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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默默然 ...

  •   跟随麦格教授回到霍格沃兹的路上,玛丽了解到了一个新的概念——默然者。简单来说,这是发生未成年巫师身上的与魔法使用相关的创伤,内心憎恶自己的魔法并且有意识地尝试抑制它。当压抑到极致时,就会形成一种名为默默然的强大黑魔法生物。
      “可是教授,我并不憎恶魔法,也从未尝试抑制它。”
      “麦克唐纳小姐,”麦格教授的语气里带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你是一个很有天赋的女巫,我相信你是发自内心热爱魔法。别害怕,我带你去找邓布利多教授,他一定会有办法解决的。”
      那看起来这是个挺严重的问题,麦格教授这说法跟直接说玛丽得了绝症也没什么区别。

      来到校长办公室时,天已接近黄昏,巨大的落地窗前是一根雕刻精美的梧桐树干,上面站立着通体五彩斑斓的一只——
      “凤凰,一种很神奇的魔法生物。”邓布利多顺着玛丽的目光,笑眯眯地介绍道。“这是福克斯,它很喜欢霍格沃兹的晚霞。”
      “校长先生您好,福克斯先生您好。”
      “我想我知道为什么——我的老伙计会说你是个很有意思的小姑娘。”邓布利多的蓝眼睛调皮地眨了眨,“对吧,分院帽先生。”
      玛丽不知道该赞同还是该微笑,尽管邓布利多笑的和煦,但玛丽总感觉他放在桌子底下的手在紧握着,提防着。
      在提防我?玛丽可没有那么大的脸,认为学习了半年魔法的自己,能让传说中的阿不思·邓布利多如此上心。
      “麦克唐纳小姐,能原谅老人家的好奇心吗,你的样子看起来有些狼狈。”
      玛丽不用照镜子,也能想象自己现在一定不是什么好看的形状。“一点小意外。”
      “阿不思,这是霸凌!赤裸裸的霸凌!你不知道,我赶到的时候,那群孩子把麦克唐纳小姐绑在太阳底下,还…——还——”
      “还剪碎了我的头发,划伤了我的脸,泼了我一身油漆并往我身上吐口水。”玛丽补充完麦格教授的话,“所以现在的样貌不是很好看。”
      “麦克……唐纳小姐……”麦格教授气的整个人都在发抖,“她当然会生气——多么,多么合理……阿不思,这不怪她!任谁经历这样的伤害——毫不意外——都会痛恨那些施暴者——”
      “米勒娃,镇静。我们的麦克唐纳小姐看起来,比你要冷静得多。我们不妨来听听她的看法。”麦格教授大口灌下一整杯红茶,压下气到涨红的脸色,一脸嗔怪地瞪着邓布利多,仿佛在抱怨他。
      抱怨什么呢,玛丽就不得而知了。
      “我没有生气,真的。”玛丽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按说她也应该愤怒的,但她又觉得一切都在预料之中,不过是她向父母妥协的代价。她清楚地知道两条岔路上等待她的会是什么,走上去后她会经历什么。
      可她不能放弃被父母爱着的可能性,所以她选择放弃了魔法。
      是啊,她放弃了魔法,玛丽脑海中突然闪过一阵灵光。
      “邓布利多教授,我想我知道自己成为默然者的原因了。是我主动选择的放弃魔法,所以我的潜意识一直在抑制它。”
      “你不喜欢魔法吗?”邓布利多的语气,像是在提问玛丽一个简单的课堂知识。
      “恰恰相反,我觉得魔法是这世界上最美妙的事,我最喜欢魔法了,所以我讨厌放弃魔法的自己。”
      “那些孩子攻击你,伤害你的时候,你有没有想过用魔法报复回去?”
      “从来没有,为什么要用魔法报复他们呢?”玛丽越发地不解,她不由得解释起来,“教授您看,麻瓜眼中难以愈合的伤口、难以修复的残缺,在魔法的世界里,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不是吗?就像我身上这些,我敢肯定您或者麦格教授,一秒钟就可以恢复好。”
      “没错!哦,对。”邓布利多像是刚刚苏醒一般,挥动魔杖对着玛丽点了点,玛丽身上的污渍和伤口便消失得一干二净,连缺损的头发都重新长了出来。
      “我清楚地知道魔法的力量,所以我明白他们不可能对我造成根本上的伤害。但我见识过的魔法力量但他们没有,这样不对等的力量,如果施加在他们身上,那他们对世界的认知会彻底崩坏掉的。”
      “我不能就这样摧毁他们赖以生存的价值和观念。”
      “你喜欢什么口味的糖果,巧克力还是薄荷?”邓布利多突然递给她一个巨大的糖果盒子,里面满是奇形怪状的魔法糖果。
      教授啊教授,您这个话题还能转的更生硬一点吗,玛丽忍不住腹议。
      “尝尝那个吧,蟑螂堆。”
      邓布利多推荐的是一块看起来像是上百只蟑螂堆积在一起的拳头大的褐色糖果,玛丽在麦格教授欲言又止的目光中啃了一口。
      “燕麦脆皮巧克力,还有榛子太妃糖的夹心,很好吃。我喜欢您推荐的这款。”邓布利多听罢,如同找到知己一般,又掏出另一块蟑螂堆,递给满脸嫌弃的麦格教授。
      麦格教授看着玛丽吃得津津有味的样子,几次尝试想抬手送进嘴里,却又皱着眉头放下。
      不多时玛丽就吃完了一大块。
      “谢谢您的款待,这可比真蟑螂好吃多了,虽然他们的口感几乎一模一样,但味道真的是天上地下的区别。”
      麦格教授火速把手里的蟑螂堆扔回盒子里,邓布利多哈哈大笑,感染着玛丽也一起笑了起来。办公室内紧绷的氛围悄然放松。

