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咪”守护日志》冰糖碎冰冰

15、第 15 章

　　当坐在考场中，看到洛寒玉依旧像平时一般坐在自己旁边，只不过隔了一条窄窄的过道时，蔺儒潇感觉有些恍惚。

　　虽然之前文辉就猜测过，洛寒玉可能会因为没有上学期的期末成绩而跟他们分在同一个考场，但他当时也只是顺带一听，根本没有放在心上。

　　现在在没有任何心理准备的情况下见到洛寒玉，蔺儒潇的心情有些复杂。这当中有几分心虚，主要是因为他昨晚拿出错题集复习的时候，不知怎么回事，脑海中总是不断回想起洛寒玉给他讲题时的样子，那个时候的洛寒玉跟平时很不一样，眼神中褪去了紧张与无措，动作也不再总是夹杂着小心翼翼，整个人显得温柔又专注。

　　蔺儒潇对这时的洛寒玉的客观评价是——很好看，而且是只有他一个人见过的好看。可是现在面对洛寒玉，一想到昨晚因为自己脑海中总想着对方导致没能好好复习，就有些不敢直视洛寒玉的眼睛，不过好在洛寒玉还不太习惯与人对视，所以应该发现不了他的异常。

　　除了心虚外，蔺儒潇还有几分害怕，非要描述的话，大概是学生面对老师时候的那种害怕，虽然以蔺儒潇这种有些混不吝的性格是从没怕过老师的，但怎么说呢？他有些害怕看到洛寒玉失望的眼神，毕竟这短短几天时间，因为他基础实在太弱，导致洛寒玉几乎是手把手地在教他。正因为这样，他害怕由于自己的考试失误，而让洛寒玉的努力付之东流。

　　当然，除了心虚和害怕外，更多的是暗暗开心，毕竟谁不想拥有一只可以陪自己考试的猫咪呢？蔺儒潇甚至有些得意地想，其他人都没有把洛寒玉当做过猫咪，只有他，所以这只猫咪是他一个人发现的，可以说约等于是他的。

　　不过，蔺儒潇乱七八糟的思绪很快就被打断了，因为文辉在看到他和洛寒玉后，拉着另外一个男生兴奋地冲了过来，还没走到两人旁边就开口道：“哈哈，潇哥、寒玉，我就知道咱们会分在一个考场。”说完冲着洛寒玉眨眨眼，神秘兮兮开口道，“其实昨天上午我去老闫办公室就看到咱俩考号挨着了，昨天没告诉你，怎么样？惊喜吧？”

　　洛寒玉抿着唇，好脾气地点点头。这是他转来新学校后参加的第一场考试，也是第一次在新学校和这么多除了自己班同学之外的学生共处这么长时间，说实话他是有些紧张的，不过，看着坐在他旁边的蔺儒潇，现在再加上坐在他前排的文辉，确实让他安心了不少。

　　“惊喜个屁，别杵那不动，赶紧坐下。”蔺儒潇可没有洛寒玉那样的好脾气，看见文辉围在洛寒玉旁边叽叽喳喳的样子，莫名觉得碍眼。

　　“我这不是跟寒玉打招呼呢嘛，大家都是好兄弟，见面当然要打招呼了，是吧寒玉？”说完不等洛寒玉反应，又赶紧拉过站在他旁边的男生对着洛寒玉介绍道：“对了寒玉，这是张子耀，我们都叫他耀子，也是我跟潇哥的好兄弟，等下次有空，咱几个可以一起约个饭啥的，顺便把我俩的其他兄弟也介绍给你认识，当然你要是想跟我们几个开黑或者打篮球，我们也热烈欢迎。”

　　洛寒玉闻言，先是冲文辉认真应了声好，虽然他不知道开黑是什么意思，也没打过篮球，然后有些局促地站起来，双手不由自主捏紧衣角，眼睛尽量平视前方，看着张子耀的衣领冲对方打招呼：“你好，我……我叫洛寒玉。”

　　张子耀是人们印象中典型的体育生，身材高大、肌肉发达、皮肤黝黑，他平时接触的男生也都是满身臭汗、不拘小节的类型，忽然间被拉到一个雪白纤瘦，像瓷娃娃一样好看的男生面前，一时之间竟有些害羞，不过因为肤色太黑，周围几人都没有发现。

