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坦率的面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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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家公司的面试现场。
看着其他四个面试者，李明瑶心里泛起了小小的自卑情绪。
在这片区域里，坐落着至少5家娱乐经纪公司的总部或区域总部，作为北京比较著名的娱乐产业基地，李明瑶当初还在报社时，也没少来这里采访名人。
尽管如今华东地区的影视基地早已是中国娱乐圈的中心，但作为文化首都的北京，地位不言而喻。娱乐圈中人，无论是正当红的，还是所谓“待爆”的，亦或是已有过气迹象的，在北京哪怕是没什么影视剧拍摄机会，捞些品牌代言、文化活动甚至是“国家队”的大型活动上露个脸，都是非常重视的。
这次的雇主是内地娱乐圈正当红的李新峰，和他的经纪人张正。
别看李新峰现在只有25岁，但他已经是一名有着15年戏龄的“老戏骨”了。随着岁月的流逝，被戏称为“新风公子”的他，如今身高188厘米、体重80公斤、拍硬照时有八块“巧克力板”一样的腹肌，再加上他有着武侠小说里主角一般的剑眉星目和笔挺鼻梁，每次八卦媒体做“童星长残”专题时，都会把他放在最后作为给观众“洗眼睛”的“甜点”。
实际上，李新峰算得上是娱乐圈的异类。虽然小时候那一双会说话的大眼睛把他捧成了当时最受瞩目的童星，但他家教甚严，曾经做过高中物理老师的妈妈，为了督促他拍戏之余不耽误课业，索性辞职成为他的全职助理。因此，李新峰顺利考入北京大学应用物理系时，媒体纷纷感慨，这个充斥着“九漏鱼妖风”的娱乐圈里，他一直是那股清新的风。
现在，事业正处于上升期的李新峰，因不满自己一直在都市言情剧和“霸总”人设的戏码里打转，利用自己即将合约期满的空档，计划与经纪公司进行新的谈判，成立自己的工作室，试图接一些更能提升自己、哪怕是短期内投资回报率不高的作品。每次一看到热搜榜上“新风公子又会在哪个行业当霸总”的话题，他内心就涌起一阵酸涩。
他对自己的经纪人说，只要能摆脱“霸总”的桎梏，任何其他类型的剧本，都能考虑。
李新峰的经纪人张正比他大20岁，年轻时也曾是一枚“小鲜肉”，频繁在古装言情电视剧里露脸，但张正运气不好，直到30岁都没能接到一部可以“转型”的好作品，再加上古装戏多有打斗场面，身体经常受伤，越来越吃不消这样的戏路，张正最初想要在娱乐圈奋斗的势头，逐渐消磨殆尽。所幸他生财有道，多年来在戏外投资大有所成。于是，在35岁那一年，他果断和当时已小有名气的童星李新峰签约，逐渐闯出“霸总专业户”的赛道。
张正也明白，李新峰现在的困境，一如当年的他。为了帮助这颗冉冉上升的影视新星能更上一层楼，张正决定招兵买马，组建独立的团队。于是，他开始在全国各大城市招聘有文字功底、有生活阅历、有宣发经验的助理，为李新峰的转型筹谋。
李明瑶拿着自己的简历，坐在会客室里，以记者特有的敏锐打量起四个竞争者来，顿时心里就凉了半截。除了她自己以外，还有两男两女来应聘，他们看上去都很年轻，衣着也很考究，特别是两个小伙子，都是西装革履，而女孩子们则穿着得体的长款连衣裙，只有她一个人，看着就是个典型的大龄“打工人”——紧身牛仔裤、运动鞋、有点泛黄的白衬衫，与其他应聘者拎着公文包或品牌包不同，李明瑶背了个没拉锁的帆布包就来了。
看着其他几位光鲜亮丽的求职者，李明瑶开始好奇，为什么自己会接到这家娱乐公司的面试邀请。
