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具人女二觉醒后》不加士

5、第五章

　　搜不到任何跟漫画相关的线索，陈斯衍开始在各大社交平台发帖询问，甚至找上身边唯一一个平时会看点漫画的表妹。

　　只是，以他对漫画内容的了解，实在问不出什么关键。

　　关于“男主是服装公司高层，女主是服装公司打版师，有个女二是男主的青梅竹马，男女主谈恋爱，女二从中破坏”这样的剧情讲述，按陈斯衍表妹的说法是，她可以举例八十部类似的漫画。

　　“他们都在服装公司上班，这个重点你要抓到位！”陈斯衍在阳台上和表妹打视频电话。

　　“对不起，我看漫画是看主角谈恋爱，不是看他们上班，从来不记他们干什么活儿。”表妹告诉他，“你这连男女主名字都搜不出来，估计是没发表过的漫画，再糊也应该搜得到一点信息的。”

　　“没发表过吗？”有个念头突然升起，陈斯衍忘了还在和表妹视频，转身往屋里探去，要喊宋穗安。

　　屋里头，宋穗安才从浴室出来，正要吹头发。她穿的是陈斯衍的T恤和休闲裤，衣服大了许多，穿在身上十分松垮，而这样慵懒的状态与宋穗安白天时精致骄傲的形象相差太多。

　　陈斯衍看愣了，嘴里的话咽了咽，眨巴了几下眼睛，有些晕头。

　　“你家有别人在？”表妹瞧出了不对，疑惑问道。

　　问完，不见回应，表妹扯高嗓门喊了两声“哥”，才把陈斯衍喊回了神

　　“什么情况？”表妹一脸八卦，“这么晚了，谁在你家？我怎么听到吹风机的声音？”

　　“电视声。”陈斯衍说着关上阳台门。由于他现在状态有些神游，手劲儿没控制好，关门的动静太大，发出了一声“砰”的声响。

　　宋穗安闻声回头看了看，而后关掉吹风机，往阳台走去。她不知道陈斯衍在视频，所以当她走进视频镜头，已经来不及躲开。

　　这通视频电话最后结束在表妹的惊讶表情中，陈斯衍匆匆挂断，但他在推开门与宋穗安相对时，居然生出了一些不自在，结巴地解释着：“我舅家的表妹，她平时喜欢看漫画，不过……没问出什么线索。”

　　宋穗安点了点头，坐上沙发，抽了几张洗脸巾擦头发，一边说：“我还以为是你女朋友。对了，忘了先问清楚，我住你这里，会不会给你造成麻烦？有女朋友吗，或者正在接触的女生？”

　　宋穗安明明是坐着的，穿着休闲，她抬头与陈斯衍讲话，一开口，那气场中明显是自带强势的。

　　相反，陈斯衍站着，笑容里透着些许傻气，没有什么攻击性，不会给人带来居高临下的感觉，只会显得好容易碾压。

　　他连连摆手，说着：“没没没，我没女朋友。”

　　宋穗安讲话题转回到漫画，问：“所以漫画有可能是没发表过？”

　　“我表妹是这么认为的，只要有发表，就不可能一点信息都搜索不到。”陈斯衍也不好意思过去坐到沙发，只好虚虚得搭在猫爬架。

　　他又说：“我有个想法，会不会作者因为突然离世没能完成创作，遗憾的执念让她的灵魂逗留在她的平板里面，她想要画完结局？”

　　“那为什么你可以进到漫画，我会从漫画出来？”宋穗安擦了一半的头发，似乎是无意识的，当自己的手掌从眼前晃过时，她的目光突然停顿住，翻着手，反复看。

　　陈斯衍赶紧安抚：“立体，你很立体。”

　　“哼。”宋穗安一脸不以为意，起身去吹头发。

　　他们的疑惑只能等找到作者的平板，所以这晚注定无眠。

　　是宋穗安无眠，陈斯衍好不容易睡到自己熟悉的床，倒头没多久就睡着了，然后睡得太深，忘了家中有别人，半夜摸黑起来上厕所，一打眼瞧见沙发上坐着个着披头丧发的女人，魂魄差点吓飞。

　　陈斯衍慌忙开灯的同时，才想起来沙发上的人是宋穗安，但已经救不回来他刚刚惶恐尖叫的模样。

　　一开灯，宋穗安冷冷地看他，问说：“你是忘了屋里还有人在？”

　　陈斯衍点头说：“是不是沙发不好躺，要不还是你去睡床？”

　　沙发上铺着一次性床单，枕头是新买的，宋穗安不会占着自己是女生是客人就得睡床，沙发也能躺。让她无法安眠的不是沙发太局限，而是脑袋里装的事情太多。

　　茶几上有好几个空啤酒罐，而宋穗安维持着一丝不苟的架势，端坐在那儿，只用摇头回应陈斯衍自己不用睡床。

　　陈斯衍倒来两杯水，其中一杯递到了宋穗安手边。

　　这时候安抚是无用的，问宋穗安在想什么也只会恼人烦，陈斯衍有这点眼力价的，所以递了水就没有再多话。

　　隔天一早，在华心公司门口遵守许久。人太多了，还有前后大小门之分，大海捞针似的，根本瞧不见人影。

　　过了上班点，陈斯衍等不下去，直接去门卫室问保安：“能不能帮我联系制版部的小黄？”

