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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围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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旭日东升,裴九昭跳上了驴车,全家人担忧的看着他,“昭昭,一定要万事小心,没有结果也不要紧,我们只求你平安。”
裴九昭冲他们扬起一个笑脸,“绝不会有事的,祖父莫担心。”
夏侯珩紧随身后跳上驴车,出了许婉依轻柔的问候,其他人都没带理他。
也自知做了亏心事,被甩脸色他也就接了。
心虚的摸了摸鼻子,裴九昭将这小动作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哒哒哒”几声过后,驴子拉着车子前行,眼看着渐行渐远,裴祖父老泪众横,惹的全家不知所措,裴九宴道:“祖父你在哭?”
当初裴家被流放,没一分银钱时,也不见裴祖父掉一滴眼泪。
如今倒也罕见,几人都有些不知所措,手忙脚乱不知该如何。
其他人都不明白,唯有裴祖父心里门清儿,这次恐怕没这么简单,朝廷里出面整顿……
他们岂有转圜余地。
此去荷阳镇,裴祖父心里担忧不已,生意丢了是小,可不要让他昭昭被人给欺负了去。
“我就是担心。”
太多的话无法说出口,否则担忧昭昭的便不只是他一人了,孩子们脸上的表情他看的真切,不想让他们再经历了。
已被流放到了幽州,刘党还是不肯放过他们一家。
非要置他们于死地才安心。
裴九宴语气僵硬的安慰裴祖父,“祖父,昭昭一定会没事的,若是真有什么事,我们一家人共同齐心协力,肯定会解决的。”
裴祖父欣慰道:“有你们这俩孩子祖父很知足。”
当宰相这些年也没什么值得开心的,唯一开心的便是得了两个宝贝孙儿,乖巧可人极了。
荷阳镇
裴记酒楼门前围着一群看热闹的村民,掌柜的挡在前面拱手朝着村民弯身,“抱歉,我们东家会解决的,不会让大家久等的。”
“听说裴记酒楼是因为调味料才被关门的。”
“你说他用的难不成真的有问题,不然怎么会这么好吃,之前俺们可从未吃过,是裴哥儿来了后才有的,难不成这玩意儿是他自创作。”
“我就说嘛,一个小哥儿怎会有如此厨艺。”
“果然是目的不纯,谁知道他的调味料从哪里来的。”
“掌柜,你们酒楼的东家何时候过来,万一吃了来路不明的东西,我们中毒了咋办,俺们可都是农民,马上节就过完,一年之计在于春。”
“万一中毒了……”
“让我们这些普通老百姓该怎么存活。”
全都是质问,掌柜大汗淋漓通红着脸在不停的道歉。
“掌柜,你光在这里道歉有什么用,有本事让你们东家出面,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些调味料又是从哪里来的,至于有没有毒,俺们自己心里会体会,做了亏心事,裴东家是不是不敢出面了。”
不知何处传来声响,整个方向都改变了。
将矛盾全部对准了还未出现的裴九昭,背着包袱路过的程掌柜本不打算管这件事情的,随即一想,万一裴记酒楼倒了……
谁知道下一个遭殃的会不会是他们香满楼。
香满楼虽是从京城开过来的有后门,为了跟其他郡比生意兴隆,擅自用裴九昭给的调味料。
而裴记酒楼正是因为调味料……
才会变成这样子。
程掌柜满头黑线,不得不怀疑当初的裴九昭是不是早就预料到了此事,给裴记拉了个垫背的,迈出一步的脚又讪讪收回去。
“各位村民,我是香满楼的程掌柜,可以听在下一言吗?”
作为荷阳镇宾客满盈的香满楼,村民们给了他几分面子,“程掌柜,您想说什么,俺们都听着,您家的菜俺们是相信没问题的。”
“不像那裴记酒楼,谁知道用了什么东西做出来的东西能吃吗?”有几个年轻男子阴阳怪气的说。
程掌柜脸色一阵红一阵白。
刘掌柜也知道香满楼跟他们老板的这件事儿,汗颜道:“程掌柜,您就别淌这趟浑水了,俺们东家也没打算让您帮忙说话。”
程掌柜气得都快吐血了,这刘掌柜还真是不懂得变通既然他来了这儿,就打算跟裴记一起面对这件事情,没想到还会有人将他给往外推,“刘掌柜,你也知道我们俩家的事情都是……”
“都是一条船上的人。”
若是裴记有难,他们香满楼的下场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被京城东家知道了,他还不知要面对怎么的惩罚,唯一的解决办法就是让裴记度过这次危机。
最好能再次获得顾客好感,就算以后京城那边得知这件事,看在银子的面子上不会太难为他。
“上贼船了,就算不管闲事,此事也跟我们香满楼脱不了关系。”
村民议论纷纷,这时程掌柜突然朗声道:“裴记这件事情,我可以作证,酒楼的食材和调味料是没有任何问题的,肯定是被陷害的。”
“程掌柜你是如何得知的,难不成你和裴记同流合污。”
“说来也是奇怪……”
“你们有没有发现香满楼的味道和裴记的味道有那一点相似。”
“怪不得掌柜会帮着裴记说话,都是一路子人,拿我们村民的生命来赌,怎可如此没良心。”
周围的议论声越来越大,裴记的一个小厮悄悄离去……
谁也不曾发现。
程掌柜刚说出口话被人群给淹没了,只能红着脸为自己辩解,奈何没一个村民会相信他说的话,程掌柜就不明白了,之前也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情,而今日感觉村民的情绪一场激烈。
好像不把裴记酒楼搞垮就不罢休的样子。
掌柜连插嘴的余地都没有。
“快看啊,裴家那个小哥儿来了,这件事情得给俺们一个说法,不然俺们就报官了,绝不能让他这种无良东家继续做下去。”
雾蒙蒙的天气,夏候珩率先一步跳下车,小心翼翼的扶着裴九昭的手腕,如视珍宝的看着他。
刘掌柜见到裴九昭就如同见到了救星,一个箭步冲到了他面前,“东家,您终于来了。”
不理会村民的谩骂,裴九昭冷静道:“官府文书下来了吗?”
