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7、红龙，奇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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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是接近山中龙巢发现越多炼金术的痕迹。铁道边挂着的龙形标志物已经被换成炼金术造物，上面那头红龙不时吞云吐雾，对观察力特别好的巫师还会扑打翅膀故作轻盈地跳上几圈，上面附着微妙的忽略咒，那些眼神格外好使的麻瓜即使见到了也会当做是山风与海拔造成的错觉。
玛莉不肯承认，说这和到处搞破坏的小恶龙一样可能是某个巫师的玩笑，这在五百年前是一种不优雅的流行，有些巫师就是喜欢制造意外然后靠着观看不知所措的人群取乐。
可毒杀就不只是不优雅的取乐，当地龙传说的剩余部分提到小恶龙们会吐火冒烟、虐杀家畜，被攻击时会受伤流血，他们的血有剧毒，人和动物只要触碰便会死去。我再次赞叹炼金术的神奇，那头龙毫无疑问是天才，如果是他用改造手段让复制体的血带上剧毒，那他在创造生命的道路上就比任何一个该在世的巫师都走得更远。如果他的龙血生来带有剧毒，那么这是个有用的自保手段，至少不会有人想要抓他放血洗澡或者把他做成墨水。
玛莉没法解释，五百年前有的是巫师残害人命，或许巫师们并不认为轻视人命有错，但她是具有合法正统地位的统治阶级，她的国王父亲宣誓保护的是国土上所有子民——无分麻瓜或巫师，所以她不能说麻瓜应该有为炼金实验去死的觉悟，到底纳税更多的还是麻瓜。
然而这还不是龙传说的全部，在当地还有另一个版本。寒冬里大雪封山，迷路的人坠下山崖，醒来时发现自己被龙抓进龙巢，本以为会被恶龙杀死，不料却得到龙的照顾，不仅拿出叫做“月之奶”的液体给人充饥，还用自己的身体为人取暖，于是就这样被龙照顾着度过寒冬，春暖花开时得以平安下山回家。
这又是另一种龙，身形较大，与人为善，甚至有点多事。
我觉得这才是龙的真实样貌，至于救人和所谓灵药，一定是正赶上他对魔药以及治疗术有了兴趣。
玛莉不痛快地低声说也许这只是一种幻想，麻瓜总是善于用幻想满足他们在现实中的挫败感。
我好奇地问，“巫师难道不这么干吗？”
玛莉把脸转向山道另一侧，对着不知什么东西说在见到龙之前都不想再开口说话了。
我来不及笑话她是第一百八十次说这无用的赌气话。
玛莉突然停下脚步，一动不动地对着那里的岩石发呆，就好似那里藏着一头美杜莎，因为寻常巫师的石化咒对她不管用。
我顺着玛莉的视线看，入眼的是岩石和一些叫不出名字的植物，当我观察纯能量构成，那里有个很有存在感的活物，以巫师的标准来说非常有实力，但这还不能让我哑口无言。
让我说不出话的是隐蔽方式，那个家伙用了忽略咒和混淆咒，还有一大块厚布，上面用魔法的方式描绘着山色，看上去完美地与山景融为一体。
帮我看透那块布的是一阵特别强的山风，扑棱棱地吹起厚布的一脚，揭起背面黑白交错的条纹图案。
那家伙似乎打定主意要拼耐性，在我们的注视下保持不动。
我咳嗽一声，问玛莉，“那个……你能注意到也是要感谢一股强风？”
“不，不是。”玛莉的声音像是来自北极，又冷又飘忽，“来自血统的共鸣。”
厚布后面传来大声喝彩，声音的主人不出意外是个不很老的男人，“共鸣！说得好！我喜欢这个词！”他说的是法语，更接近玛莉最早说的那种，“感谢上帝让我们是同族！”
接下来的事顺理成章，开口称赞的男人只快活三秒钟便为暴露行迹后悔，但只后悔三秒钟就举着厚布走过来迎接，我们因此得以拜见其尊容，他长得不像太叔公，也不像爸爸，有一头标志性的黄发，用绿色缎带束在一起，尖端自然而奔放地渲染着既像干枯又像燃烧的枯草色，这个特征在其他任何伍德鲁兹家的亲戚身上都没见过，反而那种装模作样的气质有点像正在霍格沃茨假扮胖修士的那个死鬼爵士。
我有点接受不了一头红龙是这个样子，我以为他该更凶悍些，即使做不到王八之气随时侧漏，至少也该有种夺人的气势。
玛莉也不说话，一副受打击过度的傻样，直到红龙坚决地开始盘问我们的身份，她才好似火山喷发一样地要他先介绍自己。
红龙先生被玛莉夹杂着龙鸣的抗议打动了，他收起一直抓在手里的厚布，因为我在看他喃喃解释这是件做起来颇费事的炼金道具，接着又迅速地整理一番，才重新做自我介绍。
