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02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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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塞尔想着早去早回，是趁这天处理好公务和课业连夜离开的。谢纳得到消息后纳闷了一阵，以为是边境临时出了什么乱子，连忙找人打听。而后知道他是去打猎，顿时无趣地躺下了：“行了下去吧。他一走，那个女人更不会出洞了，看来这几天又没啥意思。”
可对方汇报完，竟然没有离开，而是犹犹豫豫地拿出了一张纸。
谢纳：“什么东西？”
“不知道，从河流那边漂过来的，被岸边一个洗衣服的女人截到了，据说是香皂配方。”
“什么玩意儿？香皂？？？”
谢纳腾地一下坐直了，伸出了手。
下属连忙将纸张递到了他手上，谢纳不耐烦地展开一看，上面记载着成分配方以及制作步骤，有些地方被打湿晕开了，看不清字眼，但从剩下的那些依稀可以分辨，确实和乌塞尔那边目前在卖的几种香皂的成分相似。
他挑了挑眉，若有所思了半晌，继而露出一个有点玩味的笑容：“没想到啊，我那个弟弟年少闻名，精明强干了这么多年，居然被自己养的家雀啄了眼！”说着弹了弹纸张，将它递回给下属，“抓紧找几个人试验下，尽早破解出完整的配方。”
下属躬身领命：“是。”然后定在那里，也没走。
果然，谢纳沉吟少许，又接着吩咐：“告诉盯着程闲那边的人，这两天盯紧点，任何蛛丝马迹都不要放过，及时来报！”说完挥了挥手。
下属再次领命，这才告退。
程闲不知道谢纳那边的情况，得到阿利亚“一切照计划进行”的消息后，便先带了一队士兵在城里转了转，没等到谢纳出现，便以为自己的计策奏效了，他暂时无暇顾及这边，然后就找了个借口甩脱士兵，调转马头去了城外。
她拿着阿利亚手绘的地图一路疾驰，比预期的时间早一个小时抵达了距离底比斯五六十公里的皮斯特小镇，然后磕磕绊绊地摸到了镇北一个门口种着三颗金合欢树的房子前，对比了好半天，敲响了房门。
开门的是等候多时的阿利亚，见到程闲激动得直接在门口就跪下了：“程闲小姐！”
庭院里，十几名程闲不太熟悉但他们很熟悉程闲的奴隶也立马跟着下跪请安：“程闲小姐。”
“快起来。”程闲扶起他，也让其他人起来。她走进去关好门，看着2车满满的货物和精壮的部随，极力遏制自己合不拢的嘴角，先做正事。
她掏出一叠奴契分发给他们：“奴契都还给你们。从此以后，我们就是彼此最信赖的伙伴，是家人，我向你们保证，我不会让你们过苦日子！我会带着你们开创一个新的国度，一个平等，自由的理想国度！”
平等！自由！
这真的可能吗？
院落里，十几个精壮的汉子滞了一下。
多年牲畜一样的生活让他们清晰认知到这个世界的残酷，反射性觉得程闲的话是做梦。可······想想这位小姐在工坊的举措，以及现在归还奴契的坦荡，他们又觉得，或许这是有可能的！
因为他们有一个神明一般的头领！
几个汉子抖着手接过奴契，大家围成一圈各自认领，有人撕了，有人吃了，等到所有人将奴契毁尸灭迹，这些人再次齐齐跪在了程闲面前。
为首的那个人红着眼眶说：“程闲小姐，您怎么说，我们就怎么做。从今以后，我们只认您一个首领，首领在，我们在！谁想伤害您，就先从我们的尸体上踏过去！”
其余人也跟着齐齐宣誓。
这些人热忱的忠心激得程闲心潮澎湃，一种对宏伟图景的追逐以及对这些人的责任感油然升起，她握了握拳，抵在心口，郑重回应：“我接受你们的效忠！起来吧，事不宜迟，我们赶紧走。”
“对对对，赶紧先离开。”阿利亚带着他们七手八脚地爬起来，然后大家整齐分成两队，一队去推那两辆货车，一队守卫在队伍外围。十几个人，眨眼变成了秩序井然，纪律森严的小商队。
程闲带着妮娜莎走在队伍中间，和大家一起轻手轻脚地离开了。
按照阿利亚的线路规划，这一路大多都是荒漠，夜晚温度低，停下来反而体温降得快。程闲扎了扎外袍让它紧紧的裹住身体，努力不给队伍拖后腿。
到了后半夜，一行人已经有些饥寒交迫，程闲和阿利亚商量了一下，让队伍停下来，点火煮饭，稍作休息。
不多时，炊烟袅袅升起，队伍的氛围也从刚才的肃穆变得生活气了很多，七八人一堆围着火焰烤饼聊天。欢声笑语的好不热闹。