      接下来的话题成功转到了霍格沃兹的生活,玛丽一边消耗着盒子里的糖果,一边聊着霍格沃兹这半年的经历,并很不客气地续了三次茶。
      “这么说,你在仿造笔迹方面很有天赋?”当玛丽聊到她身无分文,全靠代写论文在霍格沃兹生存后,邓布利多明显地笑了一下。
      “米勒娃,我想我们弄清楚学生们的论文水平大幅度提升的原因了,卡思伯特说他已经很久没有在交上来的论文里看到拼写和语法错误了。”
      “嗯……但是校长先生,校规里只是禁止帮同年级的学生代写作业,并没有禁止出卖自己的论文给不同年级的同学,对吗?”
      玛丽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对着邓布利多那双湛蓝的眼睛,她总是抑制不住地想把心底的真话都和盘托出。她有一种直觉,邓布利多读书的时候,是比小天狼星更调皮捣蛋的存在,或者至少也是卢平那种,蔫坏蔫坏地陪着朋友捣蛋的人。
      格兰芬多的冒险精神啊,狮子的字典里哪有安分守己这个词。
      “是这样的没错,不过鉴于麦克唐纳小姐的提醒,我想我们今年的校规有必要加上这条。”
      玛丽的脸垮了下来,财路要被断了。
      “不过——每年寄给老生的物品清单,还有寄给新生们的录取通知书,还有很多学校的信笺文书,我想,米勒娃,我们有必要找人分担一下工作量,仅靠两位老人家手写,每年都疲惫的很,你说是吗?”邓布利多的扫了扫麦格教授和玛丽的脸庞,笑嘻嘻地问,“每份两加隆如何?”
      “我不同意。”玛丽的心抖了抖,却听麦格教授的语调也带上调笑,说,“阿不思,你的名字太长了,你的部分得加钱。”

      闲聊了大概一个小时,玛丽被邓布利多委婉地请出了办公室,在麦格教授的带领下穿过长长的走廊。
      玛丽一路上都在思索她与邓布利多分别时最后的对话。
      “我不需要治疗吗?”
      “你不可能成为默然者,不是吗?”
      邓布利多说的不是不会,而是不可能。他这么笃定自己没问题吗?玛丽觉得她内心的空洞并没有丝毫的好转,那些压抑的负面的情绪,还在她体内交织着,想要撕碎她,带走她。
      麦格教授大步流星地走在前头,玛丽几乎得一路小跑才能跟上,在格兰芬多公共休息室的门口,她却突然停了下来。
      “麦克唐纳小姐,”麦格教授的语气是前所未有的郑重,“如果你在霍格沃兹期间遇到任何问题,或者需要帮助,都可以来找我,无论是作为你的院长还是作为长辈的身份,我希望我之前一些糟糕的表现没有令我失去你的信任。”
      “您怎么会这么想?麦格教授,我比您更清楚我父母是什么样的人,您不必为他们的一些行为感到抱歉,您也不是第一位受他们误导而严厉对待我的老师。”
      玛丽脸上的表情无比真挚,她实在太清楚什么样的人才会被麦克唐纳夫妇的说辞打动。无法从麦克唐纳夫妇的那一套诡谈下幸存,几乎是每位善良负责的老师的标配。
      “喔,麦克唐纳小姐,”麦格教授显然对她的回答十分意外,“我可以称呼你为玛丽吗?”
      “当然。”玛丽上前拥抱了麦格教授,在她怀里低语道,“您一直都是我最喜欢的老师,亲爱的猫猫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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