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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天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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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洛克派人送来的报告,我眯了眯眼,放松身体靠在了身后的奥塞斯的臂膀里。
“真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层关系在里面。”我说,“不过这样一来事情就明了了。老头到头来还是想要将自己的血脉融进王室里面。切,真是不明白,为什么一个永远都无法表露出来的血缘关系难道真的有那么重要吗?真的以为得到了权力就可以得到一切了吗?”
“人和人的希望都是不同的。”他笑着说,“不过听你这么一个大权在握的人说出这样的话还真的有点怪异。”
“啊~~我喜欢掌握一切的感觉但是不喜欢这样的煞费苦心安排这么久。我比较喜欢速站速决。”
“军人的作风。”他评判到。
“不过,你差不多也该露面了吧?”从那天已经过去了三天了,在我身亡的消息开始变的逐渐确信的时候也是该明确的时候了。
“是啊!”我伸了伸懒腰直起身体,“我今晚就进宫去,在那之前还要先去一趟希蒂拉的别馆才行。”
“哪个吗?”
“恩,已经完成了。”我慵懒的笑到。
老头子,看你这次还有机会逃的掉吗?
轻巧的翻过围栏,越过种满了玫瑰的花丛,攀爬上了那缠满了枝藤的墙,推开了阳台的落地玻璃窗。
“竟然越窗而入,真是个热情的人儿啊!”一个慵懒妩媚的声音在房间里响起,迎接来者。
“在这美丽的夜晚我应您的呼唤来到您的跟前只为了博得能在你美丽的小指上的一个亲吻的权利,相信美丽的您定不会拒绝我这样一个卑微的请求吧?”一个低沉性感的男声在房间里回应着。黑色的夜行衣紧紧的裹住修长结实的身躯,唯一没有被黑色所覆盖是是他一头金发的头颅和下面俊美的脸孔。带着一种花花公子特有的玩笑不恭的表情回答着。
“您总是做些让人惊吓不已的事,”斜倚在躺椅上的黑衣美女直起身子抱怨到,“真是个不体贴人的男人啊!”
“为了这个您要向我抱怨吗?”
“哪里,这也是您的魅力之一,跟在这样的您身边也是一种乐趣所在。”
“那可真是让我汗颜啊。”
男子走到她面前坐下。“美丽的夫人,我依约前来,是否可以取得我所要的东西了呢?”
“真是性急。”她站起来走到壁炉前面,触动了其中的一块石砖,燃烧着的火焰一了开去,露出一个类似于保险箱的暗格。她拧动了上面的开关打开门取出了一只盒子递给他。
“都在里面了。要找这些可真是困难,真奇怪你们究竟是什么时候得到的消息?”她问到。
“那个么,秘密之所以神秘就是因为不能告诉别人。”他欠了欠身,“请原谅我的来去匆忙,夫人,相信我们很快就可以得到我们所想要的结果了。”
跳下阳台,照着原路穿过花丛离开了这座香气四溢的庭院。
“请您好好休息,女王陛下。”服侍女王的女官们为女王打开卧室的门后,全都退了下去。
豪华宽大的屋子今晚显的有点冷清,迪落王夫为了迎接为了公爵的婚礼前往王都的度拉维女王的使者而离开了王都。恐怕克巴特遭遇火难的消息还没有传达到度拉维那边,所以今趟有点麻烦了。那女孩的后台实在够硬,若真的在婚礼之后出现了这样的事,真不知道该怎样和南方交代……不过现在就算是没有举行也够麻烦的了。最近可真是多事之秋啊。克巴特的事也一直没有什么消息,现在仍然没有找到他的尸体,可是已经过去两天了,按照习俗也差不多到了该举行葬礼仪式的时候了。他这么一死,国内恐怕也要有好长一段时间不得安宁了……
女王疲惫的向床走去,掀开被子打算躺进去,眼光却触及了被子下面的一只黑色的盒子。
这是什么 ?
