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Chapter 23 ...
-
“跟我来。”
斯内普别无选择。他盯着恍惚的哈利，很怀疑这是斯莱特林的又一个阴谋。他觉得每次和他面前这位霍格沃兹的创始人扯上关系都很危险。第一次他被放在坩埚里煮掉了黑魔标记，第二次他差点被杀死，第三次……还不知道有什么在等着他。
萨拉把他带进了地窖，他自己的办公室。原本的家具都被暴怒中的萨拉查毁去，新的摆设还没有凑齐，地窖中仅存一个办公桌和两个书柜，所有的墙壁都光秃秃的。斯内普亲眼看着萨拉挪开书柜，露出他一直当成装饰的蛇形浮雕。那条蛇头顶长着肉冠和长长的翎毛，背后有一对翅膀——那是一条羽蛇，斯内普非常清楚的记得。那天晚上就是这种看起来很漂亮的生物彻底毁了他的办公室。
【打开】
羽蛇垂下头颅。墙壁在细小的振动中浮现出一扇斯内普从未见过的门——他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办公室居然藏着一间密室！
“……这里曾经是我的办公室。”萨拉瞥了他一眼。
斯内普的表情重新变得死板僵硬。
萨拉推开了门。
可怕的烟尘从门后翻涌而出，他不得不后退了几步。显然，这间密室历经千年的洗礼，已经腐朽破烂得不成样子。萨拉清理了尘土，重新施展空间扩充咒，这才走进去。他踏入房间的时候已经恢复了原本的体型，这勾起了斯内普不好的回忆。他看着表情空白，快要站不稳的哈利，咬牙跟了上去。
门后是一间特殊的房间，一整面墙都是漆黑的。斯内普走近才发现那并不是墙，而是一面玻璃，外面是黑湖。玻璃前的地上倒着一个银色武器架，原本摆着它的柜子已经烂成了一地木头，一把法杖歪歪斜斜的插在上面，杖尖由六根盘绕的枯枝构成，中间闪着隐约的白色微光。
斯内普谨慎的与它保持了距离。
萨拉查跨过腐朽的木头，打开墙边完好的柜子。里面摆了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强大的魔咒保护了它们不受时间的侵蚀，然而其中一些还是在漫长的时光中失去了效用。他扫了一眼柜子里剩余的东西，从里面拿出一个装着淡绿色液体的长颈瓶。
“森林母树根须产出的泉水，喝了它。”他把瓶子递给斯内普。
斯内普僵硬的接过长颈瓶。他在克制自己冲萨拉怒吼的冲动——只要听名字就知道这是传说中的珍贵魔法材料，他居然说要喝了它？他知不知道这么一瓶能制作多少失传的魔药！如果给他一段时间他也许能研究出替代品！他居然让自己喝了？！
萨拉查奇怪的看一眼抓着瓶子不动的斯内普，以为他在担心，于是解释道：“你有绿叶精灵的血统，它可以增强你的魔力。”以便掌控蛊惑之眼。
斯内普手一抖。他紧紧的抿住了嘴唇，不泄露一点情绪。先不说精灵的血统是什么东西……成年巫师的魔力往往在他们从学校毕业时就固定了，很难再增强，能增强的只有施咒的技巧，如何用最少的魔力施展咒语。 ‘那个人’曾经疯狂寻找一切变强的办法，但即使是魔药也只能增强一时，真正能增强一个人魔力的东西只有古籍上的一个个名字，从未有人见过。
泉水没有味道，喝下的感觉像把一块冰塞进胃里。但它的效果非常显著。斯内普倒吸一口冷气，险些控制不住突然增强的魔力。几乎是同时，有什么在贪婪的吞噬他增强的魔力——他伸出手，蛊惑之眼出现在他手里。那天萨拉查留下这把法杖离开后，他在一片废墟中挣扎着爬起来，不小心按在了它的杖身上。蛊惑之眼立刻迫不及待的‘钻’进了他的手心。他除了像个麻瓜魔术师一样能把它变出来和变消失，还没发现它有别的用途。