刘掌柜被问懵了,如实回答,“下来了,就在今天早上,东家我们该怎么办,程掌柜帮我说话,也被村民给骂了,他简直是……”
脸都被气红了,“他们简直不分青红皂白。”
裴九昭抬头便看到跟村民据理力争的程掌柜,骂起人来气势丝毫不减,跟那人势均力敌。
“砰!”一颗白色石头砸了过来,黄色的液体顺着额头落在了脖子上,裴九昭的脚步猛地停顿下来,眼神阴冷的看着妇人。
夏侯珩脸色沉下来,风雨欲来,“昭昭,我这就去帮你……”
“不必。”裴九昭淡淡道。
妇人被吓了一跳,想到自家汉子就在旁边,不由得嚣张起来,“看俺干什么,难道你不该打。”
“俺们荷阳镇这么长时间了,还未成出过这样的事情,你就是俺们荷阳的扫把星,你个黑心的玩意,卖这些狗调料给俺们吃。”
“难道是想把俺们都给毒死?”
“各位乡亲来评评理,真的是俺的错吗,俺这也是为了大家。”
裴九昭白嫩的脸上染上了鸡蛋清,面无表情的看着妇人在那胡说八道,刘掌柜有些急眼,“你这毒妇,谁让你这么对我们东家?”
“你骂谁毒妇呢?”
妇人抄起家伙就要往刘掌柜身上打,身旁人见状纷纷丢过来臭鸡蛋、菜叶子,刘掌柜挡在东家面前,尽管如此,东家还是遭殃了。
妇人气势磅礴,扯着嗓子喊:“俺就知道他们居心不良。”
不然为什么不躲?
“大家伙都看清了,这就是裴记酒楼的真面目,不能盲目相信。”
几人看着好不狼狈,裴九昭突然笑了,他还未出动,身旁的夏侯珩一个箭步冲到了妇人面前。
抬手就是一耳光。
一耳光打得妇人晕头转向。
“我从不打女人,你是第一个。”男子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微眯的瞳眸,那句话的最后几个字及其清楚,又极其低沉。
顿时从他周身散发出一股针刺般冰冷的的目光,那是杀意。
敢欺负昭昭……
就是在欺负他夏侯珩。
从未见过这幅场景,妇人直接吓的软瘫在地上,哆哆嗦嗦了半天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你、你怎可当街打人。”
妇人捂住一半脸,哭哭啼啼的看着自家汉子。
夏侯珩这一操作不止震惊了全村民,也让裴九昭惊讶不已。
没想到夏侯珩这么勇。
虽是为了帮他出气,裴九昭还是比较担忧夏侯珩,“阿衡,算了吧,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别跟那妇人一般见识。”
刘掌柜眼珠瞪的像铜铃。
不理会一旁妇人,牵着昭昭往前走去,那些往人身上丢鸡蛋和菜叶子的纷纷后退一步。
看着欺软怕硬的村民,夏侯珩嗤笑一声。
刘掌柜立马跟上他们的步伐,进去时还丢下狠话,“事情我们会调查清楚,当然了,你们做的事情,东家也不会善罢甘休。”
徒留几个村民站在原地大眼瞪小眼,不知所措的看向对方。
他们只是想看个热闹而已。
没想惹祸上身。
妇人的啼哭让他们心烦意乱,村民忍不住指责她,“刚刚你为啥子往裴东家身上砸鸡蛋,现在害得我们也跟你一样遭殃。”
“我……”
话还未来得及说出口,就被她家汉子拖回去了,嘴里还嚷嚷骂着,“这是给我们何家丢人。”
怎地娶了这么个刁蛮媳妇。
程掌柜也一甩袖子跟着刘掌柜进了裴记酒楼,他有点想认识刚刚那位男子了,经此一遭,他算是看出来了,那男子身份不简单。
尤其是这气度……
不像是个普通的温润江南公子,浑身仿佛都带着戾气和杀意。
像是经历过什么厮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