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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萧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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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韫浑身痉挛,身后发带不知是何时散的,长发如瀑铺在榻上,他枕着被褥,偏头咬唇间恍然睁眼,见对方撑在自己身旁的那只手指间正缠绕着自己的发带。
片刻后,沈韫手掌向上攀,掐住对方后颈就要将人往外扯,结果迎来的反倒是对方舌尖的舔舐挑弄,到最后甚至在上面落下一道牙印,抬头看他时眼底侵略意味十足,嘴角还带着津液拉出的银丝。咬那一下动作不重,不如其他地方来得激烈,却足够痒,以至他仰头喘息间又释放了一次。
沈韫茫然间怀疑自己坠入湖中没死,却是要交代在这里了,分明开口的是自己,如今想要停下来的也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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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容。”萧稹喊了好几句,直到对方终于回应似的看向他时,他才开口,“有形状了。”
沈韫微微蹙眉,神情好像在说“原来你也知道,我以为你不知道呢”,颇有怨怼之意。
“你瘦了。”
“嗯?”沈韫觉得对方这话莫名其妙,又觉得好像在哪里听过。
“不是比昨日,也不是比上次。”萧稹话说得有几分惆怅,“是比七年前。”
这下轮到沈韫眼中多了几分怅然,却只是片刻,因为萧稹很快又俯下身来吻住了他,却比此前所有吻都要缱绻缠绵,轻巧地含着他的唇舌,又变成一点一点啄他的唇瓣,嘴角,舔舐上面的津液,又一点一点轻啄他的眉眼,鼻梁,好像小心翼翼地对待自己珍藏多年的稀世珍宝,最后吻在他额间,久久不分开。
“萧玧怀。”沈韫声音沙哑,又带着几分落寞之感,半晌才道,“你又这样。”
萧稹分开一些距离,却依旧俯身看着对方,近在咫尺的距离,他们能感受到彼此的鼻息。
“面上看着不在乎,对于一些难以说开的事情只当作没发生,总是说些伤春悲秋的话,好像我亏欠你许多一般。这么多年,难不成是我的错,难不成是因为我当初不与你往来,你才平白藏着心意这么多年?”沈韫质问道,“你什么都不与我说,想死想活或是想走都不与我说,凭什么要我全心全意待你,凭什么要我心无旁骛与你做这些亲密之事,我是食髓知味,你就没有私心吗?凭什么我在算计你时你要记着,你在算计我时却不许我发现,萧玧怀,你怎么这般我行我素?这公平吗?”
“突然诈死,将我之后所有事情都打乱,偏偏我还真就跟着一道下来了,我也是疯了。”沈韫像是在借机发泄一般,仿佛不能只有他一人矛盾,就连说出来的也是清醒时绝不会说的埋怨话语,“将我推到绝路,再突然给我一块琼州的通关玉牌,谁要去琼州,谁要去南安了,你怎么想一出是一出。”
最后一句与其说是埋怨对方的,倒不如说是骂自己的,沈韫本想在缠绵间套对方的话,到底徭州是郑宣知负责的地方,比起接触萧稹掌握主动权的地方,他还是倾向于前往邺州,只是他如今并不清楚邺州的状况,要想打探消息,只能从萧稹这儿,可偏偏对方是个嘴严的,什么也不说。
如此算计,却不料自己因萧稹那话断了弦,只觉得莫名其妙,哪有人会一直惦念着七年前的自己,又哪有人能将回家的玉牌交到自己手中,说来荒谬,他想不通。
“君容……”萧稹低头吻在他眼角,又贴着他的眉眼呢喃,“别哭了,是我不对,我没想到,没想到你会跟着一起跳下来……”