“与它交流。”萨拉查在一边提醒。
斯内普盯着蛊惑之眼，不确定他是不是应该愚蠢的问它一句‘你好，请问你想聊聊天吗’。他看了一眼坐在旁边的萨拉查，冷冷的道：“也许斯莱特林阁下愿意解释什么是‘交流’？”
“看着它的‘眼睛’，传递你要掌控它的意志。”萨拉查没有在意他的语气。他拉着斯内普的手覆在法杖上（斯内普的整个手臂都非常僵硬），引导他感受蛊惑之眼中蕴藏的力量：“只有战胜它，你才能彻底掌控它。”
萨拉查用蛇语念了一段咒语。蛊惑之眼明显的躁动起来。灰色的雾气一丝一缕的从法杖上渗出，他引导斯内普放开精神，去感受蛊惑之眼的迷惑力量。仿佛有一只巨大的眼睛在他们面前张开，瞳孔深处充斥着难以捉摸的灰雾，那些雾气变化成各种形状，仿佛绳索一样拽着他向深处沉沦。诱人的呢喃声在他耳边低语。
“看着我……我可以帮你得到一切……我的主人……”
“永恒的荣耀……强大的力量……莉莉……”
“拥抱我……你将得到所有……”
斯内普觉得过了很久，但实际他睁开眼时只过了几分钟。他狼狈的大口喘气，仿佛一个终于将头探出水面的溺水者。哈利还在不远处呆呆的看着他，这一次他清晰的看见了那个小巨怪被灰色蒙蔽的双眼……以及他伤疤上奇怪的黑色碎片。他还没仔细观察，突然感觉手背一轻。这让他又一次浑身僵硬——萨拉查发放开了一直抓着他的手。
“做得很好。”他说。
他的语气像夸奖孩子的长辈……就像邓布利多最喜欢做的。斯内普嘴角扭曲，下意识露出一个假笑。萨拉查面无表情的看着这个再明显不过的假笑，有种微妙的熟悉感——他的学生都很热衷于把这种笑容展示给戈德里克，尤其在他又想出新的，针对萨拉查本人的恶作剧之后。
“你应该可以看到哈利的灵魂。”萨拉查向哈利的方向抬了抬下巴：“解除你对他的控制。”
哈利浑身一抖，闭上了眼睛。萨拉查接住他向前倒的身体，把他放在变形咒弄出的床上。斯内普注视着他额头上那块黑色，皱眉问道：“那是什么？”
“某人丢失的灵魂。”萨拉查说。
丢失的灵魂？
斯内普看着那块明显不属于哈利的灵魂碎片。它微弱的依附于哈利的伤疤，若即若离。他突然产生一个不好的联想，这个联想让他骤然站了起来：“……伏地魔？”
“伏地魔。”萨拉查重复了一遍。这个特殊的名字立刻让他回想起族谱最后那个不稳定闪烁的名字：“克里斯的后代……”
他一直以为那片灵魂来自于某个失败的魔法实验，只是不小心粘在了哈利身上。如果不是因为它来自斯莱特林，他根本不会去关注一个过几年就会消散的灵魂碎片。
“他是唯一活着的斯莱特林传人？”萨拉查问。虽然他早已经看过族谱，他仍是不甘心。他在沉睡前给克里斯的后代下了诅咒，凡是触碰斯莱特林传承戒指的人都将被地狱火吞噬。这份诅咒将随着克里斯的血脉代代流传，确保他的这一支血脉永远无法继承斯莱特林。但他没想到，千年后居然是克里斯的后代接替了‘斯莱特林传人’的身份，而他的儿子……尸骨无存。
“……是。”斯内普生硬的回答。
萨拉查无声叹息。
在他沉睡后……究竟发生了什么？
**********************
“……哈利额头上有伏地魔的灵魂碎片？”
斯内普点头，或者说生硬的抖了一下脑袋。他脸色难看至极，死死盯着邓布利多：“你向我保证过他的安全！”
邓布利多垂下眼：“西弗，这是个意外。”他瘦长的十指交错在一起，“你我都知道，他分裂了自己的灵魂……他已经无法控制这种分裂，所以在他被自己的魔咒反噬时，将自己的一片灵魂留在了哈利的伤疤上。”
“你的！保证！”斯内普从牙缝里挤出两个词。他非常清楚邓布利多杀死伏地魔的决心，他绝不会留下任何可能，哪怕代价是杀死哈利。
