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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那可是即墨公主喜欢戴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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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年年末,并未发生什么宁远说过的会让即墨发疯的事情,即便即墨左等右等,也没等到什么让她有丁点儿不悦或棘手的麻烦。
虽然,因为宁远的那句话,即墨心里多少有些难受与紧张,不过好在她现在渐渐懂得有些事情要放宽心,事情来了,总有解决的方法,端看你是否想到而已。
所以,从腊月十九宁远给京城的一干大臣们准了假,自个儿也就渐渐闲了下来。
因为种种原因,自己是不可能去见即黛的,所以,日子过得有些无聊。
不成想,宁远倒是有心,挑了个大家都不曾在意的日子,悄悄换了便服,与即墨一起出宫散心。
宫外是世界,于即墨始终是满满的吸引力。
因她这么些年的人生岁月里,出宫的机会真是少之又少。于是,即便只是到宫外不知名的路上走一遭,都可以让即墨高兴半天的。
可惜,宁远有时是个很枯燥的人,比如他认定或喜欢的东西,他就会坚持不断喜欢下去。比如,这家吃烤肉的食肆。
多年前,曾经带即墨来过的这家。不过,那时年少轻狂、心无羁绊,若干年后再来,多少有些感慨当年的情怀生了出来。
站在二楼同一间小厢房的窗口,即墨探出头去,再看柳叶大街上来去的红男绿女,依旧如当年一般热闹无异。
因近了年关,京城的富户都忙着置办年货,因此人群把这条大街挤得更是熙来攘往,好不热闹。蒙古人混着汉人,看来倒也和谐。
宁远吩咐了伙计需要的菜式,伙计毕恭毕敬地退了下去,他也慢慢踱到窗边,从身后将即墨揽入怀中,柔声问:“在看什么呢?”
即墨笑笑,将头后靠,枕在他胸口:“看看这些老百姓日子过得好不好,大概就知道你这个可汗当得称不称职了。”
宁远皱眉,脸上却笑得有些无奈:“我日日夜里辛苦到这么晚,天天忙不完的事情,头发都快熬白了,如果他们的日子过得再不好,那我就只能去撞墙了。”
即墨翻了一记白眼,心想,你每天熬多晚,我不一样陪你熬多晚;你看多少奏折,我不一样要帮你本本拿来归类整理?想要这天下,这种操心的事情,你不做谁做?
不过她也识趣,未说什么,只当宁远那句算句玩笑话。
低下头,细细闻了闻即墨颈间的香味,深深吸入鼻中,他总贪恋她的气味,淡淡的花香,不曾改变。
“宁远,你上次来这里是什么时候?”即墨轻声问,仿若呢喃耳语。
“上次么~~~”他细细思索着,记忆竟久远到三、四年前:“我若说,上次还是与你一同来的,你可相信?”
即墨小小惊了一下,原来,他也是好久不曾来过,“怎么今日想到带我来这里?”
“本来就想带你出宫来散心,来到这里,看见这卖肉的店铺还在,便忍不住带了你进来,一同吃顿肉。”他说着,语气平淡。
“好久了~~~”
“是啊,很多年了~~~~”两人各自叹息着。
“知道钱庄的老板娘去哪里了么?”即墨无意间问着。
换来他微微摇头:“不清楚,连钱庄看上去都不在了,庄里的人就更不清楚了。”
又指了指豆腐摊:“不过,那卖豆腐的汉子倒是依旧在,不知他是不是还会被老婆打骂。”
两人同时会心一笑,当年,那个娇俏豆腐西施当街痛揍丈夫的一幕还记忆犹新。
“这食肆里的那个伙计呢,就是当年那个很机灵的?今儿个也没看到。”即墨问着。
话音刚落,就有人推门进来,那人一边推,一边数落着之前那个招待不怎么周到的生涩小伙子。
即墨与宁远望向门边,竟是当年的机灵伙计。
那当年的伙计看见他们,先是一惊,接着一脸的意外与喜悦:“哟!我当是谁呢?这不是当年的安公子么?”
