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不下的黎明》酿清酒

38、输了？

　　“信女愿用十年单身换这次审批通过，能拿到项目办的资金……”
　　去环保局的路上，苗思思双手合十，对着天空祈祷，格外虔诚。
　　看副组长都开始求神拜佛，其中一个组员也有模有样地上手合十：“阿门……”
　　“哎哎哎，串台了啊，咱俩都拜的不是一个类型的，太不虔诚了！”苗思思推推她：“跟着我一起来，像这样，对，来和我一起念，我佛慈悲……”
　　慈悲到一半，苗思思睁开一只眼，看着副驾上打电话的桑苒，女人面色严肃，一边听电话一边用笔在纸上记着什么，时不时应一声，电话从他们上车到现在就没挂断过。
　　“你们好一点行不行啊。”
　　一旁专门看管电脑资料的小伙把桑苒要用的资料调出来递给桑苒后看见车上一大半都在祈祷，有点看不下去了：“你们怎么都这么迷信，你们看看咱们组长，压根不信这些，还都是科研人员，能不能有点科研人员的样子，说好的唯物主义呢？”
　　桑苒挂了电话，手上没闲着整理着资料，嘴上顿了一下：“谁说的，我出门也拜神了。”
　　苗思思睁开眼睛，有些意外：“怎么个事？你不是最不信这些的吗？你小子也有今天？说说你都祈祷了什么？”
　　“我啊。”桑苒合上笔记本想了想：‘我祈祷了两件事。”
　　“第一件事是保佑鲸落比赛顺利。”
　　“还有呢？你是不是也祈祷了我们复审通过？”苗思思期待。
　　“没有。”桑苒低头笑了下：“有把握的事我从来不求鬼神。”
　　“第二件事是保佑审批快点结束，我们能赶在比赛结束前赶到现场。”
　　苗思思撇撇嘴：“是谁刚刚说有把握的事不信鬼神的？你就这么不相信你小女朋友？”
　　桑苒摇摇头，看着窗外一闪而过的风景，道：“信则灵，只要是关于她的，哪怕是万分之一的可能，我都不希望她失败。”
　　苗思思揽着她的肩，狠狠搓了两下：“没事哒，我看过数据了，TKT今年势头特别好，必须赢，我说的。”
　　桑苒笑了：“对，必须赢，我们也必须赢。”
　　市中心最大的体育馆，古堡庄园亚洲邀请赛决赛在这里举办，解说员准备就绪，看着两队成员上场，大家都在猜测今年没有Lion的TKT能不能顺利出线。
　　对此靳淑桐作为队长，在赛前垃圾话里就给出了答案：“我相信Math选手有拿下亚军的实力，和我们一起备战亚洲联赛。”
　　今天TKT全员都穿了体恤衫的队服，红黑的配色，后背上印着队员的ID，靳淑桐今天没扎半扎发，耳后编了两个小辫子，额前的刘海被她撩到了后面露出凌厉的眉眼。
　　只是上前和段述握手的那个自信的微笑都足以让在场的女生尖叫。
　　果然，女生帅起来就没男生什么事了。
　　解说三言两语接受了两队首发，直播画面一切，职业选择环节开始。
　　“来吧，主攻先来。”楚淮手里拿着本子：“重剑骑士。”
　　“呦呼，王牌出征，寸草不生！重剑……嗯？”
　　时景明还没发完神经，重剑骑士已经被对面按了锁定键。
　　“What？excuse me？我以为我的重剑骑士是王牌是一件很小众的事。”时景明黑人问号脸。
　　“他们不会让我们赢的这么轻松，重剑用不了的话，巫蛊法师吧。”楚淮道。
　　“OK，只要不用双枪。”时景明松了一口气，毕竟相较于每一枪都要精打细算是双枪，他还是会选择的出道之前最爱玩的巫蛊法师。
　　“用个双枪吓死你算了。”靳淑桐撇撇嘴，锁了迷雾刺客。
　　文越锁了盲眼女巫，治疗位职业本就不多，能配合队伍随机应变已经很厉害了。
　　角色池深是好事，多会一个角色，在赛场上被控住的概率就会少一分。
　　宋子尧锁下火盾，双方阵容确定。
　　“好，大家加油。”楚淮说完与对方教练握手下台。