哭了吗,沈韫根本察觉不到,他只是没由头地觉着委屈,凭什么自己算计了那么久,却在这时跟着对方一起跳了下来,他分明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分明可以不管萧稹死活的,到底还有林氏在,到底也还有裴氏那些兵马,他何至于此。
萧稹将沈韫面对面抱在怀中,二人好似克制,却又忍不住彼此贴近。
沈韫哭红了眼,却也没有抬头看对方,只是抵在对方胸前,感受那人起伏不定的胸膛,温热又泛着些潮湿之意,耳畔边可听见隐约有心跳声,然后是开口说话声。
“对不起,君容,是我没有提前告知你,我以为,你不会在乎。”
不会在乎我的死活。
萧稹话说得轻,手也始终抚着对方的头,将人往自己怀里抱,又加重了几分力,二人双腿交缠在一处,融合起来。
“我以为……”以为你我只是彼此利用,偶有榻上欢愉,以为自己的心意只会同昭阳寺树上的红绸一般,一辈子无法贴近,却又止不住随风飘,晃动心神。
“闭嘴。”沈韫蹙眉骂道,“殿下我行我素,如何又将事情归到误以为上面去,想不通的事情就不要去想,平白增添许多乱七八糟的东西来,这些话你此前缘何不说?要我坦白多年前的情意,自己却藏得严实……不,你藏得也不严实。”
沈韫忽而抬头看对方,眼角还能瞧见泪痕,话却有几分咄咄逼人的意味:“萧玧怀,你是不是故意透露出来的,料定了我纵使发现了也不会说出来,反倒以此为由接近你,利用你,再反过头来成为你诈死的依据。”
对方话说得坚决,好像故意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一般,纵使萧稹想要否认也否认不了,是以不正面答,只是说:“君容聪慧。”
沈韫红着眼皱眉没什么太大的威慑力,比起生气更像是委屈,虽然话里不饶人:“不比殿下算无遗策。”
萧稹一怔,片刻竟笑了出来,在其额间轻吻:“说不上算无遗策。”
沈韫蹙眉,怎又是那句话。
“烫死了。”沈韫忽而开口,视线却是随之下移,讥讽道,“殿下要我交代,自己却一直紧绷着。”
这话一语双关,萧稹低头一看,竟也难得多了几分不好意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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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韫哪还记得什么套话,整个人简直欲生欲死,快要昏死在对方怀里,却又在将要晕过去时被对方抱着腰重新顶醒,眼角噙出泪来,呻吟着让对方慢些。
萧稹果然将速度放慢了,却还是次次到底,他将人抱在怀中,唇舌交缠间感受到沈韫跑出来的几声轻哼。
“萧郎……”
萧稹一怔,身下没控制住,待反应过来时对方已经从长吻中逃离开,嗓子沙哑,满是怨怼:“殿下再这般随意,腹中就要满了。”
“我……”
“什么?”沈韫没听清,只觉得腹中太过充盈。
“你方才叫我什么?”萧稹话带着几分微颤。
“殿下。”沈韫面不改色,但嗓子依旧沙哑,因此说话声小了些。
“不是这个。”
“就是这个。”沈韫神色坚定。
萧稹有些怀疑了。
“殿下这是做什么?”沈韫故意道,“莫不是声响太大,听岔了什么东西?”
萧稹怀疑地看着对方。
“你方才……”
“方才怎么了?”沈韫还是一副不明就里的神情。
“没什么。”萧稹妥协。
沈韫轻笑一声,回头吻上对方唇瓣:“我累了。”
“嗯。”萧稹转而将对方翻了个身,揽在怀中,半晌问,“我们算是说开了吗?你还生气吗?”
沈韫挑了挑眉,仰头看他:“说开什么?做了一次就算说开,就能解气吗?”
萧稹疑惑地看对方。
“殿下,色欲最靠不住,你真的信我刚才说的那些话?”
萧稹:……
“若是信,那便信吧。”沈韫打量对方神色变化,半晌轻笑一声,故意道,“萧郎怎么不笑了?”
萧稹一怔,半晌没说话,终是掐着那人的下颌重新吻了起来。
究竟谁才是掌握主动权居上位的那一个,沈韫终于明白了。
想来去徭州,应当也没什么,总好过邺州孤立无援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