程闲克制住内心的焦灼，和众人一起坐在了篝火边听着他们的笑谈，抬起了头。
深沉的夜幕将漫天繁星衬托得无比耀眼，天空与沙漠接壤之处还有一条如同银丝带一般的星群闪烁着细碎的光芒。穹顶之下，一望无际的荒漠，起起伏伏的沙丘自带线条美感，而他们这一群烤着火，聊着天的伙伴，仿佛是这世界上最后的幸存者，独享着这片亘古不变的星空、沙漠、风，以及自由。
——如果不是正在逃亡，那这应该是她此生见过的最好的景致了。
程闲在这广阔天地和欢声笑语中渐渐放松下来。她往后躺倒，看着星幕喃喃道：“如果时间定格在这一刻也挺好的。”
时间没法回答她。
她就静静地吹着风，纵情享受这片刻的松弛。突然，身下的土地传来一阵阵颤动，像是车马奔驰。
程闲刷地睁开眼，挺身站起来，警觉的环顾四周，同时大声喝止同伴的欢笑：“有人来了，所有人整队，注意防备。”
话音刚落，一根箭羽从夜幕中穿透而出，突兀的出现，快狠准的钉在一个女人背上。
甚至都来不及嘶喊，女人无力的倒下，永久合上了眼帘。
这一箭一人就像溅入热油的一滴水，大家惊叫着拔出武器并跑向货车，然而还是晚了，前后不过0.1秒，漫天箭羽就从夜幕中射出，瞬时，更多人倒下了。
程闲运气好，被阿利亚护着塞到了车底下，但妮娜莎就不行了，即便程闲第一时间抓住了她的手一起狂奔，她也还是被箭矢洞穿了心肺。
看着上一秒鲜活的少女转眼倒在自己面前，满身血污，程闲死死抓着她的手，泪如雨下：“不要，不要这样，你都没有成年，还有那么多新奇好玩的东西等着你去尝试···妮娜莎，求求你，挺住，挺住！”
妮娜莎看着这个世界上第二个会为她哭泣的人，竭力露出一笑，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她喉咙嘴巴全被喷涌而出的鲜血堵住了，最后，她只能用尽全力抓了抓程闲的手，闭上了眼。
程闲见状，如濒临绝境的小兽一般，发出了绝望的嘶吼：“啊——啊——”
是谁！究竟是谁！
程闲紧紧握着妮娜莎的手，隔着泪眼看向了黑暗处。
三波箭雨发射完毕，谢纳看着百米外那孤零零的2辆货车，走下战车，悠悠然道：“走吧，把最后几个残渣收拾了，这几车香皂你们平分。”
“谢殿下慷慨！”五十名士兵恣意欢笑着道谢。他们收起弓，抽出剑，簇拥着谢纳，如同游园散步一般悠闲地翻过沙丘，最终在程闲十米外停住。
谢纳屈尊蹲下身，看着趴在车下的程闲，故作好奇：“这么着急的去哪啊？不等我娶你做王妃了？”
程闲：！！！
看到凶手真面目，她第一秒就反应过来自己失算了。
大喜大悲后就是极致的理智。来不及懊悔，来不及去恨，来不及想以后，她麻利地从车底下爬出来，脑子飞转着应付眼前。
程闲：“放他们走，我和货物留下！除此之外，我还能送你10个，不，20个配方，一辈子受你驱使！”
她的条件一出，谢纳还没反应，躲在货车后面的残存人员就耐不住先跳出来了。他们以阿利亚为首，护卫在程闲左右，谨慎地防备着谢纳，话语却是对着程闲说的：“我们不需要你救，小姐，我们掩护你，你赶紧走！”
程闲摇头拒绝：“别傻了，他就是冲我来的，这里谁都能走，唯独我不可能。别做无畏的牺牲了，听我的，离开后好好过你们的日子去吧。”
“小姐！！！”
他们双方争论不休，谁都说服不了对方。不远处，谢纳撑着下巴看了好一出戏目，终于耐心告罄。他冷哼一声，高声打断：“在你们自我感动前是不是忘了，我才是能做主的人！”
他起身，手往前一挥，身后几十个士兵立马就围了上去。
程闲见状，脸色刷地一下惨白，大声冲那边吼道：“20个配方，攫取的财富都能买半个埃及了！谢纳，你清醒点！”
“我很清醒啊~相反，是你不清醒吧？！”
随着两人的对话，谢纳的士兵已经拿下了阿利亚几人，顺带将程闲也反手扣住了。谢纳一点点走近，直至站到程闲面前，他伸手，扣住她的下巴抬起来，直视着那双隐隐绝望的眼睛愉悦地说：“你的条件已经过时了。我不会留一条毒蛇在身边，乌塞尔也不会容许你留在我身边，既然如此，你对我，弊大于利。”他轻笑了下，“其实钱不钱的不重要，只要我得不到的乌塞尔也得不到，那就公平啦~”
这疯子般的逻辑听得程闲浑身一震，希望渐渐熄灭。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027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