老人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我不能保证，西弗。我不能。”
“……你会杀死他！”
“如果……”邓布利多没有说完。他疲惫的合上眼。
“这就是你的黄金男孩！邓布利多！”斯内普死死握着拳：“你要让他去送死！为了你那伟大的目标！”
“哈利与他的联系非常紧密。”邓布利多轻声说：“今天的情况，很可能再次发生……”
斯内普僵住。他想冲邓布利多咆哮那根本不是什么该死的灵魂联系导致的，但是他不能。在强制契约下，任何有关萨拉查的话他都无法说出口。最终，他阴沉着脸掀开了衣袖。两条常年不见光的手臂被展示在邓布利多面前。苍白，光滑，没有任何印记。
“我不会再为你工作。”他带着满满的恶意，一字一顿的说。
邓布利多惊讶的看着他的手臂。他从桌子后面站起来，仔细看着应该带有黑魔标记的地方。除非它的主人死亡，否则这个标记不应该消失。伏地魔还在某处苟延残喘，等待着他忠心的仆人将他复活。邓布利多清楚这一点，所以他一时间甚至不知道该说什么。
斯内普猛地抽回手，大步离开。校长室的门发出呯的一声巨响，邓布利多叹息一声，缓缓坐回自己的座位。
良久的沉默后，一个声音打破了寂静。
“校长先生？”分院帽扭动着帽尖。
邓布利多没有回应它，但是福克斯叼起分院帽，把它放在了桌子上。分院帽一扭一扭的把自己挪到邓布利多面前，安慰的用帽檐拍了拍他的手臂：“你看起来很苦恼。”
“因为我的确很苦恼。”邓布利多说。
“为了哈利？”分院帽咂了咂嘴：“可怜的孩子，他戴上我时惶恐不安，生怕自己会被赶回家，继续被他的亲人虐待。但他很出色，非常出色。”它把帽尖弯向一边：“看到他，就像看到了清晨的朝阳。”
“是的，哈利是个好孩子。”邓布利多赞同。他望着漆黑的窗外，几只夜琪正在禁林上空盘旋，仿佛死亡的阴影。
分院帽弯着帽尖点了点自己的补丁：“或者您在苦恼汤姆？哦，他是个急躁的孩子，他太想证明自己，以至于不择手段……我和您说过吗，斯莱特林喜欢不择手段的孩子，他们能成就一番大事业，但是也可能毁了他们自己。他总在教导学生们，相信自己的力量，只有力量才是一切的保证。格兰芬多就不同，他总是对自己的学生说，反正有斯莱特林在，我们可以先去玩一会儿……”
分院帽絮絮叨叨的说个不停。邓布利多温和的用手指摸了摸分院帽满是补丁的帽尖，它舒服的打了个哆嗦，忽然听到老人问道：“为什么会把戈迪分到斯莱特林？”
“哦……因为他想进入斯莱特林。”分院帽僵了一下，若无其事的说：“斯莱特林阁下告诉我，任何渴望进入斯莱特林的人都可以进入，不限出身，不限能力。”
“那么萨拉呢？”邓布利多看了一眼分院帽紧张的不断拍打着桌面的帽檐：“他看起来不像个格兰芬多。也许是拉文克劳，也许是斯莱特林……他在格兰芬多并不快乐。”
“因为……呃，因为……”分院帽整个塌了下来，无力的摊在桌子上。它不断拍打着帽檐，连补丁都急得颤抖。突然，它想起了什么，帽尖笔直的竖了起来：“他有勇气，和保护学……守护的决心！没错，这超过了一切！”
邓布利多露出微笑。他望着禁林深处，夜琪已经消失，取代的是一队只有在夜间才会展翅的月光鸟。许久，他回头对快要睡着的分院帽说道：“格兰芬多与斯莱特林是最亲密的朋友，是吗？”
“当然，比亲兄弟更加亲密。”分院帽迷迷糊糊的说。
“亲兄弟……”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Chapter 2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