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引力定律》简律

16、第 16 章

　　荆舟最开始是不会打篮球的，不过因为经常和唐三匨混在一起，总是来体育馆看他们打，一来二去的就学会了。

　　河马老师听见声音把头转回来，好奇是什么让荆舟改变了心意。他的心里明明很兴奋面子上却装的很平静，拿腔拿调说：“没关系，自愿为主。你想打的话可以和体委说，几个同学在一起磨合一下试试。确定可以打，就让体委把你的名字报上。”

　　荆舟站在跑道边，胸口微微起伏，点头说：“好。”

　　篮球队人选有了找落，河马老师眉开眼笑，走路的样子都变了，嘴里哼着小区，肌肉结实的腿刷刷迈着。

　　荆舟原地站了片刻，转身往回走。他的视线很自然地落在领操台前，迎上正看向他的浅色目光，二者在空气里交汇。

　　荆舟几步走到蒋归呈前面，纳闷道：“你一直看我做什么？”

　　“没什么。”蒋归呈眨着好看的眼睛，浅浅笑了一下道：“想和你说，加油。”

　　荆舟被这一笑弄得怔住了。他鄙夷地注视着对方唇边的盈然笑意，总感觉自己刚才好像是被这人的演技诳了。

　　去年八班参加篮球比赛的男生一共六个人，蒋归呈、唐三匨、班长、体委还有另外两个男生。雒向秋本来是想要参加的，无奈那段时期足球队要为全区的足球比赛集训，遗憾错过。

　　那场总决赛的对决双方是八班和体能强化班，起初由体能强化班一直领先，第三小节之后体委和蒋归呈发力，由体委连续抢断扣篮追回比分，蒋归呈连续投进五个三分形成领先优势，最后以5分之差为八班锁定胜局。

　　两分钟后，长跑的队列回来。体育老师指导大家调整呼吸做腿部拉伸，然后解放两个班级自由活动。

　　队列散开的同时唐三匨就开始招呼道：“荆舟，走啊，打篮球去。”

　　荆舟嘴上说着“好。”，表情看起来并不高兴，因为蒋归呈好像骗了他。

　　“带我一个三壮！”班长像往常过来搭伴，连同体委一起，几个身高差不多的男生聚在一起围成小圈。

　　体委点了下人数，“就咱们几个人？”

　　话音刚落，去年在篮球队当替补的男生凑了过来，这下一共五个。

　　唐三匨向周围快速扫了一眼，朝不远处朗声问：“呈哥，一起吗？”

　　蒋归呈本来在和体育老师谈事情，闻声把头转过来，回复道：“一会就来。”

　　班长朝那头招呼一下：“那咱几个先去了！”

　　蒋归呈：“好！”

　　荆舟一行人推开体育馆的门，二班经常打篮球的老几位正坐在长椅上换球衣。

　　唐三匨的死党小陈正在系鞋带，听见动静把头抬起来看过去，嬉笑道：“呦，这不是三壮吗？咱哥几个先打一场热身赛？”

　　唐三匨走到他旁边坐下：“可以啊，不过得等一会，咱人还没到齐。”

　　小陈：“没事，不急，先热身。”

　　体委班长随身带着球衣，篮球馆里这会都是男生又是熟人，两个人谁都没害臊直接就把校服扒了开始换球衣。

　　荆舟看傻了眼，这也太开放了。

　　过了三五分钟，众人简单热身就算准备就绪。

　　远处体育馆大门传来一声阖上的闷响，已经先行进到篮球馆的同学们朝大门这边看过去。

　　“呈哥，来啦？”和唐三匨关系最好的男生小陈率先向蒋归呈挥了下手。

　　蒋归呈走进来，语调温和道：“嗯，好久没回篮球场了，来看看。”

　　小陈分外热情地对他说：“只是看看？你这么个篮球大神怎么不得上场较量较量。”

　　二班同学B说：“就是啊。”

　　同学C：“我跟你说，篮球赛赛程我都计划好了，到时候让体委抽个八班，保送你们晋级。”

　　在球场上的二班体委有点不大高兴，“有点志气行不行，咱二班比八班差吗？”

　　小陈忙不迭笑起来，“不差不差。”

　　唐三匨弯腰重新系了一遍鞋带，忍不住吐槽他：“你这该死的胜负欲！”

　　自家的球员陆续走上球场，二班体委将手里篮球往地上用力拍了两下，托起来夹在腰间，“好久没在球场上遇到了，蒋归呈，来打一局？”

　　蒋归呈深深望了一眼远处的球框，想了下说：“行，你们先打，我去热个身，第二小节叫我。”

　　二班体委爽快：“成。你们第一节谁上？”

　　班长：“我来我来。”

　　体委干巴巴地笑了：“咱班一共就这么几个人，你说谁上。”

　　荆舟本来没计划打篮球，也根本没有球衣。蒋归呈因为是临时起意也没把球衣带来。整个篮球场上就他俩穿的还是校服。

　　有个二班男生第一小节不上，正坐在长椅上休息。偏头一看蒋归呈穿着校服在压腿，当时就问：“呈哥，你就穿校服热身啊？”

　　蒋归呈解释道：“我没带球衣。”

　　男生低头瞄了眼套在身上的球衣，“我的借你？”

　　蒋归呈笑道：“不用，谢了！”

