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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十八章 五年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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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之计在于晨,一年之计在于春,如今正是春季好时节,早上天刚蒙蒙亮,百姓们就开始起身干活,商户们也早早地打开房门,做起了生意。
今天的龙源楼还是一如既往的生意兴隆,只是这些嘈杂的声音都入不了二楼窗户旁那个俊美少年的耳中。
掌柜的忍不住又悄悄抬眼看去,虽说这酒楼每天人来人往的,可是因为这少年难得的好相貌,即使他只来了几次,他还是不知不觉记住了他的样子,只是平时少年总是和一个相貌俊美但气质更加夺目的男子一起的,今天却是一个人,还一副眉头紧锁,若有所思的样子。
“唉!”少年手托腮望着窗外,苦恼地皱起眉。
“善保!”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一个十八九岁模样气质锋利的阳刚少年稳步走过去,坐到了他的对面。
“啊~,海兰察你来啦~。”善保悠悠地瞟了他一眼,继续忧郁姿态。
“······”海兰察默默地看了好友一眼,很想吐槽说善保这种小妇人的姿态你虽然做起来并没有什么恶寒的感觉但是跟你的性格真的是很不搭啊你到底怎么了在这里无病呻吟什么啊,不过为了自己着想,他还是在最后关头将话咽了下去,转身招呼小二上茶。
说到上茶他又想吐槽了,这里是酒楼啊,是喝酒吃饭的地方,善保这家伙居然把他约到这里,平时常去的那家茶馆关门了吗?
善保叹气:“海兰察,你的好友深陷烦恼中,你确定你还有心情喝茶吗?”
海兰察瞥了他一眼:“如果你不收起这幅恶心的样子,我会更加有心情。”五年的至交好友,难道自己还不了解他吗?
善保哼了一声,放下手,只是唇依旧紧紧抿着。
看样子好像真的很烦恼。海兰察放下茶杯:“怎么了?”
善保皱起眉,很是困惑不解的样子:“海兰察,你说,考这科考有什么用啊?”善保随手拿起一个圆溜溜的小茶杯把玩着,叹着气。
海兰察奇怪地看着他:“不是你自己一心一意要考个朝元回来吗?怎么突然说起这话了?”突然恍然大悟,“该不会是因为会试的成绩太低了所以就······”
“胡说!”善保瞪了他一眼打断他的话:“我钮祜禄善保是那种输不起的人吗?”他顿了顿,微微叹气,“考试前英廉大学士托人给我送了一份历年的科举试卷。”善保说到这里,神情阴郁起来,“呐,海兰察,科举是为了给朝廷给大清选拔人才用的吧,应该多问些实际的问题,可是那上面的题目呢?一点实用的价值都没有,哼,这样筛选出来的人怎么能帮······”善保将后半句话咽了下去,沉默了一下,才继续道:“怎么能帮当今圣上分忧解愁?不添乱就不错了。”
海兰察古怪地看了善保一眼,虽然他一向爱武讨厌这些文绉绉的,但是科举之制已延续千年的事情他还是知道的,自己这个好友居然毫不迟疑地砭这千年之制,果真是个本性疯狂的人。
只是,平时他总是将这份疯狂用理智压制得死死的,今天却······
“要我说,你就和我一起去战场,你这么聪明,可以当我们的军师啊!”海兰察丝毫不放过任何一个拐骗好友的机会:“我知道你想帮三叔的忙,帮我们打胜仗也是个法子啊!”
“不要!”善保毫不犹豫地拒绝:“海兰察,我了解我自己,我相信自己的智慧,但更加明白我的脑子不是在军事方面的,况且,我是绝对不会离开京城的。”
真是个死心眼的!海兰察叹气:“善保,你真的,非他不可吗?”
“非他不可!”善保斩钉截铁,闪耀着疯狂和温柔交织的眼睛,亮得惊人。
“可是,虽然三叔他没有明说,但是我们应该都猜得到他的身份,你觉得,你们可能吗?”海兰察真的不明白,先不说他们两个人都是男人,也不说他们的年龄差别,光是他们的身份差距,说实话,海兰察其实很看不好这份感情,更何况······
“三叔他对你好像并没有那方面的意思。”海兰察不得不提醒好友,他是真的不希望好友在单恋的漩涡中,愈陷愈深。
善保轻轻一笑,不置可否,叔对他没有那方面的意思吗?没关系,自己喜欢他就好,他并没有一定要得到回应,他只是,想靠近他一点,不满足于一月两月在茶楼的一次相聚,而是更加的靠近。
“对了,那件事你告诉三叔了没有?”海兰察好像想起了什么,抬头问。
善保瞬间黑了脸:“我不是说了,不要提起这件事吗?”
海兰察看着好友郁闷纠结的表情,终于忍不住朗笑出声。
善保哼了一声,脸色更加阴沉,要知道,他本来是想把那件事交给叔的,谁知道······
哼!
且不说善保因为某些事情正在生着闷气,我们来看看善保执着的那人现在在哪里,在干什么呢?
此时,某人正无知无觉地坐在坤宁宫中,对面站着板着脸表情严肃的继后那拉氏。
“皇上,兰儿今年已经十五岁了,婚事真的不能拖了,您到底有没有看中的?”那拉氏皱眉,语气中带着质问。
顾青竹真的很想叹气:“皇后,兰儿她才十五岁,还是个孩子。”这年纪,在现代还只是个初中生吧!