她困惑的拿起盒子打量了一下。黑色的乌木雕刻而成的,没有一丝接缝,看的出是正块木头雕刻成的。西方是不出产乌木的,这样质地良好的木料只有北方才有,而这个雕工,可以看出是出自度拉维的工匠们的之手,只有他们才有这么棒的手艺。上面没有什么镶嵌物,但是从那精美非凡的雕工上和材料本身可以看出只这个盒子就价值不菲。
沉思了一下,她打开了盒子,一股淡淡的木香袭来,垫着一快上好的黑色丝绒的盒子里装者的是一本书,泛黄的纸张显示了她的古老。
翻开,看着书中的内容。
这是一本族谱,记载着一族的历史和故事的书。
一本记载着那个100多年前被以叛变之名灭族的书。
杜拉尔克家族,那是个在帝国的历史中占了很大的篇幅的家族,一个能争善战的家族。他们的第一代族长跟随着克巴特家族的族长一起创建了泽塔帝国,其后的每一代都侍奉王室,在军中拥有着卓越的地位,而那一族也越来越显赫。到了100多年前的罗杰大帝,也就是现在克里斯蒂女王的曾祖父的时候,滔天的权势终于酿造了篡位的野心,帝国几乎被颠覆。在长达10年的内战之后,罗杰大帝终于战胜了杜拉尔克家族,将那一族全部斩首示众。显赫一时的杜拉尔克于是只剩下他们在历史中的名字:叛乱者。
这个家族的故事对于以后的每一代王族都是耳熟能详,为了告诫,也为了警示另一个杜拉尔克的出现。
为什么这么一本书会出现在这里?
困惑的翻到最后,发现了在最后几页上的记载的那些名字。那些她所熟悉的,信赖着的名字。克尔多夫男爵的名字,塔地拉斯的名字,还有,迪落勋爵的名字,以及其下的,恩多加和安理的名字。
捏着书页的指间变的很冷。她只有这个感觉。
从被斩首的那位族长的名字开始,以后的一位成员的名字都是用红色来描绘的。在第一个红色的名字下面,有这么一句话:
以我们的鲜血,我们祖先在地狱里无法安息的灵魂,我们起誓,总有一天,克巴特王族必将泯灭于我们的手中,杜拉尔克的血液,将再次融入到这个帝国之中!
“你说她看到后会怎么想?”
多娅在一旁期待的说到。
“五雷轰顶。”杰不紧不慢的回答到。
“你说她会不会已经知道了?”多利猜测到。
“这个你可以放心,以她的个性,决不可能让克巴特家的王朝落到别人的手里的。她很时候守业,所以我父王才选了她。”
“我真期待未来的进展啊!一定很有趣。”肯特在一边抚着下巴说到。
“我也是。”我含笑着回应到。
“我的天哪!快看啊!是公爵!”一声惊呼在宫廷的正门入口响起,像在水中投入了一块巨石,激起了无数的波纹来。
“他平安无事?!那么那个谣言是假的了!”
“真是不可思议啊!不过,我从来都不相信他会这么就去世了。他是被神庇佑的!”
“还说呢!当初不知是谁听说了公爵丧生火中的时候还哭了一个晚上,早上眼睛肿的像个熟的快烂了的桃子一样啊!”
“别!乱说!我哪有!人家只是在为大人祈祷而已!”