　　荆舟在球场外准备上场，忽地往休息区瞄了一下，感叹蒋归呈的人缘还真是好，外班的人都对他不错。

　　热身赛的第一小节由荆舟和另外四名同学出战，体委是他们这几个人当中个子最高的，理所当然肩负跳球的重任。

　　场外不参加比赛的二班同学负责发球。

　　随着哨响，篮球被抛至半空，双方体委同时挑起，高举手臂争夺优先进攻权。

　　啪！

　　球被一双手拍至球场一侧，唐三匨眼疾手快冲上去接住球。

　　“冲冲冲，兄弟们！”

　　唐三匨带着球切进对方内线，班长和荆舟在罚球区两侧就定位置等待支援。往篮下的进攻路线被二班同学铁壁般防守住，两班体委在后面追上来。

　　“没机会就传球。”体委说。

　　唐三匨拍了两下球，掌心向后勾，球传到后来赶上的体委手里。

　　体委带球向内线进攻，从队友身边擦身而过低声道：“传的好。”

　　二班体委：“拦住他！”

　　离体委最近的二班同学试图抢断这一球，手刚伸出去，篮球忽然从他身边贴着传了过来，他急忙扭头，篮球又从他头顶越过，传回体委手里。

　　二班同学原地转了一圈，心说这是在玩我呢。就这点功夫，体委带着球从他眼前一闪冲了过去。

　　“我靠，给我秀晕了，别让他投篮！”

　　体委自信从容，不断提高运球速度，利用小碎步和假动作接连晃过两个人，篮下两人脱离位置迅速过来包夹，班长将球向侧面一挑，传到荆舟手里。

　　好机会——

　　争分夺秒之际，篮板下一道修长的白色身影高高跃起，手中篮球从胸前越至头顶，向下用力砸至篮筐中心。

　　咣！

　　篮板发出一阵闷响，球框跟着摇晃。一颗篮球从蓝筐中心倏地落下，砸在球场的塑胶地面上。

　　“漂亮！”

　　球进了，八班队友向荆舟竖起拇指。

　　二班体委不甘心地咬了下唇，迅速冲至篮下把球捡起来，带球回冲发动快攻。

　　班长急忙道：“回防！”

　　二班体委很擅长短跑，短时间内的加速和爆发力惊人，孤身一人带球冲回篮下，他的队友还在离他一两米外的位置。

　　因为这次进攻来得突然，八班根本来不及防守，篮下空无一人。

　　二班体委带球上篮，手臂高高举起，篮球从手掌滑至指间，慢慢地放进球框。

　　势在必得的一球让台下观战的二班同学兴奋起来。

　　“好耶！”

　　“嗯？”

　　“卧槽，这TM的没进？！”

　　篮板下，荆舟拼命追上领先者的步伐，在前者一跃而起的时候，顾不得思考也跟着跳了起来，同时伸长了手用力向前够篮球，千钧一发时，他的无名指指端在球身上拨了一下，干扰了篮球下落的轨迹。

　　球沿着篮筐细窄的边缘转了几圈，从外侧掉下来。

　　“啧。”二班体委不甘心地皱了下眉。

　　荆舟抢下篮板球，从外线内侧将篮球回拨，传到班长手里。

　　攻守互换，这一次球场上由八班班长发动攻击，篮球连续在队员们手中穿过，体委在禁区高高跃起，将球灌进篮筐。

　　八班再得一分。

　　场上奔跑与运球声交融，场下观战者相互交谈。

　　“他们班那个新来的什么来头，跑这么快？”二班男生问。

　　男生B：“他这爆发力也太恐怖了，就这加速水平，竞技短跑估计能和体能强化班那帮专业人士争名次。”

　　二班男生：“八班怎么净是怪物。”

　　他身边的男生C面露愁容：“完了，我以前根本不知道他这么猛，咱们班今年篮球赛怕是也悬了。”

　　男生D笑了一下，“不是悬，是已经凉了，你看，蒋归呈还没上呢。”

　　说罢，三个圆圆的脑袋一齐向右手边长椅看过去，蒋归呈在做上下高抬腿热身，同时放松双臂肌肉，偶尔会朝球场那边看两眼。

　　男生C小声道：“三分球之神要是上场了，咱们输得会比现在还难看。”

　　男生B撇嘴，“我不指望咱赢，我就希望咱比赛的时候苏清轶别来。”

　　男生B忙不迭点头，“对对对，一会跟体委说一声，今年参赛名单千万别再报他了！”

　　话音未落，二班组织了一波精彩进攻，体委在罚球线外远投，篮球唰地从篮网正中划过。

　　“漂亮！”

　　场外同学为二班打气。

　　“加油加油！”

　　篮球场上激烈交锋，比分很快从个位数变成十位。十分钟后第一小节结束，八班暂时领先九分。

　　二班体委被荆舟来回溜，显然是累了，双手撑在膝盖上弯腰喘气。

　　球场外，蒋归呈已经热好身坐在长椅上观战，队员们商量了一下，荆舟下场把蒋归呈换上来。

　　荆舟身上出了些汗，刘海和两侧鬓角有层薄薄的汗。他对观战区示意做交换，朝长椅走去。

　　“打得不错。”蒋归呈从长椅上站起，向他伸出一只手，掌心向外。

　　荆舟没什么表情，缓缓走到长椅前，掌心在校服上蹭了一下汗，和他击掌。

　　“接下来看你的了。”他说。

　　蒋归呈笑了一下，回复道：“劝你不要太期待，我很久没打了。”

　　“没关系。”荆舟一想起对方刚才诳他就有点小窝火，见状一屁股坐在长椅上，挤出和对方一模一样的笑容，拿腔拿调道：“热身赛而已，你也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