“十五岁已经不小了,难道皇上真的想将兰儿留成老姑娘吗?”那拉氏不悦地说:“皇上,我知道您不喜欢我,可是您也不能连带着对兰儿的事情也不理会啊。”恼火之下,连‘妾身’也不说了,直接自称‘我’。
“皇后!”顾青竹有些愠怒,他只不过很少来坤宁宫而已,毕竟要他一个原来二十几岁的男人和一个看起来三十几岁的大婶那个啥啥啥,实在是有些难度,可是他对待兰儿这个小女孩是真心当做女儿一般疼爱的。
皇后哼了一声,不再言语,她也知道自己刚才说的有些过分牵强,可是对皇帝的冷淡,自己心里是真的很委屈啊!
顾青竹站起身来:“好了,这件事朕知道了,朕会考虑考虑的,前朝还有很多事,朕先走了。”虽然很想最起码把兰馨留到十八岁再出嫁,可是这里的风俗却不会允许的,十八岁,他眼里的青春年纪在这里的人看来却已经是老姑娘了。
皇后眼睁睁看着皇帝的背影渐渐消失,颓然地跌坐在椅子上,怎么又变成这样了呢?她明明只是想请皇上过来两人就好像平常人家的夫妻一样温馨地商量女儿的婚事的,怎么又变得这样气氛紧绷了呢?
顾青竹蹙着眉离开坤宁宫,经过御花园的时候不经意地看到不远处一个白色纤细身影正倚栏远目,稍稍走进一些,一声凄婉的叹息声响起,身影轻轻晃动,看上去弱不禁风,煞是惹人怜惜。
顾青竹皱眉,随手招过附近的一个小太监:“是谁在那里?”
小太监恭敬地答道:“回皇上,是令嫔娘娘。”
是的,你没看错,原来的令妃已经在三年前就变成令嫔了。
这是怎么回事呢???
其实要说出来也没什么,两年前,已经油尽灯枯的嘉贵妃终于继渝贵妃娘娘之后成为再一个香消玉殒的贵妃娘娘,五阿哥永琪触景生情,想起了自己的亲额娘当初死去的那一幕,心中怅然,就在御花园中找了个地方思念愉贵妃,因为心情原因,他的行踪并没有做什么隐瞒,结果,就被当时的令妃娘娘盯上了。
令妃装作和永琪巧遇的样子,拿出慈母姿态很是关心地问他怎么了?永琪刚开始是在渝贵妃的永和宫,渝贵妃只有这一个宝贵儿子,自然对他极好,后来被死了永琮的孝贤皇后抱走,孝贤皇后将永琪当做了自己的两个儿子的替身,对他自然也是万般宠爱保护,孝贤皇后死后,永琪又被抱到了慈宁宫,再加上他已经入了上书房读书,这些事情更加烦不到他了,这层层叠加起来,竟养成了永琪皇家不可能也不应该有的单纯天真性格,被令妃几句话一哄,再加上令妃慈爱的神色让他想起了死去的皇额娘和额娘,永琪竟然就傻傻地将令妃当成了多么好的人,对她大为亲近起来,将自己的心情全数倾诉给令妃听,令妃自然就有的放矢,对他好生抚慰了一番,柔声细气地劝说如果渝贵妃姐姐在的话会如何如何,最后更是满是失落地暗示,可惜永琪不是养在自己名下,否则自己就可以代替孝贤皇后和渝贵妃姐姐照顾他了。
永琪从未经历过这些宫中的言辞机锋,虽然觉得令妃的话似乎有哪里不对,可是那些话却真的是句句温柔,永琪被绕得有些懵懂,令妃见了心中无奈又暗喜,当下把话说得更加露骨了一点,本来这种事情在后宫中也不少见,没有子女的妃子为了自己晚年不凄凉,总是会拉拢一些失去生母的皇子皇女,但是她们都会暗中进行,从来没有人笨到留下把柄,令妃大概是拜佛拜得不太诚心,或者拜错了佛,她诱导五阿哥的时候偏偏被赶往灵堂的顾青竹遇到了······
于是,随便找了个御前失仪的罪名,令妃成为了令嫔,而且绿头牌整整半年没有被摆放上去,就算后来又去了,比起以前,次数也大大地减少了,本来顾青竹到嫔妃那就多是纯睡觉,现在更是······
其实,本来历史令妃在乾隆二十一年是有个女儿的,可惜,被成为乾隆的顾青竹给蝴蝶没了,所以眼看着自己快要三十岁了名下却还是一个孩子都没有的令妃才会沉不住气了。
言归正传,顾青竹听说眼前那个白色影子是令嫔,眉头一挑,转身要走,就听到身后传来‘噗通’一声,回头看去,刚刚还倚在栏上的身影已经不见了,不远处,一个黑色的人影闪过。
“有刺客。”不知是谁尖利地扯了一嗓子,身边的侍卫顿时将顾青竹保护性地包围在了中间。
“会水的救人!其他人追那个黑影!”顾青竹果断下命令,环视四周,眉头深深拧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