“是是!在祈~祷~”
“真是奇迹啊!看来真的像传说中的一样,那位大人是受到神的无上恩宠的啊……”
所到之处,均响起一片窃窃私语,而且情况愈演愈烈,到最后甚至有几个大胆的宫女侍卫悄悄的跟在我背后想要看看我是否真实了。注意到身后逐渐庞大起来的队伍,我无奈的停下脚步,回首一笑,只听到一片抽气声,周围温度直线上升。
“通报女王陛下吧。”我对议事厅前的侍卫女官说道。照这个情况来看估计我一踏进宫廷就已经有人飞奔前去汇报了吧。
“请进吧,大人。”在我命令的同时,一位女官从内廷奔出,躬身说到。
会心一笑,我踏进王庭。
“请坐吧,各位。”我挥了挥手,示意看到进门时起身的众位官员。按照惯例,这是只有正统王室成员才能享有的待遇,帝国的5个人里,我是其一。
“公爵阁下……”一位议员干涩着嗓子打破沉默。
“不要这么惊讶的看着我,各位先生们,要知道,现在在你们眼前站着的不是什么从地狱里返回的鬼魂。我明白最近出现了很奇怪的谣言说我已经命丧火海了。的确我的府邸是很不幸的遭受了一场大火灾,不过值得庆幸的是当时我由于出门访友所以不在家中而逃过此劫。还有什么问题吗?”我微笑着说到。
“你觉得这样的解释已经足够了吗?”那一边女王开了口,声音是少有的冷漠,“我非常高兴你能够毫发无伤的出现在我的眼前。不过我想听听你为什么直到现在才出现澄清着一谣言/你知道这三天来帝国遭受了多大的动荡吗?”
“这的确出乎意料。”我保持着完美的笑容,有礼,但是冷漠,“原因在于我并没有如陛下般深刻的认识到自己竟然对于这个帝国竟然会有这么大的影响。我以为我不过是小小的外出旅行个三天就会造成死亡的传闻。要是这样的话我以后可就得每天在城里露一露脸了,免的到时有有什么传闻说我被什么人给宰了呢!”
“你!”女王的脸色因为我太过含沙射影的话而变的铁青。不过这样也让她认识到了要是我突然失踪后会造成的严重后果。只不过三天而已,凭借帝国优秀的信息传递这个消息已经传便了整个帝国。整个国家的局势已经震荡到了让人觉得恐怖的程度。一直以来,西方大陆就像一条刚刚进入冬季的河川,底下的波涛汹涌,全靠了表层那片薄冰来遮盖。而,克巴特,就是那一层冰。没有了掩盖所有的汹涌都暴露了出来。相信那些一直以为大陆已经平稳的目光短浅者,这是一个让他们真正了解的好时机。至于女王,我更要让她明白,她当初的无视所造成的结果,很有可能是整个帝国的颠覆!
“公爵大人能够平安无事真是太好了。”罗斯麦尔议员在一边打起了圆场。
“谢谢您的吉言。”我微笑的欠了欠身。
“我想,大人您还是尽快的排除这种谣言比较好吧?这段时间还请您多在公众面前露面好了。”鲁文斯勋爵在一旁附和到。
“我想,我今天进宫的时候已经有许多人看到了,应该已经传开了吧。”
“那可真是太好了啊……”
室内的众人们七嘴八舌的议论起这次的事件来。
我平静的微笑着,对上了女王的眼睛。那眼睛阴晴不定。她紧紧的盯住我,似乎在询问“是你吗?”的意思。我讽刺的挑了挑嘴角,算是承认了这件事。
“先生们,今天就到此为止吧。”她站了起来宣布会议的结束。
“公爵,还请你留一下,我有些话想说。”
我欠身回应着,跟随着她离开了议事厅。
“这算是什么意思?”来到她的书房内,只有我们两个人的时候她问我。
“正如您所见,我只是向您陈诉了一项一直被我们所忽视被他们所掩盖的事实而已。”
“我非常怀疑这项事实,这实在太匪夷所思了。”
“可是您已经相信了不是吗?”我咧嘴一笑,“就是因为太过让人难以置信所以才更加没有杜撰的需要了。我可不是这么个无聊的人。”
