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霜》刀田一日

1、第 1 章

　　开元年间，唐朝国力达到鼎盛，许多国家与地方商队沿丝绸之路而来到长安，为长安注入了不少新鲜的事物。
　　“听说了吗？听说了吗？西域最大的商队‘碎月商队’入驻长安了！而且啊，听说商队掌柜还携一家老小，准备在长安定居。” “是吗？话说这‘碎月商队’究竟是什么来头，竟有如此大阵仗。” “你且听我为你细细道来。这‘碎月商队’，号称西域最大商队，与我朝贸易甚广。这商队掌柜，姓沈，名天啸。原是中原人士，因善于经商，便建立了这之‘碎月商队’，往返于两地之间。”……
　　此时，远处高楼上，有一名中年男子。只见他鬓角微微泛白，年岁在他脸上刻画了许多痕迹，一双深邃的眼眸仿佛望不到底。他喃喃道“沈天啸啊，沈天啸，我们也有几十年没见了吧。可朝廷内可不如你想的那么平静啊！”如果此时有人瞧见，必定会大吃一惊，此人竟是当朝吏部尚书唐震华。
　　两人究竟有何渊源？原来，两人的父辈为生死之交的好友。而两人也曾一同苦读寒窗十几年，一同考取功名。但沈天啸思绪活络，又不喜官场的尔虞我诈，中了举人后，便弃文经商；而唐震华则继续苦读，高中进士，在朝廷内任职，直到现在。
　　此刻，吏部尚书家中。“哈哈哈哈哈，老唐，你说我朝有衰亡之势，莫非你老糊涂了？陛下英明神武，励精图治，治宏贞观，政启开元；又有贤相张丞相辅佐，怎会有衰亡之势？”
　　“李林甫口腹蜜剑，危害忠良；陛下不能明辨，听信谗言，长久以往必定危害我朝。”
　　“好啦，好啦！多长时间了，你还是老样子。好不容易来你这一趟，又来与我讲这长篇大论。话说回来，我们也有几十年没见了吧？”眼见唐震华又要开始讲经说道，沈天啸连忙转移话题。
　　唐震华不禁感慨道：“是啊！时间过的多块啊，一转眼几十年就过去了。却道是：碧染长空池似镜，倚楼闲望凝清。象床珍簟，山障掩，玉琴横。 暗想昔时欢笑事，如今赢得愁生。博山炉暖澹烟轻。蝉吟人静，残日傍，小窗明。”
　　啪啪啪啪，沈天啸带头鼓起掌来，说道：“好一首《临江仙》，不愧为当朝尚书。”唐震华没好气道：“你少来，要不是你半路弃文经商，如今成就并不会比我差。”
　　月色渐渐深了，酒宴行至大半，沈天啸笑着问道：“听闻唐兄近来喜得贵子，是否为真？令子可有姓名？”
　　唐震华把杯中酒一饮而尽，大笑道：“沈掌柜消息可真灵通。犬子姓唐名煜祺，字焰霖。话说，前阵子你也喜得一女吧？令嫒姓甚名甚？”
　　“姓沈名青竹，字湘禾。唐兄，你看这今日是我们兄弟俩重聚的大喜的日子，不如一并把婚事定下，亲上加亲，可好？”
　　“哈哈哈，甚好，甚好！不过此事日后再说，你既然决定久居，何愁无时可谈？到时，我还要多去你府上多唠叨唠叨！今日，我们不醉不归！”
　　“哈哈哈……”