　　保安一开始还挺热心，询问要找的人全名叫什么，是哪个设计室的制版部。问完一看，陈斯衍都答不上来，保安肯定不会放行的。

　　再加上陈斯衍多逗留了一会儿，被昨天赶他们的那个保安认出来，话都不让他再多讲，直接轰出大门去。

　　大门口，宋穗安不急不躁。因为条件有限，她今天没带妆，只涂了口红，戴着墨镜。但这样简单装束，整个人也尽显清冷又和贵气。

　　宋穗安目光直盯着那块写有“华心研发设计中心”的门头，站在原地不动，陈斯衍在那头跟保安纠缠，她一副局外人的状态，许久才扭头看过去。

　　“请问……”宋穗安走近，缓缓开口，“上个月在公司加班时发生意外的李莉莎，我想知道她安葬在哪里？听说是公司处理了她的后事，麻烦帮忙联系相关负责人？”

　　大概是宋穗安看着气场不普通，自带一股此人非富即贵的派头，当然了，也可能是她态度良好，不像陈斯衍那样一副目的不纯的样子，所以保安对她还算耐心。

　　而且毕竟与逝者有关，保安的处理也很谨慎，很快联系了人来接待宋穗安。

　　宋穗安被人接进大楼，而陈斯衍没能跟随，被拦在保安室等着。

　　“你一开始把话说清楚不就得了。”保安给陈斯衍倒来了一杯水，边说他，“问你找人做什么都讲不明白，还乱闯，不怪我赶你。”

　　陈斯衍“呵呵”尬笑，失策了，早知道应该事先沟通一下策略，他怎么会知道宋穗安有这么好的借口，还这么简单就让公司的人信了。

　　而且……陈斯衍犹豫片刻，问向保安：“公司不怕家属闹事吗？毕竟是加班猝死？”

　　“哦，原来你是担心讲明了来意，会被当做是来闹事索要赔偿？”保安恍然，“正规大企业，该走的程序肯定不会敷衍了事，不过，加班猝死这话说的有点大了，公司从来不加班的。”

　　“不加班？可是我听说，咱公司不止发生过一次员工猝死的事？”陈斯衍稍微拿起作为记者的调查态度。

　　“没有的事，瞎说。”保安直接否认，转头找事忙去，没再理会陈斯衍。

　　陈斯衍也不敢多话，生怕还在里面的宋穗安直接被扣住。

　　好在宋穗安进去不久就出来了，明面上十分端庄，与接待她的人握手告别，实际上背过身立马给陈斯衍打着手势提示快走。

　　宋穗安借口自己是李莉莎同一孤儿院长大的朋友，因为自己被领养后去国外生活了，和李莉莎多年没有联系。

　　本来对这样的借口不抱有任何信心，只想着能问出点什么线索也好，结果接待她的人并不做过多的怀疑，简单看了宋穗安的身份证件，留了她的联系方式后，就把李莉莎的遗物全给了她。

　　放遗物的小箱子里除了那部平板电脑，也有手机钥匙，一些文件资料，小摆件，杯子，零食，咖啡条。

　　宋穗安走出公司老远才放慢步伐，把箱子转交给陈斯衍，只拿出平板和手机，一边说着：“李莉莎生活过的孤儿院早在十多年前就关门了，联系到相关部门一直在走程序，找不到任何可以负责她后事的人。公司光是替她办葬礼销户退租住的房子就花了不少人力，明显很希望赶紧把这个烂摊子处理掉。”

　　“所以他们都不怀疑你，就这么把东西给你了？”陈斯衍觉得着这处理方式有点太随便。

　　随后宋穗安划开手上那部属于李莉莎的手机，给陈斯衍看屏幕上的桌面，那上面的照片是李莉莎和一个与宋穗安有百分之90相像的女生合影，这足够证明公司的处理方式并不随便。

　　“这是画的？还是照片？”陈斯衍奇怪道。

　　他们在路边拦了车，出发去墓园。

　　路上，试图看一看漫画内容，结果应用一个一个找过去，什么都没翻到，平板电量先撑不住，自动关机了。

　　平板看不了，就转向手机。李莉莎的手机没有设置解锁密码，划开就能看，不过所剩的一点电量还是刚刚在公司，那边的职员临时充上几分钟。

　　宋穗安和陈斯衍这时候的想法很一致，看了眼手机，又看看出租车司机那儿相同的充电线，他们有犹豫，最后一道防线在警醒着：逝者的东西真能这么翻吗？会不会太冒犯？

　　所以没人开口去借充电线，宋穗安按掉手机，没一会儿又拿起打开，说：“就看百分之一电量的时间。”

　　“同意。”陈斯衍快速凑过去看手机。

　　手机上都是常见的社交、影视应用，没有与漫画相关的，倒是在相册里发现了一张漫画图，图上的人还挺眼熟。

　　是池灿永和李恩妮的漫画形象，左下角写有应该是漫画名的标题——【影子与我】