她不做声,静静的坐着。那看似平静的脸孔下的波涛汹涌,那种混杂着欺骗和痛苦的感情,连我都要有点同情她了。
“……我明白了。”她轻声说,“你放手做吧,我知道该怎么办了。”她抬起头来,蓝灰色的眼睛闪烁着的光芒,混杂着痛苦,和坚定的光芒。果然……
“我想两位殿下还不知道这件事情吧?这样的话就继续让他们不知道好了,毕竟都是王室的血统。”我说/
“不。”出乎意料的,她否定了我的提议。“那两个孩子很聪明,特别是恩多加,瞒不住他的。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吧。”她坚定的说。
“那么要把王位的继承权放到旁系的手里吗?这样的话势必会引起一场争斗的。”这个结果恐怕是我们都不乐见的。
“不这样的话也没有办法吧?不然没有把他们根除的理由。既然是以清除篡位者为理由,那么拥有那边的血统的人又怎么能放过?就算是我们愿意保他们,旁系又怎么可能放过这个机会?真是可惜啊,你没有孩子,不然的话就会好办很多了。”
“至少恩多加不会有问题,他根本不是那人的孩子吧?”我说。
“你!?”她猛的回头,看我的眼睛里除了惊讶,还有一丝的恐惧。她大概不会想到居然会有人知道这个秘密吧。
“既然这样就不用担心了。至少,我们要保住恩多加才行,不为了什么,即使只是为了这个帝国您也要这么努力才行。”
她面色死灰,剧烈的呼吸着,像离开了水的鱼一样痛苦挣扎着。知道她此刻的痛苦,知道那个孩子的生事对她而言是个不愿正视的痛苦的疤痕,然而此刻,即使残忍,我也要利用到底了。我毫不退让的直视着她。
许久,她几不可见的点了下头。
不打算再刺激她更多了。我起身鞠了个躬,退出门外。
“这个国家里,还有什么是你不知道的秘密呢?……”在我即将离开的时候,身后传来女王飘远的声音。
“当然有了。”我笑着回头,“比方说那些我所不需要知道的秘密。”
门,盍上,将她的视线阻隔了开来。
协议已经达成,我已经没有必要再停留了,向宫门外走去。
“舅舅!”远远的传来一声呼唤,回头一看,那个金发的男孩正远远的呼唤着我。他正向我的方向奔来。
“恩多加。”我扬起嘴角微笑着。不知为什么,我对这个孩子总有一点莫名的好感,看到他心情就会很不错。
“您……”他在我面前停下,大概是刚才跑的太快的缘故,正弯着腰喘气。
“这个不行啊,怎么跑了这么点路就喘正这样子!看来你还要多多锻炼才行啊,最近偷懒了吧?”我拍拍他的肩膀说到。
“别说这个了。”他直起身子,突然抓住了我的双臂,“舅舅,您没事,真的是……太好了。”
他的手指激动的都有些颤抖。
“我们是同样的想法呢。”我把他散乱的头发重新拢到耳后,将手指贴在他的脸上。少年年轻的肌肤泛着潮红,很漂亮。
“舅舅……”他的眼睛迷离的湿润着。
“我有事要先走了。”我笑笑,“你放开好吗?这样我动不了呢。”我用眼光示意他仍固定在我的手臂上的手指。
“这么快!?可是,可是我才刚刚见到你……”他焦急起来,力度更加大了些。
“有什么关系,又不是以后都见不到面了。”我不着痕迹的掰开他的手。
“可是……!”
“恩多加。”我沉声叫他的名字。
“是,舅舅。”
“将来无论是什么情况,不要怀疑,我会帮你的,明白了吗?不管别人说了什么,都不要听。”我严肃的说到。
“是。”他的眼神虽然疑惑,仍是答应了我。
“你要好好努力,不要让我失望啊。”我再次微笑,揉了揉那头柔软的金发,走了出去。
恩多加紧紧的凝望着那个俊挺的身影消失在眼前。
“那是当然的了,舅舅。为了您……只要是为了您的话,就算是父亲,我也可以背叛的!”