　　至此，双方阵容确定。
　　TKT这边：主攻位巫蛊法师，游走位迷雾刺客，打野位死神，治疗位盲眼女巫，防御位火盾。
　　TBL这边：主攻位重剑骑士，游走位蝴蝶双刀女猎，打野位美杜莎女王，治疗位女祭司，防御位蛛丝木偶师。
　　“好的从阵容上看，TBL先下手为强拿了TKT这边比较常见的阵容啊，看来是想打奶爸组合合体的战术，TKT这边虽然是赛场上很少拿出来的职业，但比起鲸落的乌鸦人，这局的阵容正常多了啊。”解说员甲坦然。
　　解说员乙接过话茬：“这局就看刺客和火盾的发挥了，只要他俩稳住就没什么问题，看来鲸落还是在这局控场多一点的。”
　　说话间，双方被投放庄园，比赛开始。
　　刷新到游走天选庄园，靳淑桐刷小怪起发育值，率先点满了闪现和迷雾的技能点，然后凭借刷新点位的记忆寻找治疗。
　　另一边TBL的打野听见发育值公告啧啧称奇：“我去述哥你会预知未来吧，这和你昨天预测的一模一样！”
　　段述没接话，朝TKT治疗的方向追了过去，靳淑桐的听力也不是摆设，古堡庄园的拟声系统做的也确实逼真，还没到文越所在的区域她便停了下来，就在这时，她动了，藏在枯草丛中的段述也动了，她的长刀挥下，迷雾四散，隐匿了她的身形。
　　女猎丝毫不慌，甩了甩手里的两把蝴蝶刀，甩刀的音效清晰可闻，迷雾是可以隐匿刺客本身的方位，但同样的，刺客也看不见对面的人。
　　甩刀的声音出现的同时，盲判段述方位的靳淑桐闪现准备撤退，像是收到了什么信号，那声音响起的瞬间，归心就如鬼魅一般出现在她身后，重剑从迷雾刺客的头顶落下。
　　“什么？！”靳淑桐瞳孔猛的一缩，被重剑砍掉了半管血，立马闪现撤出迷雾圈。
　　【？？？？？不是，女猎的甩刀音效还能这么用？！】
　　【谁懂，我一直以为甩刀音效是用来耍帅用的！】
　　【我勒个豆，这都行？！】
　　【我就说鲸落很菜，这躲不掉？】
　　【叫开了，要躲不掉鲸落现在应该在复活点待着，而不是残血找Moon补血好吧。】
　　【别狗叫，你行你上啊，你上去直接开局复活点。】
　　“靠……”靳淑桐用了闪现离文越还有点距离，文越想去接应，没想到段述直接追了上来，逼的文越节节败退，一时不敢上前支援。
　　“跟紧，不能让鲸落发育值上去。”段述不打算放过她，愣是把靳淑桐往没有掩体的平原上逼。
　　靳淑桐一边预判段述的闪避方位一边留意周围有没有她的队友。
　　靳淑桐的视野有限，但上帝视角的观众看的很清楚，她这波必死无疑，因为她当前所处的平原附近除了她和段述一个人都没有。
　　解说员甲摇头：“这波是救不了了，Time被归心缠上了，Moon发育还没上去，其他人距离太远，感觉鲸落要凉了。”
　　解说员乙：“没有谁可以和鲸落比计算和预判，直到她遇到了Math，Math的闪现好了！”
　　从上帝视角看，靳淑桐也意识到自己跑是跑不掉了，所以她转身，手中的刀带着寒芒朝向她奔来的女猎劈了过去。
　　就算不能跑，也要一换一才像话，她靳淑桐可从来不做亏本买卖。
　　“我天，正面硬刚啊，女猎的血条还是挺厚的，鲸落这不跑亏了啊，她这个发育值很有可能爆出很多情报啊。”
　　“她这出大招都危险……啊？？？？？”
　　眼看靳淑桐手上的刀就要劈到女猎身上，这时她用刷小怪没用完的经验值点亮了增伤，刺客的刀从淡蓝色变成了金色，段述闪避她急追，要段述不死也得脱层皮。
　　段述见他要同归于尽也没办法了，开了大招和她互怼。
　　大招特效结束，一换一，Math鲸落同时倒地，TKT损失被降到最小，TBL也没占到一点便宜。
　　解说员甲蹦了起来：“我去我去我去！她什么时候点的增伤？！太吓人了，必死的局她翻盘了！！”
