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黄梁》水沐清

53、校园

　　“怎么，有什么想不开的，搁着寻死?”
　　岑川胳膊往后一撑，仰头看着林傲雪，咧了咧嘴角，笑道：“找我什么事?”
　　嚓！
　　林傲雪点燃一根烟，靠在车头，悠悠吐出一口烟，道：“芃斐不是死了个学生吗。”
　　“昨日又死了一个。”
　　林傲雪特意顿了顿，又道：“那是我弟弟。”
　　烟雾缭绕，林傲雪面容被挡在后面，岑川看不真切，但他这样说，总有些兴师问罪的意思，以为两条人命都是傅苏逸害死的，岑川小声说道：“节哀”
　　“但你知道的，傅苏逸不是我弟弟。”
　　言下之意，别因为他顶着傅苏逸他哥的脸拿他撒气。
　　“而且，傅苏逸被抓我没给捞出来。”
　　林傲雪一听就知道他误会了，道：“我不是说这个，那弟弟也不过是我同父异母的弟弟。”
　　岑川一愣，突然想起吴越是吴家新认回的儿子，那他弟弟自然也是吴家的公子了。
　　金城吴家最不缺的就是孩子，新任董事长跟个播种机似的，到处撒种子，几乎每个月都有上门认亲的，但，却只有男孩，才能有被吴家认回的资格。
　　“那……你是…想要说什么?”岑川迟疑的问道。
　　“两具尸体死相一样，都双手抱拳在身前，第一具尸体这样，我们开始认为他是在面对暴行时求饶做的手势，但因为沈澜也是。”林傲雪话锋一转，道：“沈澜就是我那个弟弟，另一个叫张辉。”
　　“这个设定就被推翻了。”
　　“而且脖颈处都有红疹，是过敏，但更像是被注射了什么东西起的反应。”
　　岑川从地上站了起来，拍了拍屁股上的土，道：“你们对尸体进行解剖了?”
　　林傲雪点头，接着道：“他们死因也相同，但两人死亡时间相差了四天，我们推测可能是连环杀人案。”
　　“另外，傅苏逸还真是无辜的，不长眼撞上了罢，人死跟他没什么关系，而且，沈澜，准确来说应该是我妹妹。”
　　“妹妹?”岑川摸了摸下巴，道：“你家绝对够热闹，这次你想让我帮你查出真凶?”
　　“不是，案子有人查，你想抢人家饭碗?”
　　“那找我干嘛?”
　　林傲雪没说话，视线落在远处的山坡上，在那处闪过红光后，站起身，转身打开车门，道：“上车，先离开这在说。”
　　岑川坐好后，问道：“有人?”
　　“嗯。”
　　岑川向外看了看，却未看到一人，但因为傅家在这，平日里没谁敢来这里，道：“是傅家人，应该是看我不见找来了。”
　　“你闲着没事往外跑什么啊?”
　　“你管我跑不跑！”
　　“……你跑，你现在下车你接着跑。”
　　岑川往里缩了缩， “你刚才那问题还没回我呢?”
　　“哦”
　　林傲雪一脚加紧油门，车顿时飞了出去，岑川因为惯性在车内东倒西歪，没忍住爆了声粗口。
　　“找你干嘛?”林傲雪猛地左转，道：“去查给两人注射的药剂来源。”
　　“不知道哪个人才研究出来的，就10ml致死，少了人疯，多了致残。”
　　“关键是这药是在学校流出来的。”
　　“你妈……慢点”，岑川结结巴巴的说道：“…我要…吐了。”
　　“你敢！”林傲雪刚吼完，就听到一声，“呕——”
　　“傅川！！”林傲雪觉得自己没注射那药，也要疯了。
　　……
　　林傲雪将地上的砖头当成岑川，一脚踢飞，转头对蹲在路边的人道：“好些没?”面上丝毫不见有丝毫愧疚之意。
　　岑川喝了口水漱口，完事后缓缓站起身道：“我来开车。”
　　林傲雪抱着胸，大马金刀的坐在后车座上，感受到车行驶的如孩童在开扭扭车，不屑的“啧”了声。
　　“你蜗牛爬山呢?”
　　汽车四面的窗户，还有顶上的天窗，都被打开了，风呼呼的灌进车内，可即便这样，岑川还是一脸菜色，闻言，道：“别和我说话，恶心。”
　　说完又觉得林傲雪会误会，紧急补充道：“不是说你恶心。”
　　林傲雪确实误会了，刚要爆炸，因为岑川补充的话，又熄了火。
　　对着空气换了两口气，岑川道：“去哪?”