默默的,他在心中发誓着。
“大人!您真的没事!”正准备登上马车,就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惊喜的叫到。是特里。
“如你所见,安然无恙。”收回已经踏上台阶的一只脚,我回身拥抱了担忧不已的友人。
“这可真是……这可真是……”他的声音都有些哽咽了,那双坚毅的眼睛里有些可疑的晶莹,“我们还以为你这次真的是完蛋了呢……可是因为一直没找到尸体,所以我们都不肯死心。还好还好!神还是庇佑着你的!你这个好运的家伙!”说罢,激动难耐的很捶了一下我的肩膀。
“大家都还好吧?”我笑着问到。
“一点都不不好。你家的火灾一发生,老头那边的气势就变的嚣张的不得了,真不明白,明明都是一个半条命进了棺材的死人了还想怎样!”说到这个,他一脸怒气的说到。
“放心吧,他得意不了多久了。”我安抚地拍拍他的肩,“把我们的人都叫过来吧,到希蒂拉那边去。我那边有好久是没的用了。”
“对了,说到这个,特里伤的很严重啊!不知他有没有好一点?”他颇有些担忧的问。
他这么一说还真提醒了我,这个问题要先处理掉才好。
“这个你就不用担心了,我会处理好的。”我清淡的展露一丝几乎看不出的笑。
“那好吧。我先去通知他们了。”他向自己的马走过去,“等会在狐狸女那边见吧!”狐狸女是特里对希蒂拉惯有的戏称,因为以前多次被她捉弄的缘故,“是一只披着兔子皮的狐狸”他曾经这样形容希蒂拉。
马车向着公爵府驶去,才三天而已,却已经觉得有些陌生了。站在那座恢弘的府邸前面,不顾下人们又惊又喜的表情,我径直走向主宅。看着那个曾经是这座庄院里最精华的焦黑的废墟面前,也只有感叹而已。
“来特在哪里?”我问站在身边的管家。
“他现在在南区养伤,大人。”管家恭敬的回答到。南区是专门给下人住的地方。因为来特是我的贴身心腹,以前一直跟我住在主屋。
“他怎么样?”
“烧伤,除了这个之外没有什么别的伤了。不过最近一直在发烧不退,一直好不了。”
“是吗?那带我去吧。”很多的东西,在这场火中化为灰烬的,并不只是财物。回头再看了一眼眼前的废墟 ,不再留恋的离开了。
推开门,房间里拉着窗帘,只有少数的阳光能够透过暗红色的窗帘射进来,房间里的阴暗和药的味道混合成一种奇异的气氛,让我想到以前在看那个《X档案》是两个探员在进入某个嫌疑犯的屋子调查时,大概总是这种感觉吧。
那个人躺在放在屋脚的狭小的床上,呼吸低沉不平稳好象在极力忍耐着什么。
挥手让管家退了下去,走过去,拉过这个小房间里唯一的一张椅子在他的床边做下,凝视着眼前的这张脸。
要不是事先知道,我想我是没有办法认出这个人就是那个一直在我身边的男子了。整张脸差不多都被包住了,除了眼睛鼻子嘴之外,唯一透露在外面的就是从层层叠叠的绷带中探出头的头发。拉开一直盖到脖子的被子看了看,身上也都是绷带。烧伤的相当严重啊。看着他这个样子,一种不忍涌上来。虽然从事实上说他是我的敌人,可是一直以来,他都是个最出色的侍从,要不是他是卧底的话,也许他就是在这个世界上我最值得亲信的人了吧……他所为我做的一切,即使那只是为了要取得我的信任也好,都是真实的东西。那些曾经一起度过的痛苦欢乐的日子,那些记忆是不是虚假的。这个人只是在尽职,尽他的职责而已。如果是因为这样的话,我又有什么理由再去责难他呢?他会伤成这样,多少也是一种赎罪吧,想要对着自己另一个想要尽忠却无法达成的主人谢罪的心情,我多少也能感觉的到了。
叹了口气,重新将被子给他拉好。大概惊动了他吧,他呻吟了一声,张开了眼睛。焦距虚弱的对准了我的时候,那张我已经无法辨认表情的脸上重重的抽搐了一下,然后发出了一声像是释然的叹息。
