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发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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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发烧了。”
“嗯？”
手下脖颈的温度实在是难以忽略，池瑜霸道地掰过顾鸢的身子，骤然对上堪称迷茫的眼睛，她又有哪里不明白的呢。
毕竟，从上学的时候起，顾鸢就从来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若是池瑜气急，强硬押送顾鸢前往医院，她的口中甚至会冒出“她的命不值得花那么多钱治疗”的言论。
曾经的池瑜可没少为了这句话对顾鸢生气。
被迫离开池瑜的怀抱，顾鸢昏昏沉沉的脑袋像是生锈的齿轮，艰难转动着，等她意识到这句话的用意，估计脑子都要烧坏了。
“脸很烫。”
池瑜轻轻掐着顾鸢有些消瘦的脸颊，一字一句道：“需要看医生。”
话进了顾鸢的耳朵，向空白的大脑发起了指令，但她机械般摇了摇头，没听：“不用看，家里有药。”
池瑜暗道一声果然，叹了口气。
这么多年过去，她还是那个她，一点也没变，也不知道在她心里，我变了没有。
“那就回家。”她松口。
于是，冷冰冰的手被另一只较为温暖的牵起，像是视这中间十年的光阴于无物，可当池瑜向前一小步时，却拉不动身后人的手，“怎么不走。”池瑜停了下来，转头问她。
此刻的顾鸢看起来有些呆呆的，“展览怎么办？”她不合时宜的想起了池瑜的工作。
“你看这里有人吗？”池瑜无语道。
“没有。”顾鸢老老实实回答。
“那就赶快回家，再啰嗦，我怕把你的脑子烧坏了。”池瑜没好气道。
“不会坏，不吃药其实也……”
“啧！”
顾鸢不说话了，迟钝如她此时此刻也能看出池瑜神情的不悦。
她总是这样，嘴笨不会说话，以前跟池瑜相处，要不了两句就会让她不要啰嗦，可她听话闭嘴了，池瑜好像会更生气，就像今天这样瞪她。
按唐以玫的话来形容，就是“不长嘴”、“嘴巴长来不会用”、“情商低”，还得出结论——情商低的人活该一辈子打光棍。
她真是没救了，顾鸢绝望的想。
于是，上车后她干巴巴的说了一句自认为可以打破尴尬氛围的话：“好像是我来得有点迟，展览都结束了。”
池瑜看到了顾鸢从里到外都透着期待的目光，一下子就猜到了她心中所想，轻笑一声，意有所指：“你也知道来迟了？”
“我从佛罗伦萨赶回来的，刚得知你回北京的消息就回来了，有点远，路上耽搁了时间，可惜没看到你的雕塑展。”池瑜很讨厌迟到的人，顾鸢不想被她界定为这类人，焦急的解释不带喘气，一句话说下来脸都红透了。
“我知道。”正好红灯，池瑜踩下刹车，“佛罗伦萨的雪百年难得一见，好看吗？”
“好看。”顾鸢拿出手机翻看略显空荡的相册，一分钟后皱眉懊恼，她没有拍下来。
“我忘了拍。”
“可我很想看到怎么办。”
池瑜看起来有些遗憾，顾鸢更加懊恼于自己没有养成随处拍照的好习惯，只好试探性说了一句：“现在一起去吧，应该还来得及。”
顾鸢时刻注意着池瑜的脸色：“那场雪下得很大，现在应该还没融化的。”
“可你还在生病，怎么能坐飞机呢？”看出池瑜真的在思考她提出的方案的可行性，顾鸢顿时来了信心，“不碍事的，小病而已。”
顾鸢的眼睛亮晶晶的，像极了池瑜曾经养过的一直田园犬。在她以为池瑜会很高兴的说，那就走吧，却没想到迎来的是脑门的重击。
“笨蛋。”
这是高中时池瑜最爱用在她身上的词语，也许她真的很笨，永远领会不到池瑜的内心世界，因为她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她们之间间隔着一条巨大的鸿沟，即使顾鸢这些年再努力工作赚钱也跨不过的鸿沟。
绿灯亮了，池瑜重新启动车子，顾鸢动了动嘴皮，最终还是没有继续搭话。
“在乱想什么呢。”面前出现了一部手机，是池瑜的，“打开相册看看吧。”
顾鸢接过，十分利索的解开了密码，是高中时练就的肌肉记忆。
听话的打开相册，只一眼，她惊得差点丢了池瑜的手机。
相册里都是她的照片，青涩的面容逐渐变得成熟，从2004的十二月二十五日到昨天，在佛罗伦萨的那栋民宿窗前望向不远处的街头的模样，被人用心的记录在相册里。
锈钝的大脑瞬间开窍了，原来池瑜一直在紧紧跟随着她，等待她的主动，并没有刻意抹去自己的行踪，反而是她在逃避，在后退。
她的自卑让自己不敢相信天边的明月愿意入怀，自欺欺人的做着自我感动的守约行为。
仔细想想这些年唐以玫真的没有为她透露过池瑜的行踪吗，她想应该是有的。
可她直至今日才敢做下决定，当一回有勇气小姐。
当她决定回国的那一刻起，紧紧跟随的池瑜立马张开了双臂，好像在说——
十年，从南城到佛罗伦萨，你走了很长的路，我看见了。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发现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