　　门前的柳树黄了又绿，绿了又黄；西域的商队来了又走，走了又来，转眼间，九年过去了。九岁的唐焰霖面如冠玉，面容俊美，只是脸上略微带有一丝忧伤，眉宇间流露出一丝书生气。他缓缓念道：“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知止而后……” “霖哥哥，霖哥哥！我好无聊，快带我出去买糖吃！”读书声突然被打断，抬眼望去，那是一名六七岁的女孩儿，长的好看极了。明眸皓齿，一双明亮的大眼睛眨呀眨，似乎流露出了几分狡黠。
　　少年无奈扶额道：“都说了多少次了，不要叫我霖哥哥。况且，我的功课尚未完成，父亲知道了会不高兴的。”
　　“所以我带了父亲过来给你说情呀！”女孩眨巴着眼睛说道。
　　此时，一名中年男子走了进来，笑呵呵的说道：“焰霖啊，我会和你父亲说的，你放心好了。顺便带湘禾出去走走吧！”
　　见到沈天啸，唐焰霖可不敢失礼，连忙作揖问好。沈天啸不禁打趣道：“焰霖啊，你什么都好，就是别像你父亲那个老古板那样，干什么都规规矩矩的。”
　　话音未落，一道声音幽幽的说：“你在说谁老古板呢？这么多年了，不要总是这么老没正经的，带坏小孩子。”
　　沈天啸夸张的跳起来说道：“吓我一大跳！老唐啊，学习嘛，讲究的是劳逸结合，这样才能事倍功半。”
　　唐震华没有理会沈天啸，转头对唐焰霖问道：“今日的功课做的怎么样了？”
　　“已经完成了有一半了。”
　　唐震华顿了顿说道：“那好，看在你沈叔叔的分上，你带湘禾出去玩吧！记得在宵禁之前回来。来人，准备一下马车，带他们去西市吧！”
　　“太好了！”沈湘禾高兴的拍着手欢呼道，转身便拉着唐焰霖的手就往外跑去。
　　见此，唐震华不禁无奈的摇了摇头。“老唐啊，你看这今天也没什么事，比如去我那喝两杯？” “不了，朝廷内还有要事要办，回头在和你小酌两杯。”
　　……
　　坐在马车上，唐焰霖望着已经步入深秋的长安不禁感慨道：“春阳如昨日，碧树鸣黄鹂。芜然蕙草暮，飒尔凉风吹。天秋木叶下，月冷莎鸡悲。坐愁群芳歇，白露凋华滋。太白先生文采斐然，实乃天上谪仙。”
　　“霖哥哥，你又在念叨什么？我们还有多久才到西市啊？待会我一定要买好多好吃的！桂花糕、胡饼、糖人……哇！光想想我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少年不禁无奈失笑：“你先坐好，马上就到了。但我们先约定好，不许像上次那样，突然又跑掉了！”
　　“嗯嗯！”
　　虽然还未到西市，便远远传来了熙熙攘攘的声音，人来人往，车水马龙，热闹极了。坐在马车上，沈湘禾奈不住性子，将头探出车窗外，东张西望。走街串巷挑着担子的小贩、杂耍卖艺的艺人、兜售商品的商人……
　　“小姐，糖人卖嘞！好吃又好看，买一个吧！”“冰糖葫芦诶！”看到琳琅满目的美食，沈湘禾不禁挣脱了唐焰霖的手，跳下马车，向外跑去。
　　“诶，等一下，不要跑这么快！”唐焰霖见沈湘禾跳下了马车，三绕两绕便不见了人影，他赶忙跳下马车追了上去。这可苦了跟随的随从，人来人往马车不好通行。
　　唐焰霖在人群中焦急的在人群中呼喊着沈湘禾的名字：“湘禾！湘禾！你跑到哪里去了？”
　　“霖哥哥我在这！”唐焰霖连忙转头望去，看见湘禾笑嘻嘻的坐在摊位的桌子是不知道在吃些什么。
　　“你又乱跑！再这样的话，以后不带你出来玩儿了。”唐焰霖故作生气道。
　　“我错了霖哥哥，以后绝对不会到处乱跑了，这么多好吃的，又走的那么慢，我等不及了嘛。你尝尝这个桂花糕，可好吃了！”沈湘禾伸出手，向唐焰霖的嘴里塞了一块桂花糕。
　　猝不及防的，唐焰霖被塞了一块桂花糕。清香可口，甜而不腻，还带着一股淡淡的桂花香。“下次不许再这样突然跑掉了，这样别人会担心的。”
　　见唐焰霖好像不生气了，拉起他的手又向外跑去。“你又要去哪？慢点跑，别摔着了。” “皮影戏要开始啦！霖哥哥你老是闷在家里读书，皮影戏可好看了，快走快走！晚了就没有好位置啦！”
　　皮影上下起舞，小人上下翻飞，却不见有人在操纵，唐焰霖看的眼花缭乱。小人退场了，只听锣鼓一响：“那冠军候，初次征战便领800骁骑深入敌境数百里，把匈奴兵杀的四处逃窜……”看着高兴的手舞足蹈的沈湘禾，唐焰霖觉得这深秋也多了一丝温暖。
　　欢乐的时间过的总是很快，不一会儿，天色就暗了下来，唐焰霖二人也往马车的方向走去。
　　突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又远而近传来，在他们跟前迅速停下“吁～”一人快速跑到他们跟前说道：“少爷，家中出事了，夫人叫您赶快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