　　解说员乙：“我靠，你们看，Time和归心！1v1直接带走！好默契的配合！恭喜Time获得重要情报地图！”
　　“好样的，稳赚不赔。”
　　靳淑桐从复活点站起来朝着对面的治疗防御摸了过去，耳机里队内语音开放，靳淑桐勾唇，做了个口型。
　　“嘘……”
　　治疗和防御想故技重施，却忘了没有段述的计算能力，迷雾从两人脚下蔓延开来，身后抽刀声音响起，巫蛊法师这时放下减速技能，鲸落闪现两刀劈下！
　　换了两个半血，巫蛊法师乘胜追击，眩晕技能两个人晕在原地，黑色的烟在二人周身升起，治疗防御同时倒地。
　　“surprise，怎么样，举一反三好玩吗？”靳淑桐玩味的笑被导播给了一个特写，顿时全场尖叫。
　　段述看着队友的发育值，也笑了起来，这是TKT第一次优势，也是最后一次。
　　果不其然，庄园里两队中的每只“狐狸”都精打细算，双方发育值齐平，到了城堡里，正常应对TKT的办法是先和打野抢怪，再控主攻，最后再拿游走的人头。
　　但段述另辟蹊径，城堡下半段全程针对鲸落，甚至连怪都不要了，就是想先把鲸落置于死地。
　　迷雾刺客死的时候，不只是靳淑桐，就连解说员都愣住了。
　　解说员甲：“他杀游走干什么？主攻那边1v3TBL三个半血了不去救一下吗？”
　　解说员乙：“是我看不懂的操作。”
　　可是下一秒，他们就懂了，控主攻只是砍断了TKT的手脚，而前期针对游走就是摘走了TKT的心脏。
　　对别的战队来说，游走只是个辅助，但对于TKT来说，游走不仅仅是辅助，它是支配整支队伍的中枢，是队伍的第二双眼睛，是看透局势的神之眼。
　　没有一个人敢开局就接近TKT的游走，不管面对的是顾远乔还是靳淑桐，只因为靠近这两个人的下场都是被杀。
　　TKT这个几乎无人可破的局，被段述找到了突破口，那就是找一个巨能奶的治疗再身后疯狂喂奶。
　　“Defeat！”
　　天时地利人和，段述凭借他计算机一样的大脑在干掉游走以后顺利打乱了TKT的节奏，拿下了第一局比赛。
　　“恭喜TBL拿下总决赛第一场比赛！”
　　后台休息室，靳淑桐坐到沙发上还是一脸懵逼的状态：“为什么……”
　　“不是，我不理解，为什么？”靳淑桐伸出一支手要平板看回放：“段述开局用了三分钟和我单挑就是为了把我弄死？！为什么？？？？”
　　“开局三分钟，野怪都在野区躺了一天也没想明白为什么这帮活爹不来抢他。”
　　靳淑桐拿着平板看回放头都快挠秃了：“这么大的风险，他就不怕被我反杀吗？”
　　“高风险高回报，段述这招确实打的我们措手不及，没时间了，落落下局选公主，残血还能打的，争取在城堡里单杀段述。”楚淮凝重道。
　　“好……咝……”靳淑桐话音未落，耳边一阵耳鸣，小腹猛的抽搐了一下，疼的她一皱眉。
　　“落落你没事吧？”顾远乔上前扶住她的肩膀，门外工作人员在催促，顾远乔看着她一脸担忧。
　　耳鸣和疼痛过去，靳淑桐甩甩头直起身子，嘴里喃喃道：“明明都给了票的，怎么一个都没来，是我想多了吗？”
　　一阵没由来的心慌从她心底升起，总觉得今天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究竟是什么呢……
　　来不及多想，她又上场了，不管怎么样，赢下比赛才是头等大事。
　　市环保局，桑苒看着项目办主任在她的资料上盖好章放进密封袋，轻轻松了口气：“谢谢。”
　　主任起身把她引到沙发上，给她到了一杯红豆薏米茶道：“一看你的脸啊我就知道你经常熬夜，湿气重，这薏米水可好了，排毒排湿，女孩子，还是要学会保养自己。”
　　“谢谢陈主任。”桑苒拿起茶杯小酌了一口：“那项目的事……”