宁远爽朗笑了,也不点头,看他热络地招呼新伙计置碟布菜,陪着笑了地立于一旁问候:“安公子,当年您可是店里的常客,怎么这些年,都不曾来光顾过一回?”
“这几年都不在京城,于是也就没来店里吃肉喝酒了。”他流利答着,指了旁边的小伙计问:“贵柱儿,才这几年,怎么多了这么多不认识的新人?”
原来那老伙计叫贵柱儿,即墨这才知道他的名字,看样子,他与宁远曾经也很是熟络。
“哦哟!安公子,这您想也能想到了。今年蒙古人进了京城,不是死了好些个么?”贵柱儿边说,边利落地在酒杯里斟上酒:“这店里的不少伙计都被先头军给杀了,连老板都没能熬过去,人也没了。老板娘无心打理,就把店盘给我了,如今,看着京城局势稍定,生意才渐渐好了起来。您不知道,前几个月可真是~~~”
“贵柱儿。”宁远走上前,拍了拍正要抹眼泪的老伙计安慰道:“如今可好,你倒是当上老板了。”
贵柱儿破涕为笑,脸上多了些欣慰神色:“是,是,总算这店还能留下,店里的烤肉大师傅也在,加之蒙古大人们都爱吃这里的烤肉,近日生意还算不错。当然,还有安公子这样的老客人还惦记着~~~~”
贵柱儿擦去脸上的眼泪,越过宁远,看到立于窗口的即墨,皱眉想了想,恍然若有所忆地说:“安公子,这姑娘不就是您当来带来过这里的美人儿么?”
即墨含笑点了点头,心里想着,这贵柱儿还真有当老板的份儿,个个来过店里的客人,都能如此过目不忘地记在心里。
“人还是这么美,比当年还漂亮呢!”他衷心地夸赞着:“只是,怎么~~~”
住了口,侧头思索了半天,才又开口道:“安公子,这么些年了,还没将人家娶回家呀?”
即墨试图从嘴角扯出一点微笑,掩饰些什么,被眼尖的宁远发现,仿若无奈地说:“想娶啊~~~就看她了。”他指了即墨,巧妙地答了贵柱儿的问题。
即墨抬眼凝视宁远,想从他轻松的脸上辨出一点深意,他刚才那句话是在催促自己么?
敏感地发现这话题不该再继续下去,贵柱儿张罗着要请宁远与即墨落座,让他们开始用餐。
即墨却也不着急,随意往窗外看了眼,豆腐摊的汉子旁,多了个女子绰约身影,看来很是融洽。
“那个~~~”她向外指了指:“是豆腐摊的老板娘?”
宁远与贵柱儿走近窗户,向那里看了看。
“哦,可不是么?就是豆腐摊的老板娘。”贵柱儿答着。
“我记得,当年她对她丈夫可凶了,如今看来,还挺恩爱的。”即墨自言自语。
“嘿嘿!”贵柱儿一笑:“凶了许多年呢,还是这次蒙古人打进京城,不知发生了些什么,反正很长时间没出摊儿,再出来的时候,他老婆对他就很体贴了。”
是啊,男女之间的事情,外人是很难清楚的,其间的恩怨纠葛,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了。她与宁远,有时候,也就是自己最清楚到了哪里,外人看来,都是不准的。
侧过头,却看到宁远皱起眉头问:“那老板娘头上那两个圆圆的东西是什么,看着怎么这么别扭?”
即墨这才注意到,随即听到贵柱儿一阵笑声:“安公子,这您可就不知道了吧。这老板娘年纪虽然有些了,家里也不算富裕,不过总想着要打扮打扮的,于是便在头上戴了这副兔毛耳套。”
“耳套?”
