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颜泪,倾城罪（2021修）》寒正

33、若瑾（二）

　　此时，国师的书房内，若瑾正被罚跪。一名中年男子欣长的身躯站在她眼前，掌心持着皮鞭，尚未挥下，他正是国师诸葛弈。

　　“若瑾，你知不知错！”诸葛弈沉声怒问，双眼锐利如鹰，气势威严，动怒的神态非常有压迫力。

　　“何错之有？”若瑾仰着素白的小脸，眼光一点都不躲闪，直接对视她的父亲。

　　如此冥顽不灵！诸葛弈实在恼怒，牙关一咬皮鞭狠狠抽去，娇小的身板禁受不住，脆弱地在颤抖。

　　“错一，肆意妄为。”诸葛弈训斥着。诸葛一族从开朝就背负扶君王，定社稷的使命，若瑾身为他的女儿，一言一行牵连着诸葛家的荣誉，她却屡次肆意妄为。

　　紧接，又一鞭挥下。

　　“错二，屡不悔改。”抗旨、拒婚、羞辱皇族、自毁名节，玷污门楣、离书出走……闹了一回又一回，从不反省。

　　随后，又是一鞭抽去，娇弱的小身板颤了又颤。

　　“错三，变本加厉。”

　　“错四，……”

　　“父亲！”若瑾突然抬头挺胸，隐忍着情绪喊他。

　　诸葛弈顿住，皮鞭停在半空中，心里似在奢望，他想看看这个逆子是否要认一回错。

　　“不是女儿有错，是您这辈子都太循规蹈矩了。”若瑾却在嘲讽，她继续道：“难怪始终得不到心中所求。”

　　诸葛弈怔了怔，鹰眸微眯，周旋着女儿直直逼来的犀利目光。

　　“你在胡言什么。”他似恼更似在心虚。

　　若瑾不畏怕，继续嘲讽着：“父亲总说社稷为重，祖训要遵，可您的内心呢？就没有恨这一切，没有在后悔自己的选择，没有希望重头再来，也任性一回？”

　　“若瑾！”诸葛弈一声喝，朝少女的薄背又抽了一鞭子。

　　若瑾狂抖着，除了脸上忍痛的表情，眼神里的情绪异常平静，她说：“女儿一直都知道，父亲毕生都在惦记那个女人。”

　　闻言，诸葛弈眉眼一跳，心下一颤，不由握紧了手心的皮鞭压制着情绪，沉声道：“你，你住口！”

　　他怎么也没想到女儿居然知道那件事。到底是什么时候被发现的，他明明藏的那么深。

　　若瑾幽幽一笑，忍着痛，摇摇晃晃站起身，不再继续呈口舌之快，朝诸葛弈福了福身，她冷淡道：“父亲要是罚完了，女儿先行告退。”

　　言罢，她直接离开书房。

　　诸葛弈一气之下，把手里的鞭子用力甩在地上。这一切矛盾都是从那件事情发生后开始的，可恨当初就不该买下那个小女奴，要不是她！若瑾也不会叛逆至此。

　　若瑾颤抖着出了书房，穿过一个回廊，经过了后院的花园。她不由驻步，目光沉沉看向园角一处废弃许载的秋千架，那是小时候，父亲给她做的秋千。

　　而今景物依旧在，人面却全非。

　　也不。若瑾在心里又否认了，也许谁都没有变，只是父亲一直不知道罢了。不知道她儿时每天一副天真烂漫，温顺乖巧的模样，只是为取悦父亲的宠爱。不知她的心性已非孩童，不知她天生就与别人不同。

　　所以真实模样显露后，父亲便嫌恶她，更不容她好女色，丢了家族颜面。世人皆有自己所喜所好之物，她怎么就不可以选择自己要的？非得像父亲一样，顾虑身份，为了社稷，就将自己的珍爱转送他人？

　　他的懦弱不堪，她学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