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八章 散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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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饭之后弗兰茨与他的监护人一起坐上了马车，马车走了很久，直到泥土的味道渗入车厢里才停下。弗兰茨得到允许跳下马车，之后忍不住打了个呼哨。
“你刚刚做了一个很不符合你身份的举动，男爵。”伯爵提醒道。
“我只是表达一下对于大自然的敬畏之情。”他确实应该如此，很少有人能够欣赏到如此，广袤的原野。
伯爵走到他身边：“这里的空间足够你散步了吧？”
“您真是太贴心了，伯爵先生。”弗兰茨不敢瞪面前这个人，于是选择了一种夸张的讽刺语气，只是效果低微。
伯爵让赶车的阿里在原地不动，自己陪着弗兰茨沿着乡间小路走了下去。
深秋季节，一片萧索，连人迹都不见。
弗兰茨深吸了一口气，那种冰冷的气息立刻从鼻子蔓延到了全身，让他骤然一冷，忍不住裹紧了大衣。
“很少到乡下来是吗？”伯爵随口问道。
“是的，”弗兰茨说，“巴黎总是繁忙的。”
“忙着作乐，或是忙着作恶。”
弗兰茨侧过头去看着伯爵，伯爵却没有看他。“您真是愤世嫉俗的人。”
“因为你见到的痛苦太少了。”
“不，是您自己不肯抛弃过去。”弗兰茨接下了从桦树上飘下的一片枯叶，“被复仇占据着心灵，您的生活失去了多少乐趣呀。”
“你什么都不懂。”伯爵的音调始终没有起伏，他不想与这个年轻人据理力争，正如他所看到的，这个人还年轻，没有必要分享这么沉重的话题。
弗兰茨心情很好，连靴子上沾满的泥泞都不能影响到他脸上的笑容：“哦，我亲爱的伯爵，您才真正的不懂，如果是我，我会学着宽恕。”
“你会宽恕杀死你父亲的那个人吗？”伯爵冷冷地说。
弗兰茨不再笑了。“您真是说到点子上了。”他抬头看了看天：“看起来要下雨了，伯爵先生。”
他们回头看了看，马车已经远得几乎看不到了，而另一个方向，有个堆得高高的草垛。
两个衣着光鲜的绅士，在把草垛整理出可以遮蔽的洞穴以后已经变成了一身狼狈的流浪汉，他们刚刚钻进去，大雨便倾泻下来。
“幸好阿里可以到马车里避雨。”弗兰茨不舒服地动了一下。
“没有我的命令，他不会踏进马车一步。”伯爵语调很平静，也因此让紧挨着他的人害怕。
“您对阿里，还有贝尔图乔不嫌太苛刻了吗？”弗兰茨晃了晃头发，草杆有些扎疼他了。
伯爵的头转了过来，现在已经是黄昏，洞穴里光线很暗，弗兰茨只能看到他转头的动作，但看不到他的表情。
“我只是让他们明白自己的职责所在，我在最初给了他们机会，既然作出了选择，就要履行承诺。”
“您当时可没有给我选择。”弗兰茨嘟哝着，他感觉好像有雨水渗进来了。
“你在抱怨，弗兰茨，”伯爵的手从弗兰茨背后伸过去，握住他那只不停乱动的胳膊，“你不能安静一会吗？”他成功地让他安静了，实际上他直接僵硬了。
两个人的气息在这狭小的空间纠缠在一起，除了雨声和自己的心跳，再没有其他声音。弗兰茨感觉得到那只握住他的胳膊——或者说揽住他整个身子——的手上那潜藏的力度，这样可不行。
“现在还在做梦吗，弗兰茨？”伯爵的声音近在耳边，让他逃无可逃。
“什么梦？”
“噩梦，”伯爵的另一只手慢慢靠近了弗兰茨的脖子，“你喊不要碰我的声音太大了，海蒂都被吓得不敢入睡。我临走时已经吩咐贝尔图乔把你的卧室搬到我的隔壁，那样，我可以就近，照顾你。”
弗兰茨还处在被发现秘密的震惊之中，突然感觉有什么东西碰到了自己的衣领，他一把抓住了它，是一只冰冷的手。
“您在做什么，伯爵先生？”
“帮你放松。”伯爵的手丝毫没有动摇，坚定地解开了弗兰茨外套的第一个扣子。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八章 散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