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8、恋爱脑的第十七天 ...
-
“我和你说过我超~讨厌孤独堡垒的吗？”
金属的小勺敲击在陶瓷杯上发出脆响，少女偏过头，微卷的金发落在洁白的桌面上，她的眼睛里带着笑意，目光专注且温柔地注视着正坐于她对面的黑发女人。
“没有。”
黑发的女人正吃着餐盘里的牛排，银制刀具与陶瓷盘触碰，没有发出半点声响，她板着脸，浑身上下散发着堪比意式特浓咖啡的苦味。她张嘴，肉类进入口腔只有压不下的苦涩。
“现在我说了。”
少女打开放着方糖的盒子，动作粗暴拎起盒子直接让大块的方糖占满整个杯子，黑色的液体溢出滑落在白瓷盘上。少女耐心拿起小勺敲击着每一块方糖，她控制力道小心把它们一颗颗碾碎，在这漫长的过程中，她的咖啡已经有半杯都溢出了杯子，坐在她对面的黑发女人停下手中的动作注视着她。
从周围空气中飞快越发浓重的苦味可以察觉出黑发女人的不满，可少女熟视无睹一般继续碾压着方糖的碎粒。直到最后一个碎粒也被碾成粉末，少女搅动着小勺，她抬头向黑发女人露出一个不含任何意味的笑容。
“我很讨厌孤独堡垒。”讨厌氪星人。
金色的眼睛在白炽的灯光下泛着冷意，明明是笑着的表情，少女却莫名给人一种背后发凉的感觉，她抬头看向黑发女人动作不经意流露出的僵硬加重了少女身上的非人感。
“爱丽丝。”
黑发女人伸出手，握住少女的手腕，她猛地用力将少女拉向她，尽管她们隔着一张桌子。少女猝不及防地趴在桌子上，金色的长发如同海藻般铺散在桌面上，暴露出后颈处重叠的深色牙印。
卡尔做了梦，一场甜味的梦境。
她的口腔充斥着抹不去的苦味，只有那不知何处来的冰冷气息才能稍稍使她从那苦涩中解救，她低头，她的手心是一块染血的金属。这是错觉，正在卡尔手下的是一块还在流血的皮肤，蒙眼的少女温顺地蜷缩在卡尔怀里，刚经历了一场手术的她此刻十分的脆弱，可卡尔却直接咬破了她新生的腺体。
过量的信息素注入使得这个新生的Omega全身都在颤抖，他们的适配度不高、应该说是很低，加上卡尔的暴力行为很有可能使刚做完变性手术的少女直接发炎感染。如洋娃娃般精致的少女看上去脆弱极了，她的手脚的束缚尚未解开，皮肤上一片紫青色。她依靠在卡尔的怀里，如同幼小的幼兽本能寻求强大者的保护，却未能发现真正危险的正是她所寻找的庇护本身。
苍鹰紧盯着落入陷阱的金丝雀，它展开翅膀将其遮蔽在羽翼下，这并非出自善意的庇护，而是怀揣恶意的陷阱。
孤独堡垒内部某个房间，金发少女正平躺在冰冷的手术台上发呆，距离那场手术已经结束超过八个小时，卡尔在四小时前离开了这里，只要她想暂时屏蔽本房间的监控轻而易举，手脚的束缚她完全可以自己解开，视觉阻断对她来讲也不是问题。
那么，是什么在阻止她逃离这个鬼地方，选择继续留下玩过家家的游戏呢？
现在是晚上六点左右，正是餐点，卡尔来到爱丽丝的手术室想要将他带去吃饭，可就在卡尔的手触碰到爱丽丝的肩膀时，少女止不住的颤抖，她面色惨白看上去正在努力想克服自己恐惧。
“爱丽丝。”
难得温柔的呼唤，少女逐渐停止了颤抖，卡尔解开束缚着她手脚的绳索，将少女横抱起。少女埋头在心爱之人的怀抱中，有着深深勒痕的手臂环抱住对方的脖颈，卡尔没有任何反应，只是默认少女小小的撒娇。
“卡尔——卡尔——卡尔——”
少女拖长着尾音，柔软得就像刚出炉的棉花糖，她身上有着挥之不去的苦味，但在卡尔眼中她就是甜的，是咖啡味的糖果。
“嗯。”
不知出于何种心理，卡尔难得给出了回应，她能察觉到怀中少女摇晃脑袋的小动作，也听到了少女充满疑惑的语气词。她怀抱金发少女走过孤独堡垒雪白的长廊来到应该是客厅的地方，餐桌上乔已经准备好了热腾腾的食物，其中一张座位前还有一杯黑咖啡，卡尔觉得乔或许误会了什么。
于是卡尔把少女放在正对黑咖啡的那张座椅上，爱丽丝的手下意识抓着卡尔的衣袖，卡尔动作温柔为她解下蒙眼的布条，她们的目光相对，金发少女的眼睛逐渐弯成月牙，就像往常那样她的眼中充满了对卡尔的爱恋。
好像她们之间没有发生过争执矛盾，卡尔没有把她囚禁起来做手术并强行标记了她，她坦然地接受了卡尔对她所做的一切。
“爱丽丝。”
比起多余的话语，卡尔更习惯于呼唤少女的名，她与少女是上百次的搭档培养出的默契，在真实未暴露前，她隐瞒着真实身份与少女闯过诸多游戏。她们一同上过战场并肩作战，也曾为日常的小事而苦恼，卡尔比自己想象中更了解爱丽丝，正如爱丽丝那样了解卡尔。
“可我喜欢卡尔，卡尔是特例。”
她掐着嗓音，用一种极其腻味的声音如此说道，她毫不掩饰自己对卡尔的讨好，更或者说这已经成为了她的习惯。
“最喜欢卡尔啦！”
“骗子。”
落地的白色神明平淡地驳斥了对方的话语，她有着更直接的方法来知晓对方是否真的爱上了自己，她知晓对方所有的爱恋都是虚假的。那是名为真爱的诅咒，是她无法摆脱的枷锁。
“不，我喜欢你，”那双金色的眼睛盛满了星光，倒影着黑发女人的身影，“只喜欢卡尔，只有卡尔。”
被告白者沉默没有任何回应，餐桌上的气氛好像在瞬间冷了下来，可是金发少女恍若未觉，她一口气吞下充满沙粒感的黑咖啡，她起身试图走向卡尔。
可是她没能成功，束缚时间过长导致她的腿部还是一片青紫，她起身时摇晃着直接又掉在了座位上，可她没有停下，而是第二次第三次的尝试。她的脚步轻飘飘的，就像醉酒的人，必须扶着餐桌才能勉强前进，她的手腕也是大片的青紫色，看着极为吓人。
“卡尔~”
金发的少女呼唤着心上人的名字，她骤然脱力摔倒，在闭眼的那刻落入了一个柔软的怀抱。
“喜欢！”
她抓住对方的手臂，用尽全力颤巍巍地踮起脚，在对方的唇瓣落下一个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