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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十五年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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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住杨芳蕊时,她还在和一个我完全不认识的中年女性说话。她们似乎在聊什么很重要的事情,杨芳蕊看见我走过来,点头微笑示意了一下,就脱身过来找我了。
“槟知,你下楼干什么啊,是不是找我有事?”
“你现在还忙吗?是不是还有话没有说完。”
“不忙,刚才和我一起说话的是芳姨,是我妈以前厂里的同事,群青她们没有和你一起下来吗?”
我摇摇头。“待在房间里太闷了,下楼透透气。”
“你呢?警察有和你们说现在怎么处理吗。”
“只是说都不许离开村子。”芳蕊把一个凳子摆出来,“来,坐着说话吧。”
她把点心盘子也拿了一盘。
“没事,这里的警察都是我们当地人,处理完就都可以走了。先吃点零食垫一垫,等会晚饭就到另一边去吃。”
“那…婚礼还办不办了。”
她愣了愣,回答道,“办还是办,家里有老人没了,有客人不愿意留,就多多少少办小一点呗。”
“这样啊,”我平淡地听完她们现在的安排,内心感到不可思议,这些留下来的人还真不怕死,毒药都没找到就敢再开露天席吃饭。
“那你们呢,你们是怎么打算的,任东风发消息跟我说另一头房子里的男生过了今晚就都回去了,你们要不还是留下来吧。”
她的语气当中有一丝恳求,眼前的这个不过二十多岁的女人未免在这种情形下表现得太镇定了,她的情绪和她平淡的反应和她的未婚夫一样使人生疑。
“嗯嗯,我们还是要留下来的。”我没有吃放在果盘里的点心,喝了一口水,到目前为止只要不是我自己经手的食物我都不准备吃。
“太好了!”杨芳蕊舒了一口气,她的确很开心。“你们能留下来我就放心了,你们一走,我妈朋友和我那一桌都坐不满的,不过今天你们住这个房子还是不好,我也是打算下午和你们说住到另一栋房子空出来的房间里去。”
她这一句话倒提醒起我来,之前子琪和群青讲过的芳蕊家的亲戚不多,并不了解具体情况的我打算开口问一问。
“那麻烦你了,做个新娘子还这么累,忙上忙下的。”
“没办法,结婚总是这样的,自己不忙,我妈不忙,就是别人家管事了,那就不像个样子了。”
“诶,芳蕊,我想问一个…不知道是不是很合适的问题,我要是说的让你有不方便回答的你就带过去就可以了。”
“没关系你问吧。”
“我听说你妈那边是不是没什么亲戚,那你爸那里总还是有一些吧,爷爷奶奶的,怎么他们也不过来。”
芳蕊倒是一点都不避讳,“这个啊…我自己都不是很清楚,其实我对我爸也没什么印象了。”
“没事没事,没印象就不说了,我就是有点好奇问一问。”
“没什么,又不是要保密的事。我爸爸那边的亲戚我现在都没有见到一个,他也是我六七岁的时候就和我妈离婚了。”
“这么小就离婚。”
“都十五年前的事情了,当年我妈也不愿意和我说他们为什么离婚,后来告诉我,好像是和别的女的跑到南边的省去打工挣钱去啦。”
“就我妈一个人,不也把我养这么大了,没什么…”杨芳蕊吃了一块沾着糖粉的雪枣,仍然保持着怯生生的微笑。
“是,那你妈一路下来挺不容易的哈。”十五年前是很多农村人跑到城里去打工的年代,当时有点本事的人现在都在南边经济更发达的地区赚了大钱。芳蕊的爸爸居然一次都没有回来看过她,想必根本都不在乎有这个女儿。
芳蕊苦笑了一下,“所以我才要早点结婚,她身体不好,就想看着我生个孩子,还能给她照顾,再过久了老人家就没精力了。”
眼前的这个短发的清秀女子虽然和我是同辈,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却仿佛和我隔了有十岁的年龄差。
我觉得她应当是不想结婚的。可是作为一个外人,我也实在弄不清楚她究竟愿不愿意高不高兴。
父亲不在,外公外婆早逝,也没个舅舅姨妈的,杨芳蕊长到这么大,这些左邻右舍肯定没少帮忙。如果说是青梅竹马,两家都同意也没什么。可我还是觉得无比别扭,那个叫邓岳的男人,会对她有多好呢?我想象不到。
“槟知,槟知?”
”诶?”我刚刚思考着就不自觉发了一会儿呆。
“哈哈,你是不是昨天晚上没睡好,太累了。要不还是上楼再去躺一下。”
“哦,我刚才突然想到一个事情。”
“还在想今天早上的事啊。”
“那个警察会去查的,我想的是娘子山的事。”我决定把话题引到娘子山的传说上,芳蕊是我这里最熟悉的本地人,她应该能够告诉我更确切的消息。
芳蕊露出了微妙的表情,“我就知道你们这几个肯定不会闲着,小学时就是这样,什么八卦鬼故事啊,你是不是一开始就想问我这个。”
她也并不生气,老实说我觉得她微笑的表情在我提到这个之后更加放开了一些。
“哪有,我们也只是想想而已,再说,网上搜不到,只能问你了啊。”
“诶,都是很无聊没有根据的东西。”芳蕊神秘地笑笑,然后用诡异的语气说道,“你们想知道的话,今天下午我和你们散步的时候说吧。”
她居然和我卖了一个关子。
“不陪你说话了,他那边亲戚叫我过去帮忙,这里点心果子啊你要是喜欢就多吃一点,带回房间,好不好?”
“嗯,拜拜。”
芳蕊的身影匆忙地消失在二楼楼梯口。可以肯定的是,娘子山的确是有一些传说的,就她那个玩笑的态度来说,也就是野史轶事的水准,更不大可能和目前的案件有关。
我拿起一个大雪枣,借着刚刚倒的茶水,小小咬了一口,脆脆的内部白色米碎和外表金黄的甜壳,并没有让我觉得这是一种很适合老人吃的零食。
我一边品味娘子山村的小吃一边想着犯人是怎么投毒的,并没有发现,刚才芳蕊坐着的位子上又多了一个人。
我只知道有一双眼睛盯得我非常不舒服,并没有在意那是谁。
而对方似乎是专门来找我的,还没等我因为这种难受的氛围离开,就直接开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