　　“芃斐。”
　　没一会儿，二人便驱车到了芃斐，主要是芃斐离傅家很近，就在傅家山头的山脚下不远。
　　此时学校的某一院墙外，停了一辆黑色的汽车。
　　看着林傲雪递来的两身校服，岑川沉思片刻道：“你不如先照照镜子。”
　　林傲雪满头问号。
　　“就咱们这两张老脸，扮高中生，你搞笑呢？”
　　林傲雪下意识摸了摸脸，头一次对自己的容貌产生了怀疑。
　　岑川看着那两身校服，不自主的就联想到了林傲雪穿校服的样子，一个金发大美人穿着红白相间的校服，整个人乖乖的，很青涩，也很涩情。
　　岑川将校服拿起，不自主的开口道：“林傲雪穿着好看。”
　　林傲雪脸瞬间黑了，皮笑肉不笑的问道：“谁?你说谁?”
　　岑川抬眸看了他一眼，反问：“我说的不对吗？”
　　林傲雪面色难看，说他自己丑的话他说不出来，半天挤出两个字：“好看。”
　　“那不得了。”岑川把校服往身上套，边套边道。：“我刚才就想问了，干嘛这个时候来，天都黑了，而且你要是想调查谁”，岑川一顿，转头看着林傲雪道：“老师们都下班了吧。”
　　林傲雪三下五除二的将校服套上，道：“是都下班了，我等的就是他下班。”
　　“不然我怎么查?”林傲雪眼中满是笑意。
　　但，岑川看着他的笑却觉得他不怀好意，道：“要查医务室?”
　　“你倒是不傻。”林傲雪一边说着，一边低头摆弄手机。
　　“我又不是白痴，要查药，还在学校里，自然先查医务室了。”
　　手机振动两下，林傲雪拿起来看了眼，道：“那你等会儿吧，我去去就来。”
　　直至林傲雪将手机扔给他，带上耳机，翻上墙头，岑川才反应过来，他是什么意思。
　　“我操，吴越，我呢?”
　　林傲雪居高临下看了眼岑川，笑道：“等我回来啊。”
　　“那你让我换个屁的衣服！”
　　林傲雪没在回他，身影消失在了墙头。
　　此时的岑川真觉得自己是个白痴，平白无故又被捉弄了一番。
　　“啊啾—”
　　岑川吸了吸鼻子，把自己的外套披上，站在院墙下等着林傲雪。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岑川也从一开始的站着变成坐下，最后实在冷的受不了了，爬上了车。
　　昼夜温差太大，有时候上午热的像似在过夏天，晚上就是寒冬了。
　　在岑川等的昏昏欲睡的时候，林傲雪可算回来了。
　　“有发现吗？”岑川对着上车的人说道。
　　林傲雪闻言摇了摇头。
　　“那明天再来?”
　　“嗯”，林傲雪合上门，搓了搓手，回头道：“你晚上住那?酒店?”
　　“不住酒店”，岑川笑了声，眉目中是说不出来的温柔，林傲雪看着他，一时间有些微愣，其实他穿校服并不显老，顶多是凶神恶煞。
　　他的学生时代，应该是校霸类的吧，这样想着，林傲雪猛然意识到，眼前人不长这样，突然很想知道他原本长什么样子。
　　“我去湾河小区，我在那买了套房。”岑川说道。
　　“……”
　　林傲雪抽回身，坐直身体。
　　他肯定是因为丑才整容的。
　　“哦，是吗?”林傲雪问道：“几零几啊?”
　　他对门最近在卖房，他又不是不知道。而且昨日岑川送他回的家，刚好赶上对面有人来看房。
　　十有八九岑川买的他对门。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岑川笑道：“你没地方住了?要我接济接济你吗？”
　　语气里满是幸灾乐祸。
　　林傲雪没理他，双手握上方向盘。
　　不就住他对门吗？有什么大不了的，就喜欢林傲雪吧，等哪天真相大白了，吓不死你。
　　通过后视镜，林傲雪阴恻恻的看向岑川。
　　吓不死你！
　　莫名的岑川心颤了颤。
　　车飞速行驶着，最后却没有停在湾河小区，而是公交站。
　　“……”岑川开门的手又缩了回来，道：“你认真的吗?”
　　“我还有事，你坐车去，要没车你自己打车。”林傲雪佯装有事，特意看了眼手机。
　　“哦”
　　眼见岑川下了车，林傲雪一脚踩下油门，调头就走。
　　只留岑川独自一人，还有空荡荡的公交站。
　　为了能在岑川之前赶回去，林傲雪特意寻了个稍远的公交站。
　　岑川要真住他对门的话，百分之一百会登门，这个时间他要不在家，日后他问起来他该怎么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