“是啊!”贵柱儿说着,瞪圆了眼睛:“安公子,您是久不在京城了,可不知这耳套在京里有多风行啊!您看,这京中的夫人小姐们,几乎人人都会配上一两副,连蒙古大人们的夫人女儿,都开始喜欢戴这耳套。一来御寒、二来也好看。”
顺着贵柱儿的手指之处,即墨仔细看过去,几乎每两个女子头上,就有一个,所不同的,不过是颜色或者毛的材质而已。
“奇怪了,怎么这么风靡呢?”即墨想着,耳套这东西,她也戴了有两年了,不过是个御寒的物件,以为只有自己喜欢,不想京城的女子们都爱戴啊。
“这您可就有所不知了吧。”贵柱儿消息灵通,这点问题自然难不倒他:“原来呢,到了冬天,也未见过这个东西,不过今年,听说是宫里的即墨公主喜欢戴这个,市井间的女子们才都纷纷模仿。”
“即墨公主?”宁远淡淡重复这四个字,少许疑问地看了看贵柱儿。
贵柱儿微微一笑:“说来,这即墨公主也算是前朝公主了,不过听说,人极漂亮,而且还很得如今可汗的宠爱,宫里宫外,都有许多关于她的传说。反正,传来传去,也不知道有多少是真,多少是假。不过么,听说人家可是把可汗的心给抓得牢牢地,宫里头,见过她的宫女们,无不争相模仿她穿衣打扮、发式举止。渐渐地,也就流传到民间来了”
宁远看了眼即墨,一个调侃眼神,只她能看明白,即墨侧头也不理会他,装作若无其事,又与贵柱儿聊了一会儿。因为店里还有其他客人,贵柱儿如今当了老板,还是得方方面面都照顾到,于是没多久,就打了招呼退出了厢房,余下即墨与宁远单独喝酒吃肉。
安心吃了半天肉,待到桌上又剩一片狼藉,宁远才停了手。
看到宁远停了,即墨也停下来,直直望定他,满面微笑。
“看我干吗?”宁远问,酒足饭饱的口气。
即墨伸出一手,摊在他眼前,俏皮道:“给我钱!”
“钱?”看宁远一脸疑问,即墨小小得意。“你要多少钱?”宁远问。
晃了晃白皙手指:“不多!三万两。”
这次,换成宁远对她翻白眼了:“还真是当公主当惯了,三万两不多还不算多?”
挑了眉毛,人倒是靠到他怀里,撒娇说:“的确不算多嘛,你过去三月用在臣公奖赏上的银子都不止三万呢,如果细算,不过是你用在江南细作特务身上银两的四分之一,就这点钱,对你宁远可汗,可不就是九牛一毛么。”
“九牛一毛!?”他提高了声音:“这一毛可要三万两呢!你要这些钱干吗?”
话虽这么问着,他还是很受用即墨在怀里撒娇的样子,并没有要推开她的意思。
“真小气!”她小声嗔怪着:“这点小钱也不肯给。”
“要给你也得告诉我你要这钱来干嘛?”
“拿钱当然是用的。”即墨继续努力,小手勾上他的颈项,手指在宁远颈间若有似无地挑逗着:“你给不给吗?”
“告诉我拿钱来干嘛?”
“女人问男人要钱,还要被男人问拿钱来干嘛,那多没意思。”觉得有些没劲,即墨随口说着:“这样吧,就当我问你借,到时候还给你,总行吧?”
宁远无奈挑了眉毛,问:“我给你钱,你会怎样?”
“我会高兴啊~我高兴,你肯定就也会高兴,对不?”
“什么时候还钱?”
“等你当上皇帝之后呗。”
“不行!”
“那半年吧,半年就还你。”
“行!”
“拿钱到底干吗?”
“不告诉你。”
“告诉我,多给你一万两。”
“不要,三万就够了。”
“什么时候要钱?”
“越快越好!”
“行,三天之内想办法给你,不过有条件。”
“什么条件?”
“亲我!”
“哦,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