绝对是非常认真的自我介绍，因为包含半小时的家谱报告，还有超过半小时的个人简历，大名尼古拉斯中间名亚伯爱称鲁斯的红龙先生说了自己传承悠久的家族，血统高贵的出身，不怎么快活的人类生涯，还有后面同样算不上志得意满的龙生，我和玛莉没打断他，我们都想知道被他刻意略过的“觉醒血统，变身为龙”那一部分真相，可他到底没说，他卖力介绍他的父母、祖父母、教父教母、乳兄弟、义兄弟、表亲们甚至一些他自己都不太确定姓名的同学，最后他饱含感情地对我们说生命到处都是寂寞……这大概能说明他为什么总是在提别人吧？
说完用力地来回打量我们，那种热烈的眼神似乎能把玛莉的银白色龙鳞也变成红色。
我饶有兴趣地看着他努力想要分辨我们的真实血统。
玛莉是真的把红龙当同族，所以她只忍耐到他眼神发直地流下口水，她生硬地转开眼神，用一种如梦似幻的声音要求他招待我们，她说这是家族的要求，不过她没提太叔公。
红龙不介意，他快活得连一圈黄胡子都随着声音发颤，他有点结巴地说那正是他的要求，他随时都很愿意为淑女们服务。
我觉得他该是法国人，现在是在重温他已经荒废了的某种技艺，我朝玛莉笑，即使我们长得一样，她从来都是更容易引人兴趣的那一个。
而玛莉觉得他是个臭不要脸的下流胚，她还是接受了红龙的邀请，但拒绝了互叫爱称的提议，在拒绝的同时她笑了，开始有点冷，跟着越来越用力，眼神也是一样，几乎重点都落在红龙身上，尽管次数不多，还是很快就盯得一把年纪的红龙开始变成一颗柿子椒——红色的那种。
我为这个没见过世面的红龙叹息，他不了解玛莉，或者说根本不了解世上还有这么一类女人，她们不喜欢暴露真实情绪，所以当她这么笑的时候，不管代表什么，都不可能是很高兴认识了一个龙族同胞。
红龙的巢穴就像大部分传说一样紧贴山岩，入口盖着一大块厚布，比之前用来藏身的那块制作更加精良，我甚至不能保证能很快复制出一样的东西，然而巢穴本身不能令人眼前一亮，从内部状况来说完全是臭烘烘的单身汉加废寝忘食研究学者的加强版，从构造原理上来说则非常类似玛莉的工作室，我因此特地对玛莉笑，我觉得自己发现龙族的另一种本-能了，他们都热衷于这样筑巢。
玛莉强忍着没有翻脸，但没能坚持下去，在看到穿着围裙的半精灵林克时，我们都惊叫起来。
我问半精灵，“你怎么会和一头龙搞在一起？！”精灵和龙族据说是天性不相投的。
玛莉叫得让空间震荡，“你们要为那些算计付出代价，必须的！”她认定红龙和半精灵勾结起来算计我们，她有种遭背叛的感觉。
林克这次还是被玛莉的气势吹飞，在撞上墙壁前被红龙救下，他们一起对玛莉笑，样子有点狼狈，态度卑微得好似值得被原谅一回。
然而当他们同时开口解释关系，玛莉直接气炸了，因为红龙说“是老友”，而半精灵说“是雇主”。
玛莉咆哮一声扑过去追着他们两个猛揍，场面是一边倒的，半精灵不是她的对手，红龙不愿意对她动手，为了保住半精灵不太壮实的小命，两分钟后他长啸着变成一头红龙，收起巨大双翼用自己的身体护住朋友。玛莉总算没失去理智，她还记得林德沃姆的样子不够雄壮，所以没化身为龙，这样一来红龙的性命倒是无忧了，他虽然还没到能抵抗所有魔法的强悍程度，但作为一个不太差的炼金术士，他总有别的办法抵挡魔法攻击。
我也记得之前对玛莉的承诺，不插手，我乐意在边上看热闹，兴许见面打上一场就是龙族的相处方式呢，可在玛莉突然抄起一把长剑朝红龙背脊砍下去时，我看着红龙坚毅地闭上眼等着被砍，而玛莉在最后关头挨中一记偷袭长剑脱手，长剑和半精灵用来搞偷袭的加大版马蹄铁一起飞向我，我毫不犹豫将它们一起摧毁，我不喜欢打击身体的意外。
我对他们发了火，我训斥玛莉滥用违规道具的恶癖，“你是龙，你有强悍的爪子和皮！你是巫师，你有胜过刀枪的魔力！你是女人，你该化百炼钢为绕指缠！你是我最亲爱的妹妹，我不要看你变成喊打喊杀的恶婆娘！！”对红龙也没客气，“你是龙，除了厚皮厚血还该有脑子！你是巫师，你知道屠龙传说是怎么回事！你是男人，你得行事干脆利落！你是太叔公说的祖先，你不要随便破坏大家对变龙者的印象啊！”
两个龙族都低下了骄傲的头颅。
半精灵躲在红龙胳肢窝里偷看，迎上我的视线，他嬉皮笑脸得近乎猥琐。
我只觉得一股气憋得心口痛，所以我说，“纯血还是有必要的，我以后可能都没法反对精灵对杂种的态度了。”
作者有话说
第137章 红龙，奇葩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