“您终于来了啊!这几天我一直在等。本来我都是应该这样死掉了,可是我实在害怕,怕会死了以后不知如何面对您,一直苟延残喘着。可是活着仍是怕您前来责问我……真的看到您来了,我反而觉得轻松了……虽然罪无可恕,还是要请求您的宽恕啊……”他断断续续的说着。看来他是把我的出现当作是鬼魂了。
我不做声,只是这样的望着他。
“请原谅我吧……这么多年,我一直在看着您,每多看一秒,对您的爱慕就多一毫,同样的,恨也就多一点。对于我来说,您就是个像个鬼神一样的人,当初就是您的一句话,我的家族,我的亲人一夜之间全都消失在这个世界上……咳咳……当初我不知做了多大的努力才克制住在见到您的时候就拔出靴子里的匕首把你给杀了的冲动啊!”他转过头,看着天花板。
“不过,总算是结束了……结束了……”
“说的没错。”我开口说到,“不过结束的是你的使命。”
他惊愕的看着我。
我站起身来,向门外走去。在门边,我半转过身子说到。
“从今往后,对于我来说,来特这个人上永远的不存在了。”
转动门把手,打开了门,阳光将我的影子投放进房间里。关上门,只留下里面粗重的喘息声,和着抑制不住的痛苦的声音。
“把军队集合起来,把名单上的这些人一举剿灭到。”我坐在长桌的首座上,对着周围的军队亲信们发出了命令。
现在每个人手上都拿了一份名单,上面详细的列出了所有的杜拉尔克家族人的残支和依附着他们的那些主要势力。实际名单中有一半不在王都中,不过那一部分我已经交给了洛克和苏伊恩暗中进行,还让奥塞斯过去帮忙。劝说那个家伙可花了我好大一番工夫,他死活不肯离开我身边怕我又出什么事。好说歹说同意了将多娅杰他们都留在身边才把他劝走。相信以那帮人的神速,都已经开始进行了吧。
“这些是……”特里露出疑惑的神情。
“还记得杜拉尔克吧?这些人是那个家族的残留。”
“不会吧?迪落勋爵也是?!”克拉克惊诧的大叫。
“很奇怪吗?他和老头其实是父子哦。”我支着下巴说到,“知道的时候我也吃了一惊,当初我还那么勤奋的促成他和女王陛下的婚事,现在想来真是愚蠢至极了。”我嘲讽的笑了笑。
“真是人不可貌像啊!”伊恩整个人都赖在椅子里懒洋洋的说到。
“真的要一举剿灭毛吗?”一位万骑长问到,“这样大动作的行动没有得到陛下的允许以后会很麻烦的吧?”
“这个就不用担心了。我这么说了,自然已经是没有问题了。现在是最好的时机,称着老头子势力的败落,还有他们最近的以为事成的放松警惕。”
“他们以为事成……你该不会是想说那个火灾是认为的吧?”伊恩皱着眉头说。
“我以为你早该想到了。”
“这下就有足够的理由了。”克拉克气的直咬牙,“该死的家伙,我一个也不会让他们逃掉的!”
“察到了吗?纵火者。”特里问到。
“恩。”
“什么人?”
“来特。”
“什么?!”全体大合奏。我不禁皱了皱鼻子,想象一下在座的十几个人高马大的大男人一起剧吼时在这个并不大的房间里的效用,实在令人不好受。
“不会吧?竟然会是他?!”特里一脸不置信的说,“那个人不是你的心腹吗?”
“一个卧底的心腹。”
“太不可思议了……是老头那边派来的吗?”
“你想还会是谁。”
“真是厉害,埋伏了这么多年都没发现……你打算把他怎么办?”
“算了,随他自生自灭吧。”这种事,实在说不清谁对谁错。
“您就这么放过他?不行!太便宜他了!”克拉克一脸不平的大叫。
“随他这么做吧。你是没看到那个人现在的样子,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了。再说了,会做这样事的,一般都会挑上那些没有后顾之忧的吧。也没有什么可报复的了。”希蒂拉在一旁说,“真是可惜啊……”
“啪啪”我拍了拍手示意大家回神,“不要再想这个了今天叫大家来是为了讨论正事的。”
“我的计划是这样的……”
一直到深夜,众人才离开。这个已经是纷乱不已的王都,即将随着这次会议的展开掀起一场更大的风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