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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迹哥遇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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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遇,你在爬墙?”一个声音传来。
他以为是老师,吓了一跳,身形不稳就要往后摔,幸好关键时刻他顺势扶了下许迹手臂,踉跄几步后,还是没摔个狗吃屎。
他缓了下,站直看向许迹:“你来干什么?”
许迹站在落日的余晖下似笑非笑:“我回教室没有看到我的好同桌,很着急。这不?来找你。”
他又补充了句:“还以为你是个乖乖学生,没想到你也会顶撞老师,逃课啊?”
这番话听着有些阴阳怪气,时遇无语地扶了下额:“随便你怎么想,我还有事。等等,你知道怎么爬墙吗?”
他扫了眼比时遇高出大半截的墙,笑出声来。
“很简单,好学生。”
时遇愈发觉得这人奇怪,刚才阴阳怪气他的行为,现在又称他为好学生。
不过受困于这堵墙,他只能服个软,语气稍稍放轻了些:“许迹,你帮帮我。就当是看在我因为你被冤枉的份上?”
许迹看着他的眼睛顿了会儿。
“好啊。”
成功翻过这道墙,已经接近晚上,天有些黑,人行道上下班的行人越来越多,但都出奇安静。
时遇走了几步突然想起什么,回头看向紧跟在自己身后的他。
“不是,你跟着我干什么?还有,我去不去教室与你有什么关系?”
许迹好一会儿才回答他,声音很轻,像是酝酿了很久:“我想……向你道个歉。”
他脚步顿住,一脸怪异。
“你说什么?”
许迹别过眼:“没听到就算了,别想占我便宜。”
时遇突然笑出声来,冲散了空气中弥漫着的怪异氛围。
“好了好了,原谅你,还以为什么事呢,我逃课与你无关,是我答应了一个人一件事,现在要去履行罢了。”
许迹反问:“你不觉得被侮辱难过?”
时遇回头笑着看向他,那双本就好看的眼被笑点缀到眸若星辰的地步。
“那是侮辱吗?我不觉得。他不过是在陈述他的观点,观点既是是假的,那就算不得侮辱,只能说明他在放屁。”
许迹恍然觉得周围一切都失了色,那番话也只听了个临摹两可。
“行,你既道过歉,回去吧。我还有事要办。”
听到他脚步依旧跟着,时遇有些无奈,措不及防回过身,不曾想许迹离他很近,那片在路灯下明晃晃的锁骨就那么近在眼前。
时遇尴尬地咳了,一连后退三步。
他尴尬中没话找话,不经脑子说了个语出惊人。
“虽然是夏天,但还是把校服扣子往上扣扣会比较……好。”
益中的夏季校服虽是短袖,但带有领子,领子中间三个扣,许迹就扣了一个。
他说完之后突然反应:这这这跟自己有什么关系啊?他们才认识一天,短短一天!
许迹若有若无地挑了下眉,那双骨节分明的手在领口上倒腾,缠绕,最终将扣子扣到最顶端,显得莫名……色?
时遇被这个想法惊呆了,几乎是立刻就回过了身,声音有些大地说了句:“你别再跟着我。”
他快步往前赶,拐弯的时候特地回了个头,看见小道上只有几个黑眼圈的打工人抱着手机,才放下心来。
他走了个二三十分钟拐入一道小巷,小巷不算大,也不算窄,不过门口都是架子,挂了很多松松垮垮的衣服,从中走过,隐约能闻到皂角的清香。
他走近小巷中间一道破败的铁门,弯指敲了敲,那道门几乎是立刻打开,一个清瘦的中年女人探出头,对他笑。
“庆儿回来啦,想不想妈妈呀?”
时遇一脸自然地点头。
这个女人的儿子21岁那年因为下河奋勇救人死去。
她得知这个消息后没哭,倒像是傻了一样,整日坐在曾经儿子上过的高中门口,念念叨叨要接儿子放学。
那所高中,正是益中。
他们正式认识是一次放学,时遇日复一日看见她在校门口徘徊,却不见她牵起任何一个人的手。
他与秦泽交谈一番,得知此事,不免心酸,想着与女人聊聊天,不曾想,她坚持将他认为儿子。
看着女人执着的神情,他最终狠不下心,喊了声。
“妈。”
女人47岁那年没有了儿子,如今短暂而归,时遇5岁那年没有了妈妈,如今短暂出现。
他们的认识,就像两个同样失去亲人的交汇,彼此填缺心底那份遗留。
女人将时遇揽进屋,坐在毛绒沙发上,都说她疯,可屋子里异常整洁,甚至一个窗台都擦地蹭亮,也许是在等一个人的回来。
时遇将口袋里的花瓣一个个拿出,大部分已经残缺破败,但这些在女人眼里好像是梦寐以求的珍宝。
她笑盈盈捧在手心里,嘴里再次喃喃着。
“庆儿,你小时候告诉我,要给我摘高处那朵最漂亮的花,我板着脸教育你,花儿也是有生命的。”
“你生气跑了,妈妈认识到了自己的错,给你做了好多菜呀,终于见着你笑起来。
后来妈妈让你去捡花送给我,你傻的一下子捡了好多好多……”
时遇沉默片刻,揽着她的肩膀打开了尘封已久的电视机。
少儿频道。
……
回学校时已经将近9点,烧饼摊撤了,可能学生这个点都走光光,住宿生翻墙才能出去,摆了也挣不到钱。
呃……他有点饿。女人虽多次邀他吃饭,但都搪塞过去了。
不好意思。
时遇用着那人教的方法爬上墙,修长的身影纵身一跃。
他行走在枝繁叶茂的校园里,清爽的晚风拂面而过,跟没了骨头一样舒坦。
“宝贝~你说那个许迹是不是疯了?”
