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濒临•诀镜》闭楼妆

19、中 蛊

　　烈日炎炎，本就口干舌燥的我剥了个橘子就吃起来，可几瓤下去非但没有解渴，胸口竟莫名的隐隐刺痛起来，顿感全身无力，眼前一黑，整个人就朝着面门前的台阶倒了下去。
　　醒来时我已经躺在房里，扯了扯正在打瞌睡的香穗。见她神情疲惫的睁开眼，看我苏醒后又立即振奋起精神来。
　　“姑娘终于醒了！”
　　刚要开口说话，嘴里却是一股腥腻腻的味道，难受极了。香穗会意的递过水来，我含了口水，鼓了几下腮帮子后就吐进了痰盂，水里那淡淡的血色吓了我一跳。
　　“香穗，我嘴里怎么有血啊？”
　　“姑娘别怕，这是萨满做法的时候给您服下的。”
　　香穗的话音一落，我立马扶着床板干呕起来。
　　萨满？据我所知，那些什么天师啦，女巫啦，做法时都喜欢用狗血的，难道这是••••••
　　“呸呸呸，哪个死迷信的，居然让我喝狗血！”，连续漱了三次口都没能解除我的心理阴影。
　　香穗却急忙捂住我的嘴道：“姑娘快别乱说话了，这次要不是向乌祠萨满请的宝血，哪能这么容易解蛊啊。”
　　“你是说，我~中~蛊~了？”，我难以置信，一字一顿的问道。
　　“您昏迷的七天里，嫡福晋把宫里的太医都请来了，可是全都束手无策。后来还是老嬷嬷提的点子，动用了乌祠大萨满才看出了您的蛊症。”，看她说的绘声绘色，我心里头也是毛毛的。
　　中蛊这种事我从来都不信，回想起那天昏倒的情况，中暑的可能信更大。但香穗说我昏迷了七天，那就真的要另当别论了。
　　“那萨满有没有说我中的是什么蛊？”
　　“这个倒没说，我们也不敢问。”
　　“我那天穿的那身衣服呢？”，我记得是在吃过橘子以后就开始不适的，难道说那橘子有问题，我当时还在怀里揣了一只。
　　“奴婢已经给您收着了，您是现在要吗？”
　　“你收的？那你看到一只橘子没？”
　　“姑娘这是说笑了吧，这个季节哪来的橘子啊。”
　　对啊，现在是盛夏，若是真有那也是皇家贡果，一个贫苦老妇怎么可能拿到街上贩售。
　　我越想越不对正要接着问下去，却见常叔的女儿鸣翠边喊着香穗边从外头进来。
　　香穗有些不悦的责备道：“你这不着地的性子得改改了，这会儿是姑娘醒着呢，若是睡着还不得被你吵醒。”
　　“璃姐姐醒了。”，虽然被香穗训了一番，可见我醒来，鸣翠还是没掩住欣喜的表情。
　　“什么事？”
　　“我爹爹，我爹爹，叫我来这儿，讨一件璃姐姐的物件。”鸣翠回话时不停地喘着粗气，看得出是一路急跑过来的。
　　“别急，慢慢说。”，我递了杯水给她，宽慰道。
　　“今儿个姬兰格格来马房挑中了媲卢，那马儿性子烈平时也只有从着璃姐姐，格格拽了半天也没挪步。”
　　“爹爹说，马儿视力不好，但嗅觉很强，若是能闻到璃姐姐的气味兴许能乖顺一点，省得吃苦头。”
　　“吃什么苦头了？”，隐约感觉到媲卢好像在经历什么不好的事，我不由得担心起来。
　　鸣翠瞅了一眼香穗，缓缓道：“姬兰格格这会儿在驯马。”
　　以前听说过武则天驯马的桥段，心中不由的一抽，忙起身更衣道：“带我去看看。”
　　“姑娘还是别去了，姬兰格格是英亲王的女儿，处事向来骄横，您别去的好。”，连香穗这样谨言慎行都称之为“骄横”的人，我实在为媲卢的处境担忧。
　　知道她是好心，可我这会儿着急也没多想就丢下一句“不怕事的就跟我去”便出了屋子。
　　以为自己早有心理准备，可当我亲眼见到姬兰格格的铁鞭一下下打在媲卢身上的时候，还是被这样的画面震慑到了。
　　光亮的毛发间露出了一道道鞭痕都能见到粉色的皮肉，有几处较大的伤口像是被什么利器凿出来的，鲜血顺着马毛一滴滴滚落下来。媲卢在不停地挣扎嘶吼，四周的人却置若罔闻的勒紧绳索，任由马背上的小姑娘鞭打。
　　“够了！”，我不知道哪来的速度，一把接住了即将落下的铁鞭，狠狠地瞪着猩红色骑装的小姑娘。
　　“你是谁？”，我突如其来的制止惹来了她的反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