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海豹和他的哥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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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清和雪山的悉心照料下，海贝身上的伤口已经结痂，新生的粉肉痒得他心里发慌。
终于，在最后一片血痂脱落后，海贝再也忍不住了：“清、雪山，多谢你们救了我，但我必须得走了，现在就得走！”
清正用石杵捣碎一捧草药，闻言抬起头，温和地说：“你的伤还没有好利索，真的不多休养几天吗？外面风大，万一伤口裂开就不好了。”
“不了！真的不了！我得赶紧回去，我哥还有部落里的族人肯定都急疯了，我也不放心他们。”
“不过你们放心，我海贝可不是知恩不图报的白眼狼！等我回去，就把我哥收藏的最好的宝贝给你们送来！最大最亮的东珠，红得能滴出血的珊瑚，还有用最凶猛的鲨鱼牙做的刀！绝对是你们在山里没见过的稀罕玩意儿！”
“既然你已经决定了，那我们也不留你了。”清放下手里的石杵，“不过，走之前，总要吃顿好的。今天晚上，我们为你饯行。”
为了这顿饯行宴，清从木屋的角落里拖出了一张巨大的网。他选了一个悬崖边开始布置陷阱，这张网是专门用来捕捉那些海鸟的。
另一边，海贝则兴致勃勃地拉着雪山来到海边。站在没过脚踝的浅滩上，他回头冲雪山神秘地眨了眨眼，声音里满是得意：“雪山，我这就让你见识一下我的真本事！让你瞧瞧海里兽人的厉害！”
话音刚落，他的身体周围就泛起了一层淡淡的水蓝色光晕，他的身形迅速缩短、变圆，皮肤上生出细密厚实的灰黑色短毛，在海水的浸润下，油光水滑。他的脸也变了，鼻子和嘴巴向前凸出，形成一个圆滚滚的吻部，两撇精神抖擞的胡须在空气中抖了抖。
嗯，看起来……倒是个挺可爱的家伙，不过他那圆滚滚、肥嘟嘟的身材，实在是不太符合雪豹的审美。
海贝可完全不知道雪山在心里是怎么想的，自恋的海豹得意洋洋地向雪山展示了一下自己引以为傲的流线型身材，然后一个猛子扎进了水里。和他庞大的身躯截然不符，他在水里的动作快得就像一道闪电。
海豹甩了甩巨大的尾鳍，在海里溅起了一大片雪白的浪花，哗啦啦的声响伴随着他欢快的叫声。他兴奋地绕着雪山游了一个来回，然后猛地从水里探出那个毛茸茸的脑袋，水珠顺着他的胡须滴落。
“怎么样？我的兽形很威武吧！”他兴高采烈地开口，声音变得瓮声瓮气的，“嘿，说起来，海豹也是豹，咱们两个也算得上是远房同族呢！我看你啊，别跟着清那个满肚子坏水的鹿了，干脆跟我回大海部落，我们两个在一起怎么样？”
雪山看看他那肥嘟嘟的身材默默地摇了摇头，没有理会这个有点没有自知之明的家伙。他转过身，迈开四只爪子，去追鱼去了。
傍晚时分，三人带着各自的战利品回到了木屋。
清今天的运气不算太好，那张精心布置的大网只捕捉到了一只漂亮的大海鸟。
雪山则捉到了一条极长的银色大鱼，这条鱼只有三四指宽，但却有他半个身子那么长，被他轻松地叼在嘴里。
最厉害的还是海贝，他不愧是生活在大海里的兽人。不仅抓到了一条看起来就肉质肥美的怪鱼，还从海底摸回来两个比豹头还大的巨贝，怀里还抱着七八个黑乎乎的海胆。
大怪鱼被清片成薄片和野菜一起闷煮，鲜美的香气很快弥漫了整个山洞。巨贝在烧得滚烫的石板上，张开了嘴露出里面白嫩肥厚的贝肉，饭前每人分了两个海胆作为小甜点。
