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墨青花》安暖如斯

37、面对

　　不几日穆少身边的亲信钱继安又来了，沈夫人盛装迎接。钱继安军人气质十足，飒爽不凡，夫人不必客气，我奉穆少之命特来接沈小姐入府一叙，不知沈小姐是否在家。
　　“在的在的，王妈叫大小姐下楼，说有贵客。”
　　“夫人，错了，我家穆少请的是二小姐如斯。”
　　是她？沈夫人态度顿时冷了不少。
　　如斯是不愿见穆少的，自那日与楚西深夜电话后，她就下定决心决不能辜负他，自己与穆少毕竟不会有结果了，当初的小安已经死了，现在活着的是如斯，一个在楚西的温暖下重生的沈如斯。
　　但莫大的上海滩，穆成已成王者，谁也不能驳他的面子。
　　来接她的是钱继安，他还是老样子，英挺清朗、军纪严明，对穆成死心塌地。她还记得自己的几下子还是他教的，当时穆成军务繁忙，小安偶尔会跟钱继安学几招傍身。在穆成的所有手下中，钱继安是最受重用的，他与小安见面也就最多，关系也不错，小安不像其他女人那样娇滴滴弱不禁风，倒是有些男孩子气的，虽然有些冷漠却对穆成下属不错，不像那些莺莺燕燕把他们当下人，好几次穆成动怒要处罚手下都是小安拦着他，在他们眼中小安是个很特殊的女人，她绝不妨碍穆成的军事大计，怪不得主子那么喜欢她。
　　钱继安看她的眼神也很是惊异，但作为一个军人多年来的训练，不该问的就绝不会问，不该说的就绝不会多嘴。车到府邸，道路两旁是参天的古木，士兵立正行礼。她再一次走进这里，上次她只是在大厅里坐坐，就已觉很像承平的少帅府了，穆成从楼上走下，他刚刚换下了戎装换上了长衫。他的习惯她又怎会忘记，在家里他喜欢换穿长衫，长衫显得他儒雅随意，戎装显得霸气威凛，西装则是英挺俊朗，他在外处理军务、交际应酬已很疲倦，在家中想随意放松些。
　　沈小姐来了，下人通报。
　　他站起迎接，英俊的笑容张扬在他脸上，如同她第一次在承平见他时。她静静地坐在对面的沙发上，阳光透过窗子细细打在她的发上，她的头发很长很长了，乌黑莹亮像瀑布般倾泻在她肩上，他忍不住想去抚摸，却又按捺自己莽撞的想法，过去他常常把指尖伸入她的秀发，像梳子般为她梳理。她穿着一件长袖的旗袍，外面罩着一件毛衫，端庄的坐在那里，倒是不像过去的小安，小安是坐不住的，更加不会像她这般温柔。
　　“穆少邀我前来不知所谓何事，她有礼的说道。”
　　“穆某初到上海，人生不熟的，只有和小姐投缘。”他的声音浑厚低沉，很有磁性魅力，让她想起了很久以前他喜欢在她耳边呢喃，说小安，这辈子我都离不开你了，怎么办。
　　“穆少曾说过我和你一位故友很是相像，莫不是这个原因吧。”“也许并不是相像而已。”
　　“穆少说笑了，人死不能复生，她是她，我是我。穆少身边不缺红粉知己，何况如斯已有心上人了。”说着故意晃了晃戴在右手中指上的一个永恒指环，白金戒指上镶了一圈璀璨钻石，在阳光下流光溢彩。“是吗，应该就是上次在舞会上沈小姐身边的那位吧。”穆少嘴角掠过一丝笑意，他恨不得一把拽过她，将那指环从她手上拔下。
　　气氛开始紧张，这时手下通报何小姐来了，正在外面大嚷大叫，他忘了一眼如斯，见她毫无反应，眉目一皱，让她进来。他想看看她究竟能演到什么时候，他派人查过如斯，她名义上是沈家的养女，但实际上极有可能是沈天华的私生女，沈天华说如斯一直在国外求学，不到一年前才正式向人介绍如斯，这之前她究竟在哪里，这谁也不知道，时间也和小安失踪吻合。
　　从他的眼神里，我能感到他仍在怀疑，他刚才嘴角的笑微微上扬，让我很担心。何小姐还没进门就传来了声音，你们要是敢拦我，我就叫穆少扒了你们的皮。她气势是那么夺人，一进门竟发现如斯也在，穆少静静地与她对坐着，桌上还放着茶杯，不由妒火中烧。“穆少好几日都避而不见，原来是有新相好啦，怎么不跟我说一声呀。”
　　穆少一言不发，场面有些静默。她更加跋扈，穆少过去那么宠她，她在他面前是撒娇惯了的，眼前这个女子，姿色算不上一流，穆少定是玩玩而已，不会当真，自己在他面前还是有些份量的。
　　她真是高估了自己，从那日见过如斯后，穆少早已将她抛到脑后，她只是眉目像小安而已，怎比得过真正的小安。此刻穆少的静默正是脾气爆发前的征兆，或是待如斯的反应，何小姐却更加肆无忌惮趾高气昂的看着眼前的女子，一杯茶水就向她呼啸而去。
　　如斯身手再不济对付这个女人还是绰绰有余的，若不是在这里，当着他的面，一巴掌早就回了过去，她此刻却不能动手，她的两下子穆少是知道的，一动手就会露出马脚，她只能装作柔弱无还手之力的大家闺秀。
　　穆少是真的怒了，敢动他的女人，真是不想活了，竟还是当着他的面，他当即掏出枪，扣动扳机，那声音在安静的房间里产生一种莫名的恐惧感。
　　她转过头顿时花容失色，她瞪着眼睛不敢相信，他变得太快了，前不久还是如珠如宝的，任她骄纵，后一刻竟想要她的命，她瘫倒在地，声声求饶，那个女人竟让他这样对自己，忘了她们以前所有的情分，况且只是泼一杯水，怎会如此。
　　“算了吧穆少，何必脏了您的手”她也替她求情，他看着她，那柔情又回来了，只得转身说了句“把她带下去”，守在外的侍卫立刻上前带走了何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