一阵轻柔的声音传来,时遇闻声望去,大树后面的长椅上有两个黑影微微晃悠,他们彼此依偎着。
他不感兴趣这些儿女情长,正打算走,突然想起许迹那两个字。
许迹疯了???
正打算继续听,没想到那个男生十分警惕,低声道:“嘘,别乱说。”
时遇在树后面磨蹭了两下,眨眨眼还是离开了。
偷听?
享受晚风√
白日阳光正好。
时遇看着满桌的空白卷子陷入沉思,随后余光瞥见许迹桌上情况和自己半斤八两,勾了下唇。
他坐下就是埋头写,字迹行云流水,专心到连那个“好同桌”来了都不知道。
许迹无心早读,就看着他写字,一道道奇怪怪的数学题被轻易解开。
许迹:突然感受到了人和人之间的差距。
……
“终于,完成了。”时遇一摊手,累得往后靠。
“作业挺多。”一个人声响在耳边。
他随口应:“是啊,这么多卷子,看来以后绝不能旷晚自习了。”
他说完才反应过来,说话那人是许迹。
他看向他。
“是你啊,听说你三天上学两天跑路,看来这传闻也不真?”
许迹诚实地摇摇头:“这个挺真,今天只是恰巧睡醒了而已。”
他又问:“成绩倒数第一那个传言呢?”
“咳,差不多吧……”
时遇眉心跳了跳。
“佩服。”
“你成绩第一?”许迹转了转笔。
“有时候第二,我有个朋友,那老狗有时候会窜我前面。”
他们几乎同时笑出声。
“二位同学,语文作业出示一下?”李涵涵抱着一大堆作业凑近。
许迹神色自如:“没写。”
时遇瞳孔微微放大:这么干脆,连理由都不找?
李涵涵神色为难,迟缓说:“那我告老师了?”
他点点头。
时遇将刚刚补好的作业分类递给李涵涵,她走后,戳了下许迹侧臂。
“同桌,你上学期都这么不写作业的?那岂不是天天都要出去站着?”
他顿了下:“老师懒得管我。”
时遇欲言又止。
如果光光成绩不好,不至于连作业都不管,他高一都在学习,根本没注意过学校的事,那种杀马特传闻也是秦泽随口跟他提的。
这位少年身上,指定发生了点别的事。
回头问问秦狗。
物理课老师选课代表,许迹一如既往趴在桌上睡觉,时遇为了逃过选拔,假装全神贯注看书。
众所周知,课代表很忙,一些鸡毛蒜皮的事,比如端茶倒水,老师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课代表。
他还是比较贪闲的。
今天下雨,大课间不用跑操。
很多人第一时间就拥上了一个位置。
贺志大声叫嚷:“大家不要急啊!有序坐下,有序坐下!”他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猛然回头看向拐角。
“迹哥~过来玩桌游!”
随后他揽开人群,嘴里念叨。
“都让让都让让,迹哥先玩。”
许迹被吵醒,眉眼间戾气极重,时遇扫了一眼,咽了咽口水,不曾想贺志根本不当回事,自顾自将将他拽起来。
“起来玩游戏啊!”
贺志目光又落在时遇身上。
“遇弟,你也一起?”
他摇摇头,不过无济于事,他依旧被拽到了贺志旁边周围的位置上。
他俩都没怎么反抗,可能对于贺志这种二傻子于心不忍。
贺志周围大部分人都被抽查默写去了,于是很多想玩的人都拉椅子,坐在了他身边,围成一个圈,气氛狂涨,大家都骚动起来。
“到底什么桌游啊?”
“别卖关子了,你的迹哥遇弟都来了,快开始吧!”
虽然他们大部分人都不认识,但只要能在学校玩游戏还是超爽的。
贺志掏出一个粉盒子。
一声稀顿时在人群里炸开。
“不会是什么换装游戏吧?”
李涵涵皱着眉:“不要刻板印象,再说就算是换装游戏,你们不玩就是了。”
说话那个男生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对不起啊……我随口一说,没别的含义。”
许迹挺不耐烦,偶然看见坐在对面的时遇一脸期待,有些疑惑:这位大学霸对游戏还感兴趣?
贺志一脸神秘,他嘘声说:“这个桌游啊,考验心有灵犀的。”
有人发问:“我们大部分都不认识,怎么默契?”
贺志赞许地看了他一眼:“这个就是我的用心良苦之处了,我是想让我们这个班互相认识,团结一心!”
时遇笑出来,看向许迹,口型在说:这二傻子一直都这么傻吗?
许迹庄重地点点头。
贺志将盒子打开,分别从里面取出筛子、卡片等物。
时遇扫了眼卡片,背面写着三个明晃晃的大字“惩罚卡”
有点吓人。
他接着说:“我们每三个人分成一组,其中一人抽一张词条卡,词条卡上写着具体事物,这个身份要做的就是对回答者说一个临摹两可的提示,看看回答卷能不能猜出来具体。”
一个男生有些失望:“就这样啊?没什么新意。”
贺志啧了声:“可别忘了,我说的是三个人一组,还剩一个人没有分配任务,那个人叫:真假师。
真假师要做的也是提示回答者,不同的是他说的话可以是故意曲解回答者,也可以往正面方向引导。考验队友的时候到了!
有几个结果:
1.如果回答者给出的答案跟真假师提示有关,并且真假师说的是真话,则三人全胜。
2.如果回答者未采用真假师的提示,但真假师说的是真话,则真假师抽惩罚卡。
3.如果回答者给出的答案跟真假师有关,但真假师说的是假话,剩两人抽惩罚卡。
4.如果回答者未采用真假师的提示,真假师说的是假话,真假师抽惩罚卡。
5.回答者压根啥都猜不出来,全抽全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