吃完了海胆，雪山咂了咂嘴觉得不过瘾，又抱出来一个陶罐，给每人倒了一碗甘露。
海贝好奇地端起石碗，凑到鼻尖闻了闻。一股发酵了的果子香气混合着一种奇特的味道钻入鼻腔，他感觉有些熟悉，但又一时想不起来是什么。
直到他小心翼翼地喝了一口，不由得瞪大了双眼：“酒！你们这里……居然有酒？！”
他这一嗓子喊得又高又尖，把旁边专心啃着烤贝肉的雪山都惊得豹毛一炸。
雪山茫然地看着他，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碗里的液体，有些不解地眨了眨眼：“酒？哪里有酒？这只是我们用果子做出来的水啊。”
见海贝指着石碗，雪山更不解了，他好心地解释：“这是用吃不完的果子放久了酿出的水，我们叫它‘甘露’。很好喝，但应该不是什么珍贵的东西吧。”
“不，这就是酒！”海贝的语气无比肯定，“我喝过，就是这个味道！”
一旁的清闻言，也放下了手中的贝肉：“酒是神明才能酿造的圣水，是神赐之物。只有在部落最重大的祭祀，比如海神部落的族长继位时，才有资格饮用。你去哪里喝过酒？”
海贝撇了撇嘴，对清的说法嗤之以鼻：“什么神赐的，那都是骗你们这些没出过远门的人的。”
他拿起石碗又喝了一大口，脸上泛起满足的红晕，“我们大海部落之所以也这么说，只是因为我们自己不会酿而已。真正掌握着酿酒方法的，是住在东边的大鱼部落。”
他晃了晃石碗，嘴角不受控制地咧开，带着几分得意和回味：“我们部落的酒，就是从大鱼部落那里交易来的，只是存量很少很少。所以只有族长继位的时候才能喝。但是我哥哥继位时的酒都被我偷偷喝了！”
“酒就是这个味道，和你们的甘露味道一模一样！不过……你们这个尝起来太淡了，没什么劲儿。我哥哥的酒只是一小口，就能让我晕乎乎的。”
他晃了晃脑袋，突然他指着雪山和清面前的石碗警告道：“喂，我跟你们说，这东西可不能喝多了。酒喝多了，脑子就会发懵，身体也不听使唤，会做出很多失控的事情来。”
失控的事情……
两人几乎是同时抬头看向对方，再看到对方的眼睛时，又像被烫到一般，迅速移开。
海贝的目光在两人明显僵硬的身体间转了几个来回，圆圆的眼睛慢慢亮了起来：“喂，你们两个……不会已经喝多了吧？”
见两人都不说话，他更来劲了，伸长了脖子追问道：“快说快说，你们两个发生了什么失控的事情吗？”
“……”
雪山扭过头没有说话，清看了看海贝突然问道：“你为什么对喝多了酒会发生什么很清楚？难道是因为……你曾经喝多了酒，也做出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说起来，我记得你提过，你是在你哥哥继任族长之后，才开始离开部落，到各处行商的吧？看起来这其中还发生了什么和酒有关的事情？”
海贝脸上的笑僵在了脸上：“啊？那个……那个鱼好像烤糊了，对，烤糊了！真香啊！”
他语无伦次地嘟囔了两句，手忙脚乱地要去分鱼。
一时间，山洞里只剩下石板上烤肉的滋滋声，谁都没有再开口。
第二日清晨，海贝再次拍着胸脯保证会送来厚礼，随后在两人的目送下，化作油光水滑的海豹，一头扎进了浪花中。
清觉得他得和雪山说说他们之间的事情，不能一直这样不尴不尬地处着，然而雪山却没给他这个机会。
他对两个人在雨季编织的大网很有信心，送别海贝后就兴致勃勃地去看今天的大网里的收获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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