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半流年》涼夏

9、第 9 章

　　对于陆璟皓的早出晚归徐清什么都没说，除开自己的工作，几乎所有时间都在家。中午会发短信提醒陆璟皓吃饭，晚上就做好饭放进冰箱，周末休息就去大采买。和陆璟皓面对面的时间越来越少

　　总觉得不该是这样子。陆璟皓已经很少提及自己的工作，之前总是很疲惫的脸上多了些光彩，徐清知道，那跟自己没关系。有时候也想问出口，可该问什么？工作？生活？感情？还是子虚乌有莫名其妙的担心？徐清知道，不管是什么他都问不出口

　　在办公室提起租房，主任说亲戚要搬家，那套不算太大的两居室闲置出来打算出租，租金很划算。又说亲戚其实不缺那点房租，就是想找个稳妥的人住进去，算是照料好房子，毕竟住了几十年，还是很有感情的。陆璟皓无意间提过想租套大点儿的房子，书房跟卧室分开，这样他赶工的时候也不会影响徐清，徐清也想换，几年下来也积攒了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原本就拥挤的小单间愈发转不过身。主任又说，亲戚的新房刚装修完，要隔两三个月才会搬过去，徐清说这事儿不急，等主任亲戚方便的时候再说。这件事一直想跟陆璟皓提，却没机会开口

　　周末下起大雨，徐清难得偷懒没去跑步，裹着被子趴在床上看书。迷迷瞪瞪似乎有谁把手里的书抽走了，睁开眼见陆璟皓拉上窗帘
　　“昨晚弄得很晚？”徐清直起身
　　陆璟皓脱掉外套，坐在床边，“嗯，天亮了才完工，不过可以休息两天了。”说着打了个呵欠
　　“我去买早餐。”掀开被子，拿起挂在床尾的外套
　　抱住徐清，陆璟皓声音怪怪的，“不想吃，就想睡觉。”
　　“你睡你的啊，我去买。”话还没说完，被抱得死紧
　　徐清楞了愣，“被老徐削了？”
　　陆璟皓没说话
　　手搭上陆璟皓的背，徐清幽幽的叹了口气，接着就是让人几乎窒息的亲吻

　　几近虚脱，耳畔是陆璟皓还未平稳的呼吸，身体残存着某种灼热的温度，徐清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却异常清醒，闭上眼任由陆璟皓把自己圈在怀里

　　似乎恢复了和从前一样的那种感觉，陆璟皓又开始跟徐清说工作室的各种八卦，抱怨老徐给的活太多，周末去逛博物馆、买菜，平时回来得早就一起去散步。徐清总觉得陆璟皓笑得太过灿烂

　　许鹏打来电话，说儿子满周岁了，要他们俩回趟家。陆璟皓笑着问，“肥猫，你要我们封多大的红包啊？”
　　许鹏在电话那头笑得很是开心，“你们回来给我儿子当干爹就不用封了。”还故意把电话凑到儿子面前让陆璟皓他们听声音
　　扯了几句，二十四孝爹要给儿子换尿片就收了线。陆璟皓躺在徐清腿上说，“要不我们去领养个小孩吧。”
　　徐清只是笑笑，什么也没说

　　回到家，陆妈使劲儿往徐清碗里夹菜，“星星啊，你怎么越长越瘦了，是不是陆璟皓欺负你了？”
　　徐清还没开口，陆璟皓已经拖着尾音抗议，“妈……”
　　徐妈夹了个鸡腿给陆璟皓，“小璟妈，小璟怎么会欺负星星啊。我看肯定是这两个人犯懒，老在外边吃。”
　　徐清淡淡的笑着，“阿姨，我一直长不胖您知道的，倒是小璟今年一直很忙，我做的菜又不怎么样，他瘦了。”
　　陆璟皓手里的筷子歪了一下

　　临睡前徐妈倒了杯牛奶拿进徐清房间，坐在书桌前看了徐清一会儿也不说话
　　徐清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也不敢躺了，盘腿坐在床上，“妈，您要有事儿就直说，这么看着我心里怪毛的。”
　　徐妈把牛奶递了过去，“快喝掉，你瞧你瘦的。”
　　喝掉半杯，徐妈再次开口，“你跟小璟吵架了？”
　　徐清摇头，“您怎么这么问？”
　　“两个人看起来都没什么精神。”
　　“确实是工作忙，休息不够。您别多想，我们没事。”
　　徐妈有些无可奈何又满带疼惜的看着徐清，“没事就好，早点儿睡。”
　　徐清点点头
　　牛奶好像没有起到安眠的作用

　　许鹏的儿子简直就是迷你版的许鹏，陆璟皓把小肉球抱在手里，“赵律师，你儿子怎么一点儿都不像你啊，这根本就是小肥猫嘛。没遗传到你的大眼睛，太可惜了。”徐清偷偷给了陆璟皓一拳，某人旋即转口，“其实小眼睛才勾人，你说是吧，星星。”
　　赵小薇和徐清无奈对笑
　　徐清的后背被人重重拍了一下，回头就见隋心灿烂无比的笑脸，“徐哥哥。”
　　揽住隋心的肩，徐清浅笑，“又长高了。”
　　一屋子人热热闹闹，有说有笑。徐清有点游离在外的感觉，长久没在一起，和他们共有的大多都是回忆，只有零散的现在，像是被隔离在另外一个小世界。突然有点害怕这种感觉，自己身边除了陆璟皓一无所有，两个人的世界说不定有一天也会分崩离析
　　“哪儿不舒服？”陆璟皓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徐清摇摇头，“可能刚才酒喝猛了，胃有点疼。”
　　陆璟皓又是给徐清盛汤又是夹菜，顺带安抚撒娇的隋心，又要应付老隋还有各路人马的搭话，忙的晕头转向。徐清又觉得似乎什么都没过变过

　　回去的路上，徐妈和陆妈念叨许鹏的儿子很可爱很听话，等会说话走路了就更好玩了，然后就回忆起陆璟皓和徐清也那么大的时候如何如何
　　陆璟皓拉着徐清走在四老后头，握住他的手

　　陆璟皓知道，徐清一直很在意，尽管两家的妈都不是故意要提起孩子什么的，徐清还是会在意，总觉得是他最先打破了两家的平衡，让所有人都没了退路，所以心里总是歉疚的，尤其是看到父母们渐渐斑白的鬓角，虽然徐清从来没有说过

　　楼下的野猫断断续续的呜喑，手机突然响了起来，陆璟皓的短信“开门”。起身打开大门，陆璟皓蹑手蹑脚走到徐清房里。
　　“半夜不睡觉跑过来干嘛。”徐清反手关上门
　　陆璟皓坐到床上，“孤枕难眠。”
　　“喝多了？”
　　“就是不想今晚一个人睡。”陆璟皓从背后抱住徐清
　　有点无奈的叹了口气，徐清低声，“不是说好了回家分开睡的么。”
　　陆璟皓没搭话，过了一会儿，才慢悠悠的开口，“我们好像不符合领养条件吧。”
　　徐清愣了几秒，然后覆住陆璟皓横在胸前的手，“我没事，这个问题迟早要面对的，只是……只是真的来了，我一点不知道该怎么办。”
　　轻吻着徐清的脸颊，陆璟皓的声音成了最致命的诱惑，“还有我啊，我不会让你一个人的。”

　　回去的飞机上陆璟皓忍不住抱怨陆妈和徐妈塞了太多东西给他们，行李差点超重。徐清懒得搭话，干脆歪头靠着陆璟皓睡着了。最熟悉的气息就在身边，陆璟皓鼻头有点儿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