　　张子耀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张口：“你好你好，我叫张子耀，我是12班的，在你们班楼上。那啥，以后有需要随时开口，我学习不行，但是出力气的活可以找我。”

　　“嗯，谢谢你。”洛寒玉抿唇，鼓起勇气抬头，与张子耀对视，却看到张子耀在与他眼神接触的一瞬间，有些慌乱地移开了视线，眼神再次飘回来时，说出口的话也变得磕磕巴巴：“害，那……那啥，没……没事，大家都是兄弟嘛，帮忙很正常。”

　　站在一旁的文辉刚想开口附和，便看到监考老师抱着试卷进了教室，两人迅速回到座位，等待考试开始。

　　洛寒玉坐回座位，想到刚刚的场景，心中涌上些小小的雀跃，自己好像又交到一个新朋友，他不由自主转头去看隔壁的蔺儒潇，对方正低头单手转笔，察觉到他的视线后转过头来，仿佛能猜到他内心的想法一般冲他点了点头，像是在鼓励，又像是在给予肯定。

　　人在得到他人的肯定时总是开心的，长期缺乏他人肯定的洛寒玉尤其如此，他睁着亮闪闪的眼睛与蔺儒潇对视，随即抿嘴一笑，然后在监考老师走上讲台的同时转了回去。

　　讲台上监考老师已经开始重点声明考场纪律，因为这次特殊的考场排布方式，这个考场可以说是聚集了高二年段的“刺头”们，来到考场前年级组长特别强调，一定要维持好这个考场的纪律，绝对不能出岔子。

　　蔺儒潇百无聊赖地转着笔，听着讲台上传来的老生常谈的声音，心情多云转晴。说实话，刚刚听到张子耀结结巴巴跟洛寒玉聊天的时候他是有些不爽的，那小子向来四肢发达头脑简单，平时见谁都自来熟，上来就开始勾肩搭背，可刚刚见着洛寒玉竟然还结巴了起来，要不是自己认识他那么久，肯定觉得这人不是什么好东西。

　　不过，蔺儒潇想起刚才洛寒玉望向自己时亮晶晶的眼睛和漂亮的笑脸，决定暂时不跟张子耀计较，虽然他刚才有一瞬间确实觉得那小子极其碍眼，但还是得承认，对方平实虽然粗线条，但关键时刻还是非常仗义的，洛寒玉跟他交朋友自己也放心一些。

　　蔺儒潇转过头，看着正认真地跟着监考老师提示检查文具和书桌的洛寒玉，嘴角忍不住勾了勾，洛寒玉从刚开始很怕他，到现在已经可以主动跟他对视了，照这个势头保持下去，以后会不会主动伸头蹭蹭他呢？莫名开始有些期待了。不过，蔺儒潇转念一想，目前最主要的事情还是解决月考，争取提升名次，不辜负洛寒玉为他熬过的夜和讲过的题。于是蔺儒潇飞快收起杂念，专心投入到了考试当中。

　　为期三天的月考很快结束，蔺儒潇有些惊讶地发现，洛寒玉为他划出的很多知识点和例题这次都被考查到了，于是颇有些小小的得意，自己这次的成绩和排名一定都会提高，他已经准备好接受洛寒玉惊喜的眼神和漂亮的笑脸了。

　　由于老师们对于这次月考非常重视，因此成绩出分很快，仅仅在月考后第二天，各科试卷就已经批阅完毕，当天下午，学校公告栏中便已经贴出了高二全年级的月考排名表。

　　下午第一节课刚刚结束，公告栏前便挤满了高二的学生，大家迫不及待地想要在第一时间看到自己的排名情况，毕竟这次考试后虽然不召开家长会，但是成绩退步和排名垫底的学生会由本班班主任亲自给家长打电话询问最近学习情况并告知成绩排名的，谁都不想成为这样的“幸运儿”。

　　文辉和蔺儒潇二人也在人群当中。得益于蔺儒潇的校霸威名，公告栏周围虽然拥挤不堪，但好歹是为他留出了一圈空地，文辉沾光站在圈内，一边颇为悠闲地开始浏览名次表，一边跟蔺儒潇闲聊：“潇哥，我记得你以前从不跟我一起来这人挤人的地儿的，今儿怎么转性想起来过来了？不过还好你来了，我这都不用使劲儿往前挤了，你那是不知道，之前你不在的时候，我想挤进来得费多大劲儿……卧槽！潇哥你快看！”