那四个求职者很快就热络地聊了起来，几个人都是“奔三”的大龄青年，和李明瑶这种快“奔五”的老阿姨确实有着明显的代沟，他们有的从事过新媒体运营，有的在电商平台做过脚本，甚至还有人就做过主播，李明瑶觉得自己过来应聘，可能就是个充数的。
很快，在人事助理的挨个邀请下，那四个求职者陆续离开了会客室，屋子里最后就剩下李明瑶一个人。凭借丰富的职场经验，李明瑶竟然有点小小的得意——她竟然算是被雇主看重的？
等到李明瑶坐到面试间时，两位外形俊朗的帅哥——年长的张正和年轻的李新峰均起身与她握手并做了简短的自我介绍，李明瑶也从自己的帆布包里拿出简历递了上去。
“李老师，”张正看完李明瑶的简历后率先开口，“坦率来说，您并不算是我们理想中的文案宣发人选。但是，我想请您谈一谈，您认为，您会被邀请来参加面试，我们有哪些考虑吗？”
“果然娱乐圈都是人精啊！”李明瑶心里暗想，这样别出心裁的发问，让曾在社会新闻领域摸爬滚打过一阵的她都有点招架不住。
李明瑶沉默了一会，想了想自己的优缺点，抬眼注视着张正的眼睛，认真地说：“大言不惭地说，我不但在官媒有15年的工作经验，无论是媒体同行的资源，还是文字功底，都还算是有一定的积累，对内娱的宣发文案还是具有相当的优势。另外，从我的简历中，您也能看到，我在欧洲生活过一段时间，可以熟练使用三门欧洲外语，未来如果李先生和全球知名品牌展开合作，您不但可以省下沟通的成本，还有机会与品牌方建立不同于其他艺人的带有本土化特色的深度交流。”
“真不愧是老记者！”张正脱口而出，“但我们也有我们的顾虑，您确实年龄不小了，看您简历，也确实有一段时间没有全职的工作，而且我看您是本地人啊，我们也很担心会不会有一天您觉得工作强度太大了，突然辞职啊？”
“首先，谢谢您对我的肯定，”李明瑶还是不太习惯被夸，但她也对张正后面的评价面露愠色，“我也坦率一点，我之所以投建立，也是觉得这份工作的薪资非常优厚，我不想因为自己是个单身母亲，就让我的孩子生活品质下降太多，所以我想努力赚钱。”
“看来，您的前夫很不负责任啊。”李新峰突然搭话。
李明瑶心里又一阵抽痛，她撒谎自己“离异”是觉得刘轶辉的离世她还是有些无法接受，但听到别人对刘轶辉的误解，心里难免有些酸楚，但她努力克制着情绪，面无表情地说：“我更坦率一点吧，我不想用卖惨的方式得到这份工作，对于文案和宣发工作来说，虽然我以前只是在媒体写稿子，做采访，没有真正做过艺人宣发，但我自认为我的能力足以胜任。”
“那您能再坦率一点吗？我们公司是您投的第几份工作？”张正冷不防来了一句。
“第20份，”李明瑶说完就后悔了，但话既已出口，改无可改，她急忙补充道：“我想换一个环境，毕竟现在的环境对传统媒体冲击很大，很多简历投出去，都石沉大海了。就像您说的，我确实年龄偏大，中年再就业，收到的面试邀请并不多，且薪资和工作条件也不太理想。”
张正对李明瑶的直白有些不适应，但很快又提出了问题：“那我们开出的薪资您是很满意了？工作条件您有哪些考虑？”
李明瑶说：“贵司的薪资确实很诱人，我对工作条件就只有一个要求，就像您说的，我年龄大了，尽量不要黑白颠倒，否则我容易失眠，写文案可能会受影响。”
张正听到这儿，嘴角不自觉地上扬：“那您明天上午10点上班没问题吧？我们6点下班，如果加班会在中午前通知您的，且绝对按照国家标准支付加班费。”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坦率的面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