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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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
悲剧是从被家里人发现偷偷谈恋爱开始的。
起因是夏若出门买酱油没有带手机所以没接到何涛的电话,出于担心何涛连追了七八个电话。
当夏若干笑着从她爹手里拿过手机时,夏爸爸的脸色比夏若手里的酱油还要黑上一些。
夏若的家庭谈不上封建保守,但也决不算开放前卫,家里的两老对夏若从小就管得很严,9点半门禁的规定一直约定熟成的延续到大学,夏若也一直茁壮成长于“好孩子”“好学生”的光环中。
因为习惯了,所以夏若觉得那就是对的,晚上和何涛吃过饭就想着该回家了。
一次两次没什么,可次数多了何涛也开始有意见,怎么和他在一起就老想着回呢?他就这点魅力也没有?
夏若只得苦笑,难倒告诉他,她家里反对得紧么?
尽量多的陪着他,中午,晚上,还有周末,因为夏若觉得其实他才是个害怕寂寞的人,不对,他是个容易寂寞的人,夏若懂是因为夏若自己也是个容易寂寞的人,但是她会在寂寞的时候给自己泡上一壶茶坐在阳台上晒晒太阳翻翻《庄子》。
八
电视剧频道最近迷上了金庸,《鹿鼎记》《射雕》《神雕》反反复复的播着,回家的时候夏若惊喜的发现今天换了新在播《天龙八部》。
正好播到慕容复为了复国去西夏应征驸马,王语嫣从段誉那边知道真相后还一个劲的摇头说不相信不会的。
夏若大叹,这样狼心狗肺的表哥有什么值得爱的?
夏爸爸也跟着叹,凉凉的说,这个时候她哪里看得明白呢?在爱情面前丧失理智,混沌不清的人又何止王语嫣这一个。
夏若收了笑,悄悄退回到自己的房间,关上门的一刹那,泪如雨下,这些天来一直如此,妈妈明刀明枪,爸爸含沙射影。这个温暖得让好友小蕾欣羡了十几年的家,如今让她觉得冷如冰窖,再也没有一丝暖意。这种不熟悉感让她害怕不安,所以她愿意选择逃避,有时会故意很晚才回来。
手机提示音昭示着短信的到来,不用看夏若也知道只可能是何涛。
他问,你在干嘛呢?回家后一个短信也不发,还不上线。
语气看来心情不佳呢,夏若鼻子一酸,正想诉苦,可转念一想又删掉,写道,刚刚洗了澡陪爸爸看了会儿电视。
何涛问,那我呢?你只顾自己看电视开心就不管我了?
夏若丢开手机,眼泪滑过嘴角,很苦,很苦。
九
夏若问何涛,如果我家里人反对我们怎么办呢?
何涛说,你应该站在我这边,你的父母不会跟你过一辈子,你要选择的是将来。
夏若睁大眼睛看着何涛,简直不敢相信这话是他说的,心里却一片冰凉。
她和他就这么固执的对视着,谁也不愿退让,最终,他向后退了一步,然后转身,离开。留给她一个很冷很酷很拽的背影,头也不回的走了。
风吹得脸上一片凉意,夏若这才发现原来自己哭了,看着那个背影连顿都没有顿一下的离开,夏若擦掉眼泪,轻声哼笑一下,淡淡的说,看清楚夏若,这就是你苦苦爱上的男人。
吸了吸鼻子,夏若丢掉手里的纸巾,挺直腰杆转身朝相反的方向走去。
十
堤坝的迎春花开了,铺满了半边长街,粉黄点点的垂下来,很羸弱的感觉,空气中充满了淡淡的花香,一瞬间什么烦恼都忘却了。
迎春花是春天的信使,花开了,春天也就到了。
不知怎的夏若忽就想起那天何涛拿到了奖学金,特得意的请她吃饭,饭后他牵着她的手说,今天很高兴,因为你陪我分享了快乐,我希望以后我生命中有任何事情都可以和你一起分享,哪怕只是花开了。
说话时他随意的指了指墙角上开着的一朵不知名的小花,夏若凑过去看,一朵并不好看的花,在水泥夹缝里努力求存。
何涛笑着点点她的脑袋,“看什么呢,我是打个比方,走了。”
拿出手机,给他发短信,迎春花开了一路,我走过去走过来,但愿一直这么走下去......
很快她收到了回信,花总给人幸福的感觉,祝你永远都幸福。
夏若盯着手机一时却不知道怎么回复才好,最后只写了两个字,谢谢。
何涛说,等下一起吃个饭吧。
十一
饭吃得很安静,两人面对面坐着,她点了牛扒,他要了米饭。
你不打算说点什么吗?他问。
夏若看着他淡淡的笑起来,“你好像还是很生气的样子哦。”
何涛仍旧板着脸,“你不觉得你处理事情的方法很有问题吗?”
夏若收了笑,平静的看着他。
何涛叹了口气说,“我已经很退让了,可是爱上你之后我却更寂寞,你的犹豫徘徊让我也很痛苦。”
又是不欢而散。
她和他一前一后的走出餐厅,天公很不给面子的下起雨来,倾盆大雨,玩命的猛下。
夏若沉默的站在门口,略显尴尬,正在犹豫要不要干脆大方点淋回去时,他举着把伞在她面前停住。
站在路口等车,狂风呼啸而来,差点掀翻了伞,她下意识往他身边蹭了蹭,却被他退了一步躲开去。
“湿的。”他淡淡的说:“你到前面那个棚子下面躲躲吧,风小些。”
夏若摇摇头。
十二
分手,异常平静,那天他送她回家,说这是最后一次送她回家了。
那天的他优雅得像一个绅士。
夏若淡淡的牵起嘴角,这样就够了。
回到家夏爸爸看出了她的不对劲,却没有问,只说回家就好。
夏若点点头,“我去洗澡。”
“去吧,好好睡一觉。”
关上门,打开花洒,滚烫的眼泪融入了水里,隐藏起来,叫人分也分不清,只是心里像剜去了什么一样的疼,狠狠咬住食指,不让自己哭出声来,失去了,终究还是失去了......
洗完澡出来,两老显得很平静,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问。或许这就是成年人的智慧。
十三
学校就这么大,教室就这么些,你说要遇上一个人其实也挺难。
原来只有有心的时候,才会那么巧合的遇到。
十四
赠爱丽丝的音乐由远及近,夏若赶紧闪进一家店铺,洒水车紧接着呼啸而至,街上行人听到音乐后大多已经躲开。
只有一对情侣来不及闪躲,应该是热恋中,所以没有注意到,等注意到了却已经来不及了。
女孩子哎呀一声,无比懊恼。
就在洒水车过来时,男孩子忽然挡在女孩子身前紧紧的护住她,尽管如此他两还是被洒了一身水。
那姑娘腼腆的从小伙子怀里抬起头来,脸颊绯红,却眉目含情。
两人对视一眼,哈哈的大笑起来,然后手牵手的走远了。
夏若一直看着他们渐行渐远,满眼的欣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