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他知道》两个字形容

24、签名墙

　　28年高中高考前，学校报告厅底楼的签名墙上已经签了不少老师和学生的姓名，有些学生忍不住还签上了祝福语，画上了表情包。
　　在所有的签名里，我一眼看到了任霖的签名，正中间，旁边是刘亦菲的签名，一个大大的爱心符号把他们的名字圈了起来。
　　我在签名墙最右侧靠边的位置，胡乱竖着写下了我的名字，写得可真难看，我心里默默地想。
　　“你在想什么？”任霖和我一起在签名墙前站定，问我。
　　顾意带我们在校园里遛了一圈，学生还在上晚自习，外面乌漆嘛黑又冷风习习。我们来到了报告厅，顾意说要等高圆圆，她马上来。
　　报告厅里一楼照例有一块属于今年这一届毕业生的签名墙。
　　我看着那块签名墙，微微出神，是啊，我在想什么？
　　时间过去太久了，我不知道从何说起。
　　“这一届学生又开始乱签了。”顾意走过来在我们身边站定。
　　“之前还发现有高一高二的在上面签名，老李在每周晨会都狠狠强调。”顾意指着留言板朝我们比划，眉飞色舞。
　　“看来，这一届的情侣也不少啊。”我看着那些个大小不一圈划的爱心，套住的名字说。
　　“这不每年都这样吗？说是说抓早恋，哪能抓得住，再说，这不也就是你情我愿的吗？”顾意侃侃而谈。
　　好一个你情我愿。
　　“不过也笑死了，沈思也你当时还不知道吧，签完留言板，有人在任霖名字上画爱心，你知道圈到谁了吗？”顾意坏笑道。
　　我知道，我看到了。
　　沈思也摇摇头，“这我倒不是很清楚。”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啊。”顾意指指自己。
　　“不是刘亦······”我住了口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他一把勾住任霖的肩膀，“这不就说明我们可是一辈子的交情嘛啊哈哈哈。虽然不知道是谁在乱圈，但我本人感恩他哈哈哈，当然如果圈到我的是高圆圆就更好了······”
　　怎么可能是顾意呢？我明明看到的是刘亦菲。
　　“哎，你们看这人写的······”顾意往留言板右边走。
　　“你刚刚想说什么？沈思也。”任霖没有跟着顾意往那边走。
　　“没什么，我们去看那个人写什么了吧。”
　　我绕到任霖身后，想走向顾意。
　　一只手拦在了我面前。
　　“你刚刚是不是想说，那个爱心，圈住的不是刘亦菲吗？”他皱着眉，话在他嘴里滚了几个来回，我还是听见了。
　　“我没这么问。”沈思也又开始一贯的装傻充愣。
　　“你签名的时候，我看到了你。”任霖自顾自说下去。
　　当时我们开完不知道第几次高三的大会，我迟迟没把自己的名字写上。
　　“为什么你没在中间签字？”
　　“我在哪里签应该和你没关系吧。”
　　说话间，留言板前只剩下我和任霖。
　　任霖往前朝我走近一步，我又差一点跌入他的视线，本能后退到正常的社交距离，手却被他一把抓住。
　　“你在中间站了这么久，为什么没有把名字签上去？为什么走到最右边去签名？”
　　“沈思也，告诉我你的理由。就算是现在，我也需要你的回答。”
　　我反扣住他的手，望向他的眼睛，“没有原因任霖，没有任何的理由。”
　　他似是放弃了，力道慢慢变松，我想我也可以松手了。
　　“高中里我只喜欢过一个人，那个人不是女生。”
　　指尖微微一动，我扯住了他的衣袖，但袖角还慢慢向下滑。我看向他，说：“到现在为止，我也只喜欢过一个人，我······”
　　“我知道。”他拉开我的手，从兜里掏出手机，“沈思也给我你的号码，我们加个微信吧。”
　　我第二次拥有了任霖的微信。
　　“单身狗们，差不多可以走了吧，晚自习都要下课了。”是顾意，高圆圆也来了。
　　“好久不见啊沈思也，还有任霖。”
　　我们朝高圆圆打了招呼。
　　果然晚自习下课的音乐已经响起，校门口的路上是一批又一批，散落在不同位置的学生，我们走在人群中，我和任霖肩并肩，手不时碰触到一起又分开。
　　除了没有书包，好像又回到了高中。
　　顾意终于可以正大光明地和高圆圆牵手，碰见他的学生还会朝他们两个打趣，得到他们“不准早恋”的回复。
　　“我送高圆圆回去。”校门口，顾意和我们分别，“有机会约啊。”我朝他们点点头。
　　“那我也回去了？”我朝任霖说。
　　“我送你吧。”
　　我立刻拒绝了，“这里离我家不是很近，我自己叫车回就行。”
　　“没事，我······”
　　我抱住任霖，凑在他的耳边“让我冷静一下啊。”
　　“好，空了来找我和顾意踢球。”
　　我向他挥手上车。“师傅你好，尾号是······”
　　隔着车窗和后视镜，他越来越小。但我知道，他会在，就像我也在。
　　“到了没？”
　　“我到家了。”表情包发送成功。
　　这是这一次我和任霖线上对话的开始。
　　当我后来和我高二遇见直到现在的好友提起再遇任霖时，我能从他的神色中看出他的不看好。
　　而在任霖的手机界面上，当初最后一条发送给沈思也的消息显示发送成功。
　　但石沉大海，很后来，当任霖再次点进沈思也的朋友圈时，一条横线明晃晃告诉了任霖他们高中的结局。
　　而现在，也许会是另一种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