　　“我这边看了，是没问题的，更何况你是老李的爱徒，我总不可能为难自己人，章子盖好了会送到上面继续审批，可能还要半个月，不过你别着急，我这边也帮你盯着，有进展了我会第一时间通知你的。”
　　“那太感谢了。”
　　桑苒和主任握了握手，一向不苟言笑的主任也露出了十分赞许的微笑：“这些年我见过的大学生数不胜数，环保项目做的参差不齐，看得我心烦，你知道我也快退休了，什么人都见的差不多了，但像你这样把工作处理的井井有条让我几乎挑不出问题的，真的不多见了。”
　　她把桑苒送到门口，拍拍她的背：“加油，我很看好你，也希望你能为星宿湖湿地的生态作出贡献。”
　　出门的时候外面已经下起了大雨，苗思思看着手机上的天气预报，一边撑起伞一边往外走：“只是阵雨过会儿就停了，我们现在赶过去还来的及吗？”
　　桑苒点点头，手机点进直播：“才第二场，来得及，雨天开车不安全，介意先看会直播吗？”
　　“当然不介意了，说白了看直播才是我们的常态嘛。”
　　苗思思带着小组成员躲进车里，众人蜷缩在车里，几个人的脑袋凑在一起看决赛直播。
　　说是才打到第二局，其实第二局已经接近尾声，靳淑桐第二局拿的鲛人公主过于强势总算没让段述再有可乘之机，顺利拿下第二局。
　　现在，比分来到1:1
　　TKT输掉第一局立马改变状态，总算把比分拉了回来。
　　后台靳淑桐刚下场小腹又开始抽疼，不知道今天怎么了，她坐到角落里，两只手臂勒着小腹，低着头不说话。
　　还在和楚淮说话的顾远乔注意到靳淑桐状态不对，俯身蹲在她面前小声询问：“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靳淑桐沉默了一会儿摇摇头道：“我有点心慌，不知道怎么了，我总感觉今天会发生不好的事。”
　　顾远乔坐到她身边，从外设包里拿出她的水杯，打开杯盖散了散热气递给她，“先喝点水。”
　　“队长，你能要到我的手机吗？”靳淑桐突然抬头问他。
　　赛委会规定，比赛期间除特殊情况选手是不能携带手机的，如果非要用手机必须向管理层上报。
　　“怎么了？”顾远乔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对劲。
　　“我……我想给我妈妈打个电话，我赛前给她带电话她没接，我有点担心。”
　　“好，但现在马上就要上场了，你先比赛，我现在去联系工作人员，看能不能拿到你的手机。”
　　第三局，带着惴惴不安的心情，靳淑桐带上了耳机。
　　“落落……”
　　“我没事，今天不干死段述，老娘跟他姓！”
　　说着话，她锁了蝴蝶双刀女猎。
　　“听着，我拿了个脆皮，段述还是会针对我，就算我的血条扛不住死在前期，文越就用毒套打控制控血线，这样不管他们走不走双线单杀，双方血量都不会太高，只要控住血量，我们就有机会。”
　　“OK。”
　　蝴蝶双刀女猎的闪现速度应该是所有游走里最快的，而段述同样选了一个快闪现的角色，双方战火一触即发。
　　因为两队游走都在后期卡自家队伍的总体血线，战线被拉长到了四十五分钟。
　　这场持久战最后一两声击杀公告结束：
　　【TKT——Whale fall使用蝴蝶刀击杀了TBL——Math】
　　【TKT——Moon使用鬼祭司的毒药毒杀了TBL——归心】
　　“真的好难缠……”靳淑桐舒了口气。
　　“我去，我真的以为我靳总世界第二游走的称号要拱手让人了”文越咋舌。
　　“第一是谁？”时景明搭腔。
　　“还能是谁啊，你觉得就刚才那个1v1如果换成Lion，落落能赢吗？”
　　“切，早晚赢。”靳淑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