　　本来在一边啰啰嗦嗦的文辉突然激动地伸手，指着名次表最前方的位置，另一只手疯狂拍着蔺儒潇的胳膊大声道，“寒玉牛批啊，竟然考了年级第一！之前只知道他厉害，谁想到他能这么厉害啊！诶。潇哥你说1班那个魏之珩，咱们年级那学霸，常年霸榜年级第一那个，这次被挤下来了，鼻子得被气歪了吧哈哈哈……”

　　文辉往名次表第二的位置看去，果然，魏之珩这次排在了第二的位置。紧接着，文辉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在第一名和第二名总成绩的位置来来回回看了好久，有些难以置信地拽了拽蔺儒潇：“潇哥，我数学不好，你看看这第一和第二的总成绩，是差了二十几分吗？我眼花了吗？”

　　“没有，你没算错。”蔺儒潇语气淡定。其实刚才他在人群外还没走近时，便凭借着身高优势，隔着乌泱泱的一群人看到了洛寒玉的名次。说实话，他对这个排名的第一反应并不是惊讶，而是一种隐隐的自豪，因为他早就笃定洛寒玉会拿第一，现在排名公布出来了，事实也正如他所料。他有些骄傲地想，这下大家都会知道洛寒玉有多优秀了，而他是第一个知道这件事的人。

　　不过文辉说洛寒玉跟第二名拉开了二十多分的差距这件事，还是让他稍稍惊讶了一下，虽然他平时从不关心成绩，但魏之珩这个人他还是知道的，原因无他，每次考试后，各科老师口中都会频繁出现这人的名字，他听得多了自然也就记住了。

　　蔺儒潇看着印在排名第二位置的那个名字，脑海中搜索了一圈，发现自己对这个人的长相完全没有印象，也对，除了洛寒玉，他平时根本不和那些所谓的好学生打交道，而他们也视他如洪水猛兽，唯恐避之不及，哪里会像洛寒玉那么可爱，会对着他脸红，会冲他笑，会给他讲题。

　　脑补了很多洛寒玉的可爱瞬间后，蔺儒潇才好不容易想起来瞅一眼自己的排名，等会儿回教室洛寒玉肯定要问他的。视线习惯性地朝名次表最后方看去，从后往前浏览了很久，甚至久到蔺儒潇都要以为自己是看漏了的时候，才找到了自己的名字，S中高二一共525人，他排在第423名。

　　看到这个名次，说实话，他内心的惊异比知道洛寒玉超过第二名二十多分的时候来得强烈得多。要知道，他之前从来都是在倒数二十名之内晃悠的，现在一下前进了这么多名，他甚至有些怀疑是自己眼花了，反复眨了几次眼后发现排名依旧没有改变，才慢慢勾起了嘴角。

　　身旁的文辉还在不停念叨：“我看看，班长这次刚好年级第十，采薇第二十七……年级前五十咱们班进了五个，比之前多了俩，老闫这次心情应该不错……怎么了潇哥？”感觉到蔺儒潇用胳膊肘怼了怼他，文辉停下念叨转头问道。

　　“你考了多少名？”

　　听到蔺儒潇的问题，刚刚还咋咋呼呼的文辉瞬间如霜打的茄子一般叹了口气：“唉，还能考多少呢，总之跳不出倒数二十名呗。”随后在倒数第18的位置看到了自己的名字，又叹了一口气后搭上蔺儒潇的肩膀，“潇哥，咱们就互相陪伴吧，这次给家长打电话没跑了，唉，咱俩可真是难兄难弟啊。”

　　“谁跟你难兄难弟，”蔺儒潇嫌弃地拍开文辉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走了。”

　　蔺儒潇转身，人群自动为他分开一条出路。没了蔺儒潇这尊大佛护体，还愣在原地的文辉瞬间被人群淹没，在拥挤不堪的人潮中，文辉终于想起去找蔺儒潇的排名，在看到蔺儒潇名次的瞬间，他忍不住瞪大眼